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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堂前對質

  正好,此時趙母問道:

  “乖寶兒,剛才為何不現身,隻讓你師兄出來?”


  趙翎也不掩飾,把顧慮合盤拖出,又說道:


  “父親定不肯答應,兒子再回蜀山派,因此不敢出來相見。


  剛才見到祖母,身體不曾好利索,這才忍不住出來。”


  趙母連連點頭,替他鼓勁道:

  “好孩子,有我在,不用怕,祖母替你做主。


  此地距洞庭不遠,往返不過一兩日,盡管去便是,將來學成之後,再回來建功立業,也不遲。”


  即便有此承諾,仍難完全放心。


  趙翎仍不肯見父母,隻說住在附近客棧,每晚過府相見。


  此時一陣響動,謝天逍又翻窗而入。


  這貨看看春惠,認真的說道:


  “這位姑娘,以後夜晚不要單身出去,你看今晚,若非我等看見,就讓那廝得手,豈不抱憾終身。”


  趙母聽見,甚是奇怪,便問其因由。


  謝天逍並不隱瞞,便將剛才春惠遭遇,詳細講述一遍。


  聽得趙母大怒,沒想到二子下人,竟也欺上門來,視自己為無物。


  便想立刻過府質問,被趙翎一把拉住,勸道:


  “祖母,我就說,他家一群白眼狼,不報恩情倒也罷了,時刻不忘反咬一口。


  您找他又有何用,還不如與之決裂。”


  春惠也跪地相勸,趙母才餘怒未消,搖頭歎息。


  趙翎又勸慰一陣,待祖母寬心,這才告辭離去。


  臨別時,謝天逍拉過春惠,遞給一袋碎銀,笑嘻嘻道:

  “這裏有些碎銀,你且收好,明日買些蜜餞,給老夫人嚐嚐,你也可以買點吃食、衣物。”


  春惠待要不收,又聽這貨言道:

  “這是你家少爺,孝敬老夫人的,你可要收撿好了。”


  她忙點頭致謝。


  二人翻窗上房,一路輕鬆回到客棧。


  趙翎好奇問道:“大師兄,你給春惠什麽東西,神神秘秘。”


  謝天逍眼珠子一轉,嘻笑道:

  “方才你不知道,我出去走一遭,恰好看見一隻金鼠,溜進一戶人家,順便把它捉住。”


  趙翎一揮手,滿臉不信,剛說一半,突然省悟道:

  “哪有什麽金鼠,你胡說……,不是吧,你去偷東西了?”


  謝天逍也不抵賴,如實說道:


  “聽你們說起,你那二叔三叔可惡,剛才經過府邸,恰巧看見某人在放銀兩,因此就返回去,順手牽了隻羊。”


  趙翎有些無語,還有些解恨,搖頭不再追問。


  ……


  第二天一早,二人洗漱完畢,用過早點,正準備四處逛逛。


  沒曾想,門外來一堆官差,二話不說,進門把鎖鏈一抖,摟頭鎖住謝天逍,要帶他去府衙問話。


  趙翎急道:“他又沒犯法,你們抓他做什麽?”


  謝天逍不以為意,大聲道:

  “小師弟,你就在這等,一會我就回來。”


  聽語氣,十分自信,似乎並不擔心,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麽事。


  眼瞧人被鎖走,趙翎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連忙追了上去。


  來到荊州衙門,門外圍一大群人,伸長脖子往裏看。


  四下看看,附近有高牆,可以輕鬆觀看,便找個少人地方,就近一躍而上。


  衙門內,謝天逍脖上沒了鐵鏈,巍然站在那兒,似乎毫無俱意。


  當中地上跪一女子,定睛一看,卻是春惠。


  另一側,站著個男子,看不見容貌,單從背影瞧去,似乎還挺熟悉。


  當中的官員,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謝天逍傲然道:“陳郡謝瀟,不知所犯何事,為何要跪!”


  那官員聽聞陳郡謝氏,微微點頭,指著另一側男子道:


  “原告花柳巷趙氏府邸,昨夜失竊,丟失白銀五百兩。


  今控告趙氏婢女春惠,盜竊銀兩。


  現搜到碎銀三兩,婢女春惠聲稱,是你所贈,可有此事?”


  謝天逍雙手一揖,衝堂上施禮,說道:


  “大人,此散碎銀子,確實為在下所贈,卻不知,贈銀何罪之有?”


  “大人,這廝無緣無故,送人銀兩,肯定有鬼!”另一側的男子指著他,墊著腳叫囂道。


  聽這口音,不是昨晚非禮春惠之人,又是誰?


  原來是這廝攀咬,趙翎眉頭緊皺,心道昨晚沒下重手,還真是失算。


  謝天逍施施然,衝堂上堂下一禮,微笑著說道:

  “這事,本是謝家家事,不過牽扯到本案,那就贖在下直言。”


  他轉身,指著另一側男子,衝堂上說道:

  “大人,這謝家米鋪的老板,不孝敬母親,趙家老夫人重病剛愈,想吃蜜餞,這謝老板竟不管不顧。”


  世人皆重孝道,當世更有“臥冰求鯉”、“護兄爭鴆”孝悌之說,若他所言屬實,這謝老板豈不被鄰裏鄙夷。


  “胡說八道!”


  堂下有人站出來,拜上堂來,又說道:


  “大人,家母生病臥床不假,卻不曾提及,想吃蜜餞。


  春惠,你實話實說,可否稟告我。”


  此人長得白淨,身體發福,與趙翎五分相似,正是他二叔趙溫。


  官員看看他,問道:“你就是謝家米鋪老板?”


  趙溫彎腰拱手道:“正是,小民趙溫。”


  官員衝春惠說道:“春惠,你且如實回答,趙溫可曾知曉此事?”


  春惠低著頭,不敢抬頭,一指另一側男子,輕聲道:

  “大人,此事二老爺確實不知,不過,奴婢跟劉管家說過。”


  “你胡說!”劉管家生怕穿幫,歇斯底裏吼道。


  官員見二人相爭,不免煩躁,一拍驚堂木,喝道:“別吵,到底怎麽回事?”


  春惠咬咬牙,把心一橫,嬌怯怯說道:

  “大人,我把這事告訴劉管家,他說,二老爺不會見奴婢,還存心不良,想欺負奴婢……”


  劉管家有些著急,怕別人相信,粗著脖子跳腳叫道:


  “大人,別聽這賤婢胡說,她偷盜謝府銀兩,還想汙蔑小人。”


  官員心裏不信,暗自著惱,緊皺眉頭問道:


  “你說她偷盜,有何證據,贓物何在?”


  劉管家啞口難言,半天才道:“這碎銀就是證據,哪有這麽巧,偏偏趙家失竊,她就有銀子。”


  謝天逍立刻抓住機會,出言反駁:


  “全天下多少銀子,今天拿來用,難道都是證據?


  還有,大人,這謝溫老母在堂,卻令遷至破屋小院,不管不問。


  即使老母重病,也從未探望,這難道不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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