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發梳一程,山水相依千秋伴
發梳一程,海闊天空雙飛翼,月圓花好兩知心;
發梳二程,杯交玉液飛鸚鵡,樂奏瑤笙引鳳凰;
發梳三程,並肩同走幸福路,攜手共繪錦繡春;
發梳四程,對對蓮開映碧水,雙雙蝶舞乘東風;
發梳五程,鳳管久諧蕭史配,梅花已點壽陽妝;
發梳六程,芙蓉鏡映花含笑,玳瑁筵開酒合歡;
發梳十八程,皓月描來雙燕影,寒霜映出並頭梅。
烏絲如瀑,對鏡貼花;紅妝點綴,緣定今生。
紀小草、月雙等滄桑樓的姑娘,在花居忙進忙出,一夜時間準備,挽商君的婚禮急了點。
可是滄桑樓除開當事兩人,為最後得到消息的,其他人都在盼望著,這場喜事快快來呢。
何況,月老先生早在,侄子的事兒,有苗頭之際,就已經吩咐人準備來著。
亂中有續,連下榻的地兒都備好了,就當事人,還在做夢似的。
月三蓉笑意清幽,為紫寧雨挽發,對鏡雙人擁有傾世的容顏,過往的遺憾不少。
青絲梳成香墨嫵髫,一心一意聚精會神;準備大紅喜色的容妝,為人點綴赤蓮賦妝。
褪去往常穿的紫色衣襟;穿戴一身端莊、質樸、傳統的喜樹紅緋衣衫。
溶金流的掛飾,閃閃發光中,與衣衫遙遙相應;亮麗、嫵媚、妖嬈不少。
頭上所戴的為幻海重紗,藯紅海的耳墜子,大氣之餘更添主母的氣場。
盈足履穿好,新婦紅妝魅歡顏,隔重重紗,透芳華正茂。月三蓉轉身含笑道:“不錯。
月雙準備的剛剛好,這套喜服專門為你量身定製的,寧雨看看美不美?”
紅紗輕動,搖曳的燭影透紅淚,天色未明朗,這夥人,顯然是徹夜未眠,方才早早準備。
輔遇情定終生的事兒,紫寧雨被一夥人拉來打扮。真沒有時間反應過來。
英姿颯爽的家夥,並非會注重容妝的。倒顯得突然、太過著急了。
修長的睫毛微動,睜開眼:“小蓉,不行,我還是感覺在做夢呢,先緩緩?”
看向鏡中人,這哪是風裏來、雨裏去的自己啊,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還真沒錯。
她一時又錯愕,一直以來就知,人為冷豔的花魂,撫上臉龐。
大姐大的姑娘家,臉上除了無辜,就是被這夥人,給強行按在這的錯愕。若非顧全大局。
指不定會逃走。滄桑樓莫非準備了十多年才有這效率?
月三蓉瞪眼過去,風情萬種的家夥,還有小女兒家的嬌羞,不由道:“你就安心做娘子。
餘下有兄長及叔父在呢。都知滄桑樓準備許久,還不就是為了斷兄長的退路?
老實說你對兄長真無情嘛?這個時候還搞退路,真有你的,好好呆著我去關心紫竹居。”
小手把她按住,還真沒有放走的打算。
寧雨好不容易會點頭,更讓兄長看上眼呢,往後的時日還長,能同行的時候,當真不多。
月三蓉安撫後,就要去關心,其他的地兒準備的怎麽樣。
“唉小蓉別走。”紫寧雨拉住人,緊張的不行道:“你就在這兒陪我說會話吧。
這裏怪安靜的,我都亂的不行。哪有你們這樣的人,感情我來滄桑樓,非但把江湖送上。
還把自己也拱手送給挽商君,你與老先生倒是打的好算盤。我都不知發生的事呢?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做你滄桑樓的當家主母,傳出去江湖豈非要笑掉我大牙?”
“當初”月三蓉嘴角微揚道:“離凡之城為你們下榻的地方,是你未找到歸宿。
即與兄長定情,當然要回家啊。
一路走來不容易,有我在,滄桑樓會成為你的港灣,你就與兄長好好過日子。”
紫寧雨拉住了人,長長歎道:“你還真是自己的事都未定下來,還為我們安排出路。”
“你們幸福才為我所謀。”月三蓉相對坐道:“我們要的不多,努力爭取得來不容易。”
每一程都有歲月的足跡在當中印現。
並非每一個人都能雙宿雙飛,能在不完好的世間,留下一份情長,無論是慢熱、艱難的。
都值得等待與圓滿。他們活著就還有希望,過去了的時光,隻為上天給的考驗。
往後攜手去闖蕩,方才為他們對彼此的祝願。
月三蓉還真不走了,兩人說著些話兒。
墨炫自月滄海應下婚事後,與人心有靈犀,留在紫竹居,守著月大樓主別玩花樣。
有感花居那邊準備完畢,挽商君苦著臉,還找空子推脫。
竹劍、步夜明樂嗬嗬的,於他的麵前轉來轉去,顯然兩家夥對月老先生那一手溜溜的。
一年前被老先生擺一道,沒想還真盼到了,挽商君的婚事,可把兩給高興壞了。
與暮曉、拂晚定下婚事的時候,還是被滄桑樓的所有人都逼了把呢?
換成挽商君走他們的老路,兩個家夥賊順溜,恨不得在月大樓主麵前跳起來、哼曲兒。
月滄海抬頭,內有兩弟子、外有墨炫,臉都黑了。這群人也太會折騰了吧?
“挽商君,時辰快到了,您再不準備,老先生會從玄閣請您呦。”竹劍笑的虎牙露出:
“別等了,還有什麽盼頭啊。像我與暮曉完婚了,還不天天被那小娘皮打啊。
您與紫大嫂姻緣天定,更為自己選擇的呢,我覺得大嫂將來肯定比您厲害。
那玄武靈獸一出,大片地方都能覆蓋,唉真是的,老先生給您時間自己選擇。
為什麽還要選個厲害的婆娘啊?”
嘭,步夜明臉微黑,在他後腦勺拍下去道:“你瞎說什麽呢,大喜的時日。
誰像你與暮曉,三天不打揭房上瓦。蒼月居族裏,哪沒被你倆打過來,臉皮也忒厚吧。
也就是你們得天獨厚,老先生不予計較,還一個勁的,把清風與六依教好來。
換成別的來試試?”
墨炫嘴角微揚,思慮去了好遠;猶記當初是他牽著她往,同骷台上生根發芽。
以為從今往後,他們都會永遠的守著那方高台,成為同骷天界的敬仰、尊貴、向往。
幾翻風起雲湧,非但沒有著落,還把同骷傲龍的性命,搭進去、換來一份生途。
走過的路,不會再重複;卻也於安排的,偏差了很遠啊。
熱鬧的次北固山滄桑樓,良辰、吉時隨陽光高照而緩緩的來臨。
新郎、新婦盡管都沒準備好,整個月族等不及了,無數人參與進去,喜慶、熱鬧、非凡。
門生、弟子遇上挽商君大婚,迎回當家主母,大喜的時日,數月來高壓的管理撤消。
月老先生放話,慶祝三天三夜,月族的後輩,漸漸野起來。
帶頭的並非月族四少。
而為另一群,隻有四五歲的小家夥。以月秋為首的嫡傳,在族裏活躍不少。
他與月無衣,是萬年寒冰的徒弟。
月三蓉交代四少,門裏挑些那個年齡段的後輩著重培養。
月秋雷霆山的回憶,被封印,除開始,無法融入大家族,熟悉後就好了。
不知誰編唱首童謠,一夥小子邊走邊跳、唱起來,整個滄桑樓都有童音回響:
“紫色樹,紫色花;紫樹開花結紫瓜,紫瓜裏麵裝芝麻。”
月秋帶頭與月春、月夏、月冬走過花居。
“哈”月三蓉笑了道:“不是竹劍他們想出來的。”
紫寧雨身穿紅妝,相隨人來到窗外,掩飾不住尷尬道:“怎麽就成茄子了呢?”
“小姐,大嫂”月雙進來說:“準備好了嘛,挽商君派人前來迎親了。”
見到都準備好了,又對著外麵喚了聲:“暮曉,你快快去玄閣先探探路,餘下交我來。”
“好勒。”小姑娘聽了,拉上拂晚、清風等姑娘一起:“我們先過去吧。”
月雙從旁拾起紅蓋頭說:“大嫂真美,挽商君看了也會驚歎,小姐我們扶大嫂出來吧?”
“好。”月三蓉送紫寧雨出閣,無論從前亦或現在,都歡喜。
一隊紅鸞儀仗,從紫竹居前來,停在花居迎接新人,又回玄閣。
背後童謠紛紛傳唱,婚晏也帶了熱鬧。由於為滄桑樓內舉辦,除開稽仲府。
並無其他的江湖人。
月三蓉待紫寧雨上了轎,方才鬆口氣。記憶裏的影子,似乎找不到邊際了,越發淡薄至透明。
她回憶,才喃喃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那是誰,值得麽?”
月族絕禁術正運轉,呆愣的人片刻失神。
她揚起一個笑,從後相隨一路吹打、吵鬧中,去玄閣。
暗中,朱白涉天真的眼,帶笑跟著滄桑樓的熱鬧,陪在人的身邊。
他以客居的身份,剛剛好趕來滄桑樓,遇上此事,倒也不可多得,“月姑娘好巧。”
“嗯”人眉頭微動點頭,並未阻止同行。
“挽商君與寧雨姑娘成一對,恭喜啊。”他的背後依然跟隨,昨天的兩人說:
“我在紫竹居,聽瑩莎姑娘說過,挽商君兩人的事,未料老先生的動作倒快。
他們兩情長久,珠連壁合會成為中原武林的佳話。月老先生也能放下心頭一樁大事。
不瞞月姑娘,老先生對在下提過數回,挽商君之事,能得願以償為天下美談。”
月三蓉大喜的時日,並不想多理會,與身外事有關的人,不可小覷牛皮糖的本事。
被他念叨著,縱使蠶眉輕蹙,依然不厭其煩。
“好說了,兄長與大嫂走來也不容易。”
朱白涉眼微動,打量一身水藍色帶嬌研、清冷並存的人:“是啊,紫姑娘初入江湖。
麵臨的就是睿山斬不斷的麻煩,與客公子紀姑娘相依為命。
她能在離凡道的前程舊怨走來,其實心裏一直都在想著,要為族人討回公道吧。
與挽商君攜手並進,紀姑娘也有個依靠,在江湖不至於淒涼。”
“這些你記得?”月三蓉這才停下,似乎要打量他的底,哪知一眼又陷入了深思。
咳,朱白涉靦腆的臉微紅:“江湖風雨白涉經曆過的,都心裏有數。我還記得曾說過劍氣動山河,月姑娘,少主沒了的時光,我不斷的回想。
我若沒有向爹提議,舉行不息的滿月晏,是否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少主也還在。
君公子及羽音夫人也還留在人間。遍尋不到他們一點消息的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的無力。
我痛恨懦弱,不能為少主及這場風雨出力,哪怕能擋一招,也不致於到這個地步。”
月三蓉回過神,璘向晚的頸飾,隨頭殼的轉動,跟著微微閃光。
往前走去的人,留下一個單薄、削瘦、柔弱的背影,隨陽光灑下,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