第五十一章、美人真顏
女子一怔，驚訝的看向他，似乎並沒有印象，狐疑的問道：
“那天，趙公子也在大殿？”
她年歲不大，未及雙十年華，秀眉彎似月，眼若水含煙，鼻挺唇薄，長相甚美。
正是與五行宗一道，一同攻上峨眉山，緊急關頭，又與冷鳳閣翻臉，救下蜀山派諸人。
白鬆鶴之女，白瑩月。
趙翎一抱拳，連忙說道：“正是，在下那天，被冷鳳閣擄上殿。”
白瑩月微微頜首，想起當時情景，緊跟著說道：
“被那廝扔地上，沒想到，竟拜入蜀山，成了蜀山弟子。”
似乎對他這事，也略有耳聞。
趙翎見她如此說，也不著惱，連忙答道：
“慚愧，當時不懂武功，隻想上山尋醫，機緣巧合，恰逢其會而已。”
白瑩月粗略知道，點頭讚道：
“真氣逆流，居然能保住性命，實在難得。
短短數月，武功精進至斯，更是了不起。
沒想到，趙公子竟是學武奇才。”
趙翎連忙謙遜作答，畢竟從輩分算來，也是自己師姐。
轉念又想起，自己並未提及，真氣逆流這事，對方竟知之甚詳，更加篤定她，知道陳天遙下落。
急忙躬身一拜，鄭重請求道：
“白師姐，在下鬥膽，懇請師姐告知，二師兄的下落。”
白瑩月沒想到，他有如此一說，不由得臉上緋紅，支吾道：
“二師兄？是，是哪一位？”
趙翎奇道：“二師兄，姓陳名天遙，師姐怎會不知？”
白瑩月羞紅臉，低頭弄發，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答道：
“哦，是啊，嗯，他，他啊，已經離開有一陣。”
趙翎甚是奇怪，這白師姐，乃殺伐果斷之人，怎會如此忸怩，難道有什麽事，故意欺瞞不曾？
見他滿臉猜疑，白瑩月穩住心神，想想才道：
“天遙大哥有事，走得急切，臨行前囑托，讓我知會你們一聲，他一切安好。”
趙翎有些不解，那日白瑩月待她父親，也就是師父，語氣並不像現在，可如今……
是否變化太大，這轉變這麽快，難道有什麽內情。
還有這天遙大哥，說得好親熱，莫非……
見他滿臉猜疑，白瑩月不再理會，上前拉住杜娉，柔聲問道：
“這位，想必就是越女門，杜姑娘？”
杜娉一直沒吭聲，心裏明鏡似的，連忙歡喜說道：
“白姐姐，妹妹杜娉，見過姐姐。”
這一口一個姐姐，說得白瑩月喜笑顏開，見她目不能視物，不免留心診看，又安慰道：
“妹妹這眼傷，還需仔細清洗，敷以明目藥膏，假以時日，或能好轉。”
杜娉驚喜的問道：“姐姐有辦法，醫治妹妹這雙眼？”
白瑩月仔細察看，認真說道：
“要說痊愈，還沒這本事，不過可以一試，保留部分眼力。
若想痊愈，恐怕隻有去華山，尋那位李神醫，或許還有辦法。”
杜娉有了希望，不免欣喜萬分，連忙說道：
“那就麻煩姐姐，盡力一試，妹妹沒齒難忘。”
白瑩月微微一笑，說道：
“妹妹言重啦，家母乃越女門弟子，你我姐妹有緣，哪用如此見外。”
杜娉一怔，隨即想起一事，急切問道：
“莫非是柳師姑？”
白瑩月見她知曉，頗為感慨的說道：
“這些年，家母常提及師門，又怕師祖奶奶和師姑責罵，故一直不敢聯絡。”
杜娉忙道：
“師祖奶奶過世，已有十餘載，家師接掌山門，常念及柳師姑，幾次三番探尋，都沒有消息。”
白瑩月眼中潤紅，思及母親這些年，一直對師門有愧，不敢回去麵對。
卻不曾想，並非想象那般，一切隻是猜測，若是直接麵對，說不定又是一番景象。
不僅師門，包括父親那裏，或許結局都大不一樣。
二女相談甚歡，沒多會兒，將趙翎請至偏廳，開始醫治雙目。
櫻兒奉上糕點，趙翎狼吞虎咽，就茶吃了一回，便問起江湖傳聞。
不想這女婢，對此博聞廣記，細細介紹一遍，尤其是黃河以北，中原大小門派。
想當年，中原武林最盛，太平教、軒轅派、天師道為首，華山派、泰山派次之，以及眾多小門派。
不料太平教最先造反，被天下共滅之，如今苟延殘喘，隻能偏安漢中一隅。
軒轅派內亂不斷，不僅蔡淖嫁與趙王世子，掌門兄弟睨牆，以至於避世不出。
天師道教總壇南遷，於龍虎山建宗門，道中勢力聚於江南。
隨後八王之亂，不僅有軒轅派，其他各大門派也牽連其中，以金刀門、呂梁派、鞠家堡為首，三十幾家門派，在混戰中覆滅。
中原武林衰微，目前以華山、泰山兩派為首，統領餘下各派，已不複當年輝煌。
如今胡人南下，不知又有多少門派折損。
最後談及李神醫，雖是官宦後裔，得傳華佗衣缽，卻入了華山派，再不聞世間俗務，故世人多不知曉。
尤其這一身醫術，善於醫治內外傷，在武林中享譽已久。
隻是求他出手，必傳授一招絕學，若入不得法眼，便不予理會，故人送外號“李一招”。
而且聽聞，與吳神醫交惡，兩人相見，每每比試，似乎互有勝負。
趙翎這才恍然，原來當初蜀山弟子，絕口不提李神醫，有這緣故在其中。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女子，令人眼前一亮。
芳齡雙九，芙顏桃腮，膚白如玉，一頭靈動的烏發，樣貌十分可人。
二人似乎都不認得，卻聽女子說道：
“翎哥，白姐姐妙手回春，治好我雙眼，現在已能分辨人影。”
此女竟是杜娉，令二人驚豔了一回。
櫻兒連忙上前，扶她坐下，仔細上下打量，讚道：
“杜姐姐好美，在這世間，是奴婢見過最美的女子，我家小姐除外。”
她生怕被白瑩月聽見，又加上一句，吐了吐舌頭，模樣十分乖巧。
趙翎微笑不語，心裏也拿小蝶作比，小蝶的溫婉柔媚，與杜娉嬌豔欲滴，宛如芙蕖與玫瑰，各有勝長。
每次念及，不免滿懷思念，於是做好打算，準備啟程前往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