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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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遮天蔽日,藤蔓牽扯不斷,野花散發著清香,山穀間透著異樣的寧靜。
前方,一道深溝擋住去路。順著山坡,慢慢到了溝底。一條溪水涓涓流向遠處,四周則是林木環繞而更添幾分遠離塵囂的孤寂。
無咎站在溝底,抬頭四望。
走了十餘裏,所經之處,皆是參天古木,卻沒有見到能夠品嚐的野果。倘若繼續往前,便可直達玄武崖。而玄武崖不僅有藏經閣,還是傳功授法的地方。
據說,各家弟子,均可以前往藏經閣,參悟功法典籍。或許另有規矩,眼下無從知曉。
無咎遲疑片刻,並未離去,而是蹲下身子,伸手撩了把溪水灑在臉上。清涼濯麵,煞是爽快。他又挽起袖子,想要洗漱一番,卻神色一動,慢慢回過頭來。
與之同時,兩道人影從天而降,“砰、砰”的兩聲,分別落在前後的不遠之外。粗壯的身軀砸下,在溝底濺起一陣煙塵。緊接著獰笑聲響起——
“哈,此處名為玄武澗,乃玄武穀最為低窪偏僻之處……”
“嘎,倒黴的小子,快快交出靈石法寶,不要逼我兄弟動手……”
無咎甩了甩手,站起身來,並無驚慌,反而好像是早有所料而微微一笑。
玄武澗,最為低窪偏僻,也就是說,在此處惹出動靜,一時半刻沒人知道。
“兩位想要靈石法寶不難,報上名來!”
那是兩個壯漢,一個金發,一個白發,皆二十多歲的光景,沒有懸掛腰牌,或許有意隱瞞,隻為齷蹉勾當而掩人耳目。麵對詢問,不予理會,隻管伸胳膊挽袖子,各自的獰笑中透著抑製不住的得意。
無咎恍然道:“哦,兩位是四象門的師兄?”
他記得四象門與元天門乃是近鄰,彼此爭執不斷。
“哈,才不是四象門……”
“見你識趣,不妨明說,我二人乃是玄火門的高手……”
兩個羽士五層的弟子,竟然來自於玄火門。可見元天門的境遇不堪,隨便一家都能肆意欺辱。
無咎咧著嘴角,含笑央求道:“隻可惜我初來乍到,尚無靈石法寶,不若改日奉上如何,告辭……”
而話音未落,一道火光倏然而至。他暗暗一驚,閃身躲避。手臂粗細的火光“轟”的落地,竟將溝底堅硬的石頭給燒灼得“劈啪”直響,緊接著又是“撲哧”一聲,尚在流淌的溪水也化為烏有而變成一片霧氣。隨之獰笑聲大作:“哈哈,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子,也敢耍滑頭,我燒死你……”
所謂的玄火,應該是一種築基真火的存在。而假借法術,卻能夠由羽士修士施展出來,其威力,可想而知。稍有不慎,便將在玄火之下形骸俱消。
無咎嚇了一跳,又氣又怒:“同為星海宗弟子,何苦相逼?莫非不怕門規嚴懲……”
他身後的金發漢子抬手虛抓,掌心火光閃動,滿不在乎道:“弟子鬥法,在星海宗早已司空見慣,何況你我乃是外家弟子,才沒人理會呢……”
無咎的劍眉斜挑,卻伸出右手的戒子循聲走去:“這位師兄息怒,給你便是……”轉眼之間,彼此接近。對方收起掌心的火光,滿臉的期待。而他突然五指握拳,衝著那張貪婪的嘴臉狠狠砸去。
與其想來,既然弟子鬥毆,被當成鬥法而沒人理會,我又何必有所顧忌。
金發的壯漢,全無防備,也沒想到無咎敢於反抗,更沒想到鐵拳如此的強橫且勢不可擋。“咣當”一聲,滿天金星。鼻梁塌陷,汙血迸濺。他疼的慘嚎一聲,急忙退後,兩手亂抓,便要施法還以顏色。
無咎既然動手,又怎會留情,更何況還有一個白發的家夥,已催動火光撲了過來。他趁勢往前,左手一把掐住金發壯漢的脖頸,右手揮拳“砰砰”狠砸,並專門衝著腦袋的要害處連連重擊。
金發壯漢雖然彪悍,卻沒有見過如貼身肉搏的招式,頓時眼角炸開,兩耳流血。他再也顧不得施法,被迫後退,拚命施展護體靈力掙紮,奈何為時已晚,脖頸咽喉竟被鐵鉤般的手指洞穿,隨即又是嗚嗚風響,“轟”的一聲腦袋凹陷。來不及慘叫,其兩眼一翻昏死過去,而尚未倒地,又被雙手橫抓飛了起來。
無咎是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尤其他赤手空拳,麵對兩個神通驚人的家夥,更是不敢有半分的僥幸。而他剛剛擺平金發壯漢,一道火光到了身後,來勢之快,根本不容躲避。他急中生智,抓起金發壯漢便轉身砸了過去。
“轟”的火光衝天,昏死的金發壯漢瞬間化作灰燼。白發壯漢始料不及,已是驚得目瞪口呆。而與此刹那,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急撲而至。他慌忙應對,“砰、砰”兩拳砸在臂彎之上,經脈頓然阻塞,一時施法不得。而不待躲避,“砰”的一記穿心腳,“喀喇”踢碎護體靈力,他隨即離地往後倒飛。而人在半空,隨後一腳淩空踏下。“撲通”墜地,摔得他痛苦難耐。誰料又是兩腳帶著千鈞之勢接踵而至,還有兩個鐵錘般的拳頭砸得他腦袋開花。
哪怕是一頭野獸,也禁不起如此折磨,何況人乎!
而無咎在痛恨之下,毫不留力。拳打腳踢不過片刻,地上之人已是血肉模糊而沒了動靜。他這才啐了一口,悻悻罷手,低頭查看,又禁不住暗暗驚訝。
死了?
白發壯漢,麵目全非,氣息全無,可不是死了!不經打啊!誰讓你想要害我性命,來而不往非禮也!
不過,再加上燒成灰的金發壯漢,兩個玄火門弟子,竟然死了一對!
管不得許多,且看有無收獲!
無咎從白發壯漢的手指上擼下一個戒子,又左右找尋,再次得到金發壯漢的戒子,然後走到不遠處溪水中洗涮一二,就地坐下而凝神查看起來。
羽士弟子的納物戒子,多半沒有禁製,神識查看,其中一覽無餘。
無咎拿著兩個戒子抖動幾下,他麵前的地上多出幾樣東西。
兩個三尺的玉片,乃是雲板;兩枚玉簡,乃是玄火門的功法;四塊玉牌,分別是玄火門與星海宗的令牌。此外還有幾件破舊的衣衫、靴子,以及幾塊肉幹。最後則是三塊晶晶閃亮的石頭,正是夢寐以求的靈石!
無咎急忙抓取靈石在手,又大失所望。
三塊靈石,兩塊的光澤已經暗淡。不用多想,其中的靈氣已被吸納大半。
唉,兩個家夥與自己相差仿佛,都是窮人,竟然幹起了打劫的勾當。打劫啊,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而打劫也要本錢。搭上性命,則是得不償失。尤其遇到一個打劫的行家裏手,最終隻能自認倒黴!
不過,靈石雖少,聊勝於無。否則的話,兩個玄火門弟子豈不是白死了?
無咎自我安慰著,掌心用力。隨著靈氣入體,“啪啪”兩塊靈石碎裂成屑。他攥著最後一塊靈石,吸納之餘,順手查看功法玉簡,並暗暗有些好奇。
那兩個玄火門弟子,所施展的分明就是築基修士才有的真火。隻是威力有所減弱,而法術神通卻另辟蹊徑。尤為其中的禦火術,更是聞所未聞……
“竟敢在玄武穀殺人劫掠,你好大膽子——”
無咎尚自查看玄火門的功法,並想著從中有所借鑒,不料一聲怒叱當空響起,繼而一道強大的法力當頭罩下。他猝不及防,急忙扔了玉簡,卻沒忘了吸納掌心靈石的靈氣。當靈石碎裂的瞬間,他的四肢已被法力束縛,並隨著三道人影騰空而起。
轉眼之間,到了各家仙門駐地前方的空地之上。
無咎依然被捆綁四肢,倒懸半空。法力禁錮,動彈不得。而他兩眼的餘光,卻看清了上下四周的情形而不由得暗暗叫苦。
玄武澗,固然偏僻隱秘,而一旦出了人命,又如何逃過人仙高手的耳目。
果不其然,抓他的老者,正是玄武穀的戊名長老。左右的兩個男子,則是白月與畢豹兩位管事弟子,分別拎著死屍與相關罪證。而各家仙門早已驚動,紛紛現身,並聚集在空地之上,怕不有近千之數。看去盡是人頭,一個個神情迥異。
“撲通”一聲,死屍墜地。
又是“嘩啦”一下,戒子與雲板、玉簡等雜物也落在地上。
與之瞬間,緊接著驚呼聲四起。
“是誰殺我玄火門弟子……”
“無咎,你又闖禍,還殺人……”
“元天門,我玄火門與你勢不兩立……”
“或有誤會,還請長老明斷……”
“都給我閉嘴!”
正當群情躁動之際,戊名發出一聲怒喝,隨即又不容置疑道:“玄火門弟子挑釁在前,元天門弟子殺人在後。而遑論誰對誰錯,誰敢在玄武穀殺人,並動手劫掠財物,我便饒不了他。即日起無咎將在玄武崖冥風口禁足三月,死活由命,禍福隨天,以儆效尤!”他話音未落,帶著兩個管事弟子轉身離去。當然,隨同離去的還有一個捆縛四肢的罪徒……
山穀的空地上,喧鬧聲又起。
“哎呀,戊名長老,從不過問仙門紛爭,今日出了人命,動了真怒哦!”
“哈哈,竟然在冥風口禁足三月,元天門弟子咎由自取!”
“那小子死了則罷,否則我玄火門不會善罷甘休!”
“哼,無咎他闖禍不說,還連累師門……”
“師兄稍安勿躁,他未必還能活著回來!”
“阿雅師妹,此話怎講?”
“玄武崖的冥風口,有‘一風吹斷魂,旦夕入輪回’之說,莫說禁足三月,便是三日也難消受……”
“哦,他死了倒也幹淨!”
“唉,馮宗師叔,明知元天門在星海宗的處境艱難,偏偏讓他一個凶狠好鬥之徒來到此處……”
“師叔何意?”
“誰又知道呢,師叔出身於人族,最為精於計謀,便是師祖也倚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