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談栗子

  這一眼，非但看到了她好看的容顏，還看到她挽起的婦人簪。


  昭國帝後大婚期間民間禁止一切婚禮舉辦，秀才眯起眼睛，心裏思量了一番。


  “這幾日未見你，你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朝撫未作多想：“沒有什麽事情，就隻是在家裏見到了一位有趣的人而已。”


  秀才有些吃味，但是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地位去對這件事情有改變。


  “上回你給我帶的栗子糕不錯，這回可有給我帶？”


  朝撫回複：“上回的是我自己做的，這回沒有充足的時間，所以我在街上給你買了炒板栗，不知道這個攤販做的你喜不喜歡。”


  朝撫從懷裏拿了出來給了他：“三年前在街上遇見你時，你就守在炒板栗的商販處守了許久，你怎的這般愛吃栗子呢？”


  秀才接過了，接手的時候，恰好指尖相觸，心裏一陣波瀾，但是麵上卻再也沒有表露。


  “三年前父親過世，怎會有心情想吃板栗呢，隻是看著攤子，想起了父親而已。”


  朝撫：“那你還每次問我有沒有給你帶板栗，又不是喜歡。”


  朝撫拿起了他的書看著，秀才也沒有搶奪，就覺得微風吹過來，她身上的味道甚是好聞。


  “就喜歡你給我帶的。”


  朝撫一麵將鬢邊的碎發挽到耳後一麵看著他：“怎的說的這麽小聲，再說一遍吧，我沒聽見。”


  秀才：“我喜歡，隻是想起了父親，又不是說不喜歡吃。”


  朝撫將書還給他，然後將他手中的板栗拿過來：“你看書罷，板栗我給你剝。”


  瞧見他把注意力專注到了書上，這才開始這一天的絮絮叨叨。


  “南方的水患，朝廷原本就是國庫空虛，這回撥下去的銀錢，全然進了地方官員的口袋，本該築建堤壩的，卻全然入了私賬，災民紛紛逃至昭都。”


  “北方蝗災，害了許多的糧食，但是上報的卻是一陣陣的喜報，攝政王的賑災政策根本無用，且無法實施在實處，農戶們苦不堪言。”


  “我昭國年年災害，但究竟哪一些是真實的災害，哪一些是編出來斂財的災害，朝中真正管事的大臣一無所知，隻知道問攝政王要錢，攝政王隻知道問民眾要錢。”


  “年年災害，賦稅增收，百姓怎麽活？你對此有何看法？”


  朝撫若是真的隻是民間女子，亂議國家事是會被抓起來的，但是秀才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三年來每次見麵的問題都不同，但是秀才知道，這才是時事。


  “聽聞宮中今年修建了一座宮殿，且極為華麗？”


  朝撫點頭：“是帝夫居住的宮殿，攝政王出的錢。”


  “為上，朝廷明明國庫空虛，卻大肆修建宮殿，國庫是空虛，但是百姓不知，都認為自己的賦稅取之於民卻沒有用之於民，已失民心。”秀才眼睛不離書本，但是嘴巴卻一直未停。


  “南方水患是真，災民是真，但北方蝗災，屬實是假，國庫批錢是真，地方官員吞錢是真，水患被治理了一部分屬實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