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一)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極致到來無一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傲帝天命所歸,千億萬百姓、蒼生、有情眾生在眼中過。混沌神鋒傳來戰印的下落。
待明白了累世的劫數及,堪破了江湖的運行。自身的使命並不適合接戰印及寵商妃時。
微動眉目的天帝立刻將業火暫時壓製。荒神可以死,更該死的為,同骷天帝。
戰印為玄澤的支撐,更為天界的象征。
身擁同骷七術,還未回歸天帝的血液,則沒放任荒神就此死亡的餘地。
天境即飄到中陰城,君義奧幹脆將要處理的一並處理了去。
邪神朱白涉見到業火暫滅,望著他走來,還有一絲不解,體內沒元神。
銀邪槍也在業火中焚燒,就連邪蟒本命元神獸,都沒有活的餘地,不知曉傲龍搞哪樣。
另邊四大境主合力,將局勢控製了。汪正業、灰貂、酆賢,該死的都已經沒有性命。
漫天的荒蕪,還在漫延,卻因為有天境,更有邪境特有的陣法未散亂。
因此還在可控製的範圍內,沒有禍及整個南國、武林。
南連山、南歸藏、南周易也在鏡南宗局勢控製之後,來到相助一臂之力。
成功的將葉屠、假刁、荒姬、稽天峻等邪神的爪牙擒拿。
更有冷塑峰、荒言被月滄海、紫寧雨親手斬斷性命。
所有的邪祟,都統一在白虎境主的芥虛靈內看管。朱常餘也已經回到天境。
但凡是擒拿的邪族餘孽,等待傲帝處理完手頭的事,來定罪。
“你是何意?”荒神淡淡的眼還有天真,卻無悔恨:“又有什麽新的把戲說出來吧。”
君義奧一步步走向他,回憶過去的種種風雲匯,心頭不知幾時,溫柔鄉從未泯滅。
很習慣的,將人帶來懷中。
月三蓉被他碰的鼻子生疼。
卻未多語,兩相攜的望向邪中王者,多了一份清冷及世事的拖磨。
“我說過,必須要你請罪。你犯下的過錯,自行死於業火叢生,太便宜了。”
他們之間還有切齒之恨,滅妻之仇,墜高台之過。
又豈是以死亡能泯滅的呢?世間別有愛怨嗔,回首已是百年骨。未消的仇怨還得交代。
朱白涉聞言笑的很好道:“便宜?世間最不便宜的則為這場紅塵了吧?你可知我的部下,都殺的手軟了,更對生生死死看透了,你才來說此語,不覺得很可笑麽?”
君義奧微點頭問:“這是你的真實形態了吧?”
邪神的眼有一刻驚訝,很快收斂了所有,望向旁邊道:“月姑娘至今都沒有話對我說嗎?”
月三蓉小手緊拽住一縷黑衫,雙唇緊抿。
哈。他的荒蕪還在身,卻沒使出來;其他的依仗,已隨業火燃燒過去。
最心痛不是失去了天下與爭風的權利,也不是將邪族葬送,更非沒有料到會出現失誤。
唯獨不願麵對的為,雪仙一如即往的隻為清冷與淡漠,此為噩夢與難以接受。
擺在眼前,始終沒有明白為何會失敗。當回神,才發現運數使然。
最後的數個時辰,太過急於求成,才會一直被朱雀境主牽著眼球走,而沒多去管傲帝。
若是能倒回三個時辰前,他一定會使用所有實力,將傲帝、商妃都找出來。
不會隻追趕馮鶯及朱雀境主,更有遊茨、陳偈,唯獨讓過三人在眼皮底下刻木雕。
“雌雄之爭,道荒之鬥,我即輸了一籌,自當會做好本份。君公子,君無悔,小心了,同骷天界並沒戰印。同骷天帝的位置也沒有穩,你安排埋骨地,在哪裏可以讓我去吧?”
君義奧隨心運轉,天境已經飄蕩,落到了銀河雪邊上。
稽天涯、秦一琯、墨炫、紫寧雨處理完手頭的事,望他不明所以,倒隻是從後顧著。
著手處理江湖百家的事,還得分同骷衛將所有墳屍、荒戰士、冰妖絞滅,此為當前要事。
“走吧。”君義奧輕攬佳人步上緣斷崖。
一如當初流放同骷天荒族質子般的從容不迫。帝者之姿印象,深邃及威儀上了臉。
朱白涉並沒有退縮,向傲帝給過的歸宿走去;更如一場風雲動,已經到頭了。
緣斷崖底,君義奧兩人迎風而立,朱白涉站在稍遠的位置,望雙人及四象驚天陣。
“卿,完成此處事,我們做什麽好呢?”
永結同心存,風華絕代立。一鬼亂世,百鬼逆行。一馬不行,百馬堪憂。
即為同骷天的道與累世不存。天道不允許他們的相守,幹脆利落道:
“北境滄桑樓。”
君義奧好似早知會麵臨此答案,更多了份沉潛問:“我覺得完全沒必要了。”
“紅塵的殺伐,擔不起。”
君義奧還要緊抱住月族呆瓜,卻知曉經過這一程,他們都需要冷靜。
更兼戰印未歸,劫數未褪。此翻來中陰城為僥幸,才沒賠上同骷台,勝在遁帝提前來。
假如遁帝未入城內走一遭,他們不可能順遂及,亂去荒神的布局。罷了還未到的莫勉強。
於是道:“我會等待你回來的,待你回頭,我們再續前緣。”
“嗯。”月三蓉似點頭,又如風中的過客,未多論其他的。
分分合合,他們無非為世間的一縷塵埃。即為分離,更為運數使然,隻為兩人的事。
說完此語後,君義奧沒多去理會呆瓜,轉向邪神,又看向了緣斷緣的風景。
此處非但鎮壓的為煞,更為一縷機緣。因果的斷續處,還需要有時間來見證。
道荒戰過,運數斬過的邪中王者還是沒有勝利的機會,則得認清現實,更得麵對。
過往的殘缺,需要做的去接續。
“我始終記得,無數次對你說過,要你向同骷天的英靈跪下磕頭,更得請罪圓滿同骷天墜的一份遺憾。即來了則別讓我動手請。此處還為本帝的地盤,你沒了資格。”
斷腸崖裏說平生,相逢半緣逆來成;此去無朋,終生無依。
荒神跪下,向四麵起伏的山頭磕頭,一如當初的質子,更似過去的朱公子。
三人都有心思,天境飄蕩著,沒傲帝的指令,又悠蕩往別的地盤晃去,即遵尋帝子意,又隨清風拂動,沒有人會來打擾緣斷崖裏的三人對談恩仇及話過去未來的劫數。
朱常餘看守芥虛靈,還在天境,明白傲帝有盤算,則未多去理會。
再者四大境主及擁有芥虛靈的,都能隨心所欲的前來天境,不會擔擱。
緣斷崖底升起了陣風,似傳來悠悠長歎,更如奠定過去的風華。還剩下的英靈淡薄不已。
卻清楚的感知到了中原的血淚及無數的劫難,沒有減少。動彈難安。
君義奧運轉帝運,安撫緣斷崖的不安,懷抱佳人似分別的苦澀,不舍上臉。對他淡薄不已:
“黃泉有一位。是本帝留給失敗者的。你在紅塵打轉數萬年的時光。想必機關算盡依然沒有勝算。同骷天的底事你我都有責。此位本帝原以為是留給我的。你即有榮幸承接好自為知。”
沒喚起身。朱白涉也沒起來的覺悟,跪向一方許久都未回過身來。
他們為君臣,同骷天三千年,一直相處……拋開野心與時勢,不安的因素,各處的亂象……
必能永遠為君臣,可是紅塵底事變,質子成荒神,邪中王者,荒蕪之主,收服叛黨餘孽。
到底變化為時局,亦或本當如此走一遭紅塵呢?“商妃覺得呢,本座需要再接受麽?”
清冽雪女魂,故人心;緣斷同骷天,浮動煙。遙望枯塚歸春秋,伴得三生三世情。
月三蓉閉上眸子,在精碩的臂彎流連,很不想回答,隻道:“但憑你意。”
“你似乎對我有許多話,都咽下未出口,此去再無會期,莫非要留到來成為遺憾?”
人微張小嘴,一聲歎,絲語都下咽。助長邪祟意,好比陌上花;心全意難守,心野十方哀。
朱白涉卻有許多話,並未因為窮途末路而咽下:
“其實我真想過在願遂山與你們一較高下的。願遂遺址開啟前,我的荒蕪覺醒,超乎想象。
中原武林蔓延五大世家之鬥,可知印餘令的崛起為我一手掌握,馮檜之死,更為我的算計。
什麽誅馮之爭,或許也是貪戀世間的短暫歡愉吧?
我在願遂山暴露過底牌,邪族剛現世,鋒芒前所未有,可知我所想為何?
你拿八十一年,留我在海外荒族自行生成與繁衍。我在彼時則留下一縷念,等待你們成長。
因為在我入主秦紓宮時,就已經有荒神意識覺醒。
嗬,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早在滄桑樓初見,我就有感你的耀眼與珍貴。月族的珍珠。
多麽高貴又高不可攀!
我還為小小的文副使,能做的隻為相隨秦二公子的背後。因此我為了一道光努力向前。
文定州也打過主意將商妃永遠囚在荒族的。冰中花魂,更為冰凰雪女,還為滄海遺珠……我若是囚了,月族,墨炫,整個中原正道都會前來邪境染上塵埃。
因此我在指手遮天時,退而求其次。”
月三蓉嘴角緊抿,什麽都未說,粉拳拽住一縷黑衫,骨節都發白。
君義奧拿出酒壺,習慣性往四周擺了四個透明的葫蘆,才大口飲酒,懷抱佳人說:“繼續。”
他並沒不妥,一直跪向四周,蒼龍、白虎、朱雀、玄武於山裏展現的淋漓盡致。
“冰封魔嶼境為我的意識產生最大分歧之刻。即想做朱族的少主一世陪伴所愛之人。
我能明顯的感受,商妃對你渾然不知是誰。更通過汐若得知,去過寒罰洞以月族的絕禁術,將你完全封印在往昔的時光。
一念為利用一切手段,將冰凰留下黜鱗宮。
可是中原沒了你與蒼龍,還有墨炫與秦一琯及整個月族。嗬嗬。
又念付出太多,都按照你的排布走下去為恥辱。
一不做二不休,要解封半身回歸實力,做中原掌控天地與使滄桑樓黜鱗宮秦紓宮臣服者。”
月三蓉越發冷的驚魂。君義奧大口飲酒笑道:“你輸了,更因為卿的一句話而順勢娶餘氏?”
“沒錯。”他點頭又道:“荒族沒有氣運。傲帝會給一絲憐憫,我又怎會舍棄?”
君義奧似了解又道:“你對餘氏上心。卻因為本帝的逼迫,才會讓她死?”
“這不是你要的結果麽?”
“朱川湧呢?”
邪中王者如落敗的公雞:“餘氏活,他能活。餘氏亡,他不過為荒族的草菅。”
君義奧抱緊姑娘站立於風中,並未望他說:“你知緣何三個時辰的先機,會錯漏本帝嗎?”
“時間境插手的事,我算天算地能算到遁帝掌握的時辰,你也太高看了吧,他會插手你又怎會輸?”
“……你錯了。因為本帝的身邊有赤膽衷心,寧願付出性命,誓死護道者。而你的隻為工具。”
“與你三個時辰造出木雕荒神像又有何幹?”
“得民心者得天下。”
哈哈哈哈。荒神從來不相信,卻也不再反對,時間到傲帝阻止的業火已經上身。
他至亡,跪向同骷天的諸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