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同骷天,同骷道荒分黃泉(二)
人參、玄參、地黃……月三蓉於後山將采好的藥,往背簍裝,所思去了很遠。
困惑的還為,遊婆子留下的那一段話: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桃報李誰不會,這老家夥太刁鑽與刻薄了。十年來不曾有變化,哪怕丁點都無。
縱觀受傷睡半年,到五月、三月以來。醒少睡多也知,這些年君義奧過的不易。
月三蓉長歎聲,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拾起背簍往回走。人不知,永恒的靈元不能運。
這些年接骷髏杖,每一回昏睡後,骷髏杖的靈元,都會改變體質與封印的靈元。
人的靈元並不如,君義奧服過補天丸。受禁的地步,也沒有荒帝來的重。
心神不屬時,一絲不屬於自己的靈元,隨相思而散於玄坤宗的地界,形成恐怖的靈力。
那為人無心忽略的。背後,糟老婆子披著黑袍,笑的陰森、冰冷仿佛不似煉獄所有。
月三蓉來到榻邊守著,君義奧即使在昏睡中,雙手還不斷的,打出複雜、繁鎖的招式。
那為習慣,以及本能抵檔,石頭陣必須擁有的。無論是睡是醒,意之所念心之所向。
睡夢中也未停下。
月三蓉蹲在榻邊,想要將意識之傷化去,荒蕪的靈識隨著,長久的封印。
於體內起了另層的變化。人不確定這個辦法是否真能化去荒蕪。隻好於那人耳邊低低道:
“君,容我為你包紮,別動。再掙紮下去傷口無法好轉,聽到了嘛?”
“商蓉?”荒帝眉頭微動,快速睜眼將人一帶回身邊,苦笑道:“我還以為你在睡呢?”
她瞥了眼過去:“別動。剛剛包紮的都會散去。”
小四從後端來熬好的藥:“月姑娘,師尊說你與君公子十年來沒休息,今日給你們放假。”
月三蓉眉頭微動,點頭:“我知了。”
“小四說清楚,是放商蓉的假,還是我也一起?”荒帝灰色的頭發,也沒了過往的光澤,微思說:
“老虞婆不會有什麽新的辦法,在改變陣法吧,不行我得去看著。”下榻要起身。
小四連忙按回榻上:“師尊的脾氣,君公子不會也如月姑娘睡過去不知吧?”
“就算師尊真要動陣法,您去豈非加重十倍,我們都隻會從後關心呢?”
“君公子是不害怕石頭陣了,還是真當吃苦為吃補,要去瞎湊熱鬧啊?”
“真改了陣法您也隻有乖乖破陣的份,還想要阻止?呔,師尊會給您機會就奇了。”
小四是個清秀的姑娘,沒有三個師兄的大咧、粗狂。靈元為玄坤宗正宗的。
心地善良,更單純無邪,花樣的年際,並不如大妖、小二、小三般的隻會聽遊婆的。
小姑娘靈動有餘,月三蓉昏睡的時候,都是她照顧兩人。
大妖、小二、小三會說小姑娘對月三蓉、君義奧有什麽,也為無可厚非的事兒。
看不得君義奧受石頭陣的打磨,不用化成螣蛇時,會與兩人說些玩笑話兒。
“您想想石陣就這樣了,我感覺師尊會起另一陣法了,嘿嘿。”小姑娘眉眼眯成縫。
樂的很歡,石頭陣以她的實力,別說碰,隻要進去就會灰飛煙滅。
君義奧能挺十年,還越來越強勢、熟悉,羨慕死了小姑娘。
“不過師尊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當初排下陣法坐化時,曾告訴過我們有備無患。”
“想必之後的陣法,即使用得上,也會改的與從前不一樣。師尊的修為與法力可高超了。”
“這些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您湊上去是自討苦吃,好了我不多說,要回去了哦。”
荒帝摸摸鼻,不由鬱悶說:“老虞婆到底有多少的力氣,十年才換陣,哼哼”
“不對,不可能換陣,本末倒置的事,無論是誰都不會做。老虞婆要的可不是讓我提升。”
“罷了”君義奧想不明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想多累,大咧有加,拉著人回身坐下:“商蓉做什麽呢?”
月三蓉經小姑娘提起,方才覺得有什麽落在後山,失去的感覺與他說。
荒帝無法使用同骷術,荒蕪為繼的意識,封鎖以來,與凡人無異。若非靠毅力也堅持不下去。微思後笑著去麵對。不用去陣中,幹脆陪人走一遭後山。兩相攜而來。
後山並沒有任何的遺跡。
月三蓉反複的運轉靈元,都無法測到,自己不經意流走的為何物。兩人於山巔並肩。
樞紐境為玄坤宗的控製中心,自來後,君義奧走過最遠的地方,也為此地。
十年來,每回醒來麵對石頭;老虞婆好不容易大發慈悲,兩人緊緊相偎。
絕代美人褪去了從前的羽化衣,與落迫、雙眼裹著白布的荒帝相同的幫配。
人微微一笑,梨花渦動人心弦道:“我剛剛還念著,遊婆十年對你我都嚴厲,未料”
“哈,你啊”荒帝輕點人的鼻尖,笑的嚴謹又沉穩許多,風霜縷刻心痕未泯,輕佻道:
“每一回都在想著,要怎麽分心與君連合,破開陣法及擋住骷髏杖。”
“即知老虞婆的骷髏杖,並非好相於的,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做什麽,也不怕累的慌?”
人往他胸膛一靠:“我知君意為路要一步一步走。舍卻荒蕪與雙眼,君的轉變日益漸深。”
“嗯?有嘛?”荒帝尋問:“為何我並無法感受?”
熟悉的拾起人的下頜,手扶上臉龐。清減不少的臉龐,並不如從前的圓滑、柔和,更多層冷意。精雕玉琢的五官,感受到了與過往的不同:
“卿此語莫非為哄君開心才會說的,商蓉,十年來你也變化了許多呢?”
月三蓉輕輕握著厚實、長繭的大手,“是嘛?”
兩驚訝於彼此的變轉,倘若不是從對方的口裏說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現。
永結同心的人,十年來都未曾停歇,這個時間才為好好相聚的時候。
君義奧的轉變在於,即使不用荒蕪、靈力,靈識也有驚天的暴發力,更靈活鈞巧。
月三蓉則為接了骷髏杖,從內往外散發的,靈識升華、凝練、刻骨的變轉。
細思自己的轉變,正視後,君義奧的笑意依然沒變化,要說的話也帶了輕快。“這裏果然為你我的再造之機嘛?”手上無靈元,要做什麽隻得搖搖頭,沒有再多試。
月三蓉傳送靈元,雙手緊緊相合問:“你要運轉同骷決?”
“我願一試。罷了,老虞婆可在這裏,她做什麽都有分寸,別衝開落於周身的補天之力。”
人起靈元如往常,療複意識之傷:“此地落有結界,君即不願離開,我們回去吧?”
“哈”荒帝任人扶回時道:“待睜眼,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牢獄為何地方。”
“竟能困住同骷天的傲帝。我與卿覲神族以來,原以為受火刑可以過去那身罪孽。”
“卻未料會落因果河畔,來到此地更是,連看都未看就廢了雙眼。”
“卿說墨炫若知君這個模樣,他會不會二話不說,將卿從君身邊帶走呢?”
嗯?月三蓉一步步顧路,微笑道:“我隱隱聽小四提過,來了此地的人都無事。”
“至於玄坤宗外的朱少主所領,一半的門生弟子,也相安於外頭運轉靈元提升。”
“玄坤宗的門也許,隻有特定的方才能開,他們無論是誰都進不來。”
荒帝任人成拐杖,跟隨回去道:“遊婆會顧好他們的。想必來到此地的人都會提升。”
“荒蕪翻遍深邃古河找尋我們的行蹤。”月三蓉眸子微動:“隻恐這裏會被發現。”
哈。荒帝笑的輕佻,又帶崢嶸:“卿即知玄坤宗於九宮俠宗有關,我料上麵該出手了。”
“墨炫對遁帝的評價,你又不是不知。那尾老泥鰍坐鎮三千大世界的神族之首。”
“遊婆不也說過,我們的墜落,恐怕遁帝會急的頭發更白。”
人淡淡瞥眼,這個家夥可真是,到了這個地方,也能樂觀起來。
一念時間琉璃宮,好笑道:“我們不動,祈祀未複,荒蕪未起,他那可安。”
“牽一發係全身。”君義奧笑的威嚴四起:“同骷大陸與他那境地,本自同根生,荒蕪與背後攪動風雨者都知曉。”
“同骷台再起,荒蕪控製同骷,遁帝會受製;反之他才有手段,一舉拔除琉璃宮的隱患。”
“遁帝鞭長莫及,荒族藏龍臥虎;我們趁此空檔,前來玄坤宗,嗬嗬,可知有多大造化?”
月三蓉所願,隻為他好。反倒忘卻了,因果河畔及遁帝的諸事。神族還真是有許多事啊。
遊婆早已亡,留下意識不滅,守著玄坤宗未入輪回,這裏不是九帝盤宮的前身?
月三蓉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君覺得,玄坤宗的傳承,是否離開了因果河畔?”
“為什麽這麽問?”荒帝一腳深、一腳淺的愜意走,反應說:“應該陷了未回升。”
哦?月三蓉不解。
那人解釋道:“通過遊婆這些年對我們的態度,玄坤宗裏有坤宮野宮,你想想若是傳承在回歸的路上,遊婆會將玄澤後人的你我掛在嘴上嘛?那石頭陣,若是有玄坤後人在此地。”
“君能保證不必三個月,就能通通過去。你我靈元相克,意識被封更甚者遊婆百般阻撓”
“那為對後輩的關愛。獨獨少了該有的藏私。玄坤宗的傳承,必未歸。”
人微微的蹙眉又說:“遊婆也是個癡情人啊。”
君義奧回憶這些年走過的路笑道:“可不是,就不知她有生之年,是否會將此道出。”
人笑的輕幽,荒帝看不到,低低道:“能讓她投桃報李者,莫非為玄澤宗的那位?”
呃?荒帝不解問:“商蓉是如何肯定的?”
輕笑回湧的把十年前,那人丟去石頭陣中,遊婆所說的話相告。
君義奧轉不過彎,片刻後哈哈大笑,幹脆停下來等樂子過了,才繼續跟佳人走。
“卿可別在老虞婆的麵前,多提玄澤宗了。我們所知的隻為同骷天,並不知玄澤宗在哪呢?”
他樂道:“我感覺老虞婆之所以在初見我們時嚴厲。說不定就於玄澤宗的什麽人有關。”
月三蓉好笑抿嘴,兩心照不宣。即為過往的恩怨,還是靜待吧。
他們還在玄坤宗的牢獄之中呢?
人隻說:“或許遁帝知曉些。”
啪,君義奧隨手於額頭一拍,寵溺道:“他會說當初不會走了。”
“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