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謝氏師兄
桃天陽接著說道:
“公子的夫人,是否去找三師伯,這我不敢確定。
不過在武林之中,姓吳,又稱得上神醫,恐怕隻有三師伯一人。”
這時,傳來一個陰陽怪氣聲音,是那位大師兄,躺在地板上說道:
“你要找那老頭子,脾氣可古怪得緊。
不是本派弟子,都懶得理你,還想找他治病,簡直癡心妄想。”
宮天明聽他發話,在一旁解釋道:
“趙公子,這位大師兄謝天逍,陳郡謝氏子弟,平時說話都這樣,請勿見怪。”
謝天逍翻身坐起,有些著惱,說道:
“我說小五,每次介紹大師兄,都把陳郡謝氏抬出來,到底幾個意思。
我知道你們幾個,對世家看不順眼,不過師兄我,從未以這身份示人,大可不必這樣。”
雖說民間和朝堂,一向仰慕士族世家,然而在江湖人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認為這些豪門中人,不僅與民奪利,而且空談誤國,漠視天下蒼生。
也許如他所言,有這種固有陳見,故常受同門歧視。
謝天逍積壓已久,竟然當麵抱怨。
陳天遙衝他笑道:
“大師兄勿怪,五師弟向來直率。
等哪天有空,找個地方,狠狠教訓他一次,就不敢這般無禮。”
謝天逍翻個白眼,複又躺下道: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明擺著包庇他。
知道師兄我打不過,故意拿話擠兌。
算啦,算啦,下不為例。”
陳天遙扭頭對趙翎道:“趙公子見笑,師兄弟打鬧慣了,失了規矩,還望見諒。”
趙翎回禮道:“各位江湖豪傑,都是性情中人,說話直接,小生仰慕得很。”
陳天遙話鋒一轉,直言道:
“如公子所言,在下就不再遮掩,我等此行的目的,是往洛陽尋人。
趙公子從洛陽而來,或許聽說過此人,還有那邊的情況,可否也告知一二。”
趙翎忙道:“小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問諸位要尋何人。”
陳天遙問道:“公子可曾聽說,鷹揚將軍馬尊,就是高縣侯馬隆的後人。”
“馬尊?”
這名字好耳熟。
他略作思索,想起那天在書房,舅舅曾提及此人,於是答道:
“聽說過,幾天前城裏就有傳聞,這馬尊在家中被殺,將軍府被燒個精光。”
“他家可有人幸存?”桃天陽追問道。
趙翎搖搖頭道:“這個,就不得而知。”
桃天陽扭頭問道:
“二師兄,咱們還去不去洛陽?
如今馬尊已死,將軍府被燒個精光,八……把那個東西,也不知放在何處。”
說到一半,他立刻改口,看樣子有什麽隱情。
陳天遙略作思索,隨即說道:
“四師弟去洛陽打探,已有好幾日,按當初約定,早就應該返回。
這裏距洛陽,不過幾個時辰路程,咱們先在此地駐紮,等到夜裏天黑,再潛去探個究竟,如何。”
諸人紛紛讚成,連謝天逍也點頭稱是。
隨後桃天陽提議,將村民就地埋葬,不能讓死者曝屍荒野。
趙翎讚許之餘,又想起一事,隨即說道:
“各位路途勞累,不知餓了沒有。
小生剛才煮了甕麵,如不嫌棄,先用過再去。”
謝天逍哈哈一笑,跳起身道:“怎不早說,我早就餓得不行。”
說罷,邁步走進廚房。
其他三人略作猶豫,也跟了進去。
見謝天逍在洗刷箸碗,桃天陽隨手拿起一個,盛滿一大碗,津津有味吃起來。
宮天明掏出銀針,在甕裏試了試,這才放心取碗,舀水涮洗一遍,遞給陳天遙。
幾人風卷殘雲,將甕裏食物一掃而光,心滿意足出來。
又感謝趙翎一回。
倒不是趙翎廚藝有多好。
這些人連日趕路,途中幾個打尖點,都先後發生意外,隻落得吃幹糧充饑,早已腹中不適,此時方解此噩。
謝天逍意猶未盡,咋著舌道:
“這些麵,若加點香芹,添些肉糜,再用雞湯一煮,滋味更加美妙。”
宮天明不滿道:
“大師兄,我等行走江湖,又不是紈絝子弟出遊,哪有此等雅興,去尋香芹雞湯。”
謝天逍辯解道:“五師弟,我隻這麽一說,並無他意,怎又變成紈絝子弟。”
宮天明冷笑道:“大師兄若說正經話,師弟也不敢造次,可這些士族習氣,怎符合蜀山弟子身份。”
謝天逍滿麵通紅,心中羞愧,負手向門外走去,口中念叨道:
“我說的怎不正經?
講點美食心得而已,又不是多大個事,說得如此不堪。
今天趙公子在場,不跟你計較,回去反思一下,我先出去牽馬。”
見他走出院門,陳天遙轉身對宮天明道:
“五師弟,那事已過許久,不必耿耿於懷,弄得師門不和,讓外人笑話。”
宮天明憤憤不平道:
“他到底憑什麽!
明明比我等後入山門,師父卻讓他做大師兄,搶你的位置。
難道就因為,他是士族子弟?”
陳天遙淡然一笑道:“這件事情,師父自有打算,你我不得妄議。”
桃天陽抱怨道:
“二師兄,你也太好說話,瞧他那樣,怎麽也不像蜀山弟子。
師父怎會讓他出來,既丟了蜀山臉麵,又拖了咱們後腿,不知道怎麽想的。”
陳天遙臉色一沉,喝道:
“三師弟,怎能如此非議師長。
你我三人都是孤兒,被師父領回蜀山,確保溫飽無虞,又悉心教導栽培,再造之恩沒齒難忘。
不管他老人家如何安排,我等隻管聽命行事。”
他轉身對趙翎道:“趙公子,讓你見笑了,師兄弟言語不合,萬望莫要宣揚。”
趙翎忙道:“各位大俠,小生對貴派中事,定當諱莫如深,還請放心。”
桃宮二人擔心言多有失,一齊告辭離開,出去處置屍骸。
隻留下陳天遙,繼續陪他說話。
剛才人多嘴雜,東拉西扯一通,未弄清趙翎底細。
此時隻剩兩人獨處,自當仔細探明,了解對方來意,才好有所防備,於是問道:
“此地偏僻,趙公子如何來到這裏,以後有何打算?”
趙翎見他問及,除去羞於啟齒之事,便從那日昏迷開始,擇要講訴一遍。
略去與小蝶私情,隻說是自己妻子,對傳授武功、贈給秘笈一節,也避而不提。
一直說到二女失蹤,黑衣女子引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