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滄桑不滅,任它高山任鳥飛(二)
君義奧一身的氣質似海深不可測,更帶光鮮與傲笑紅塵的睥睨天下。他對秦懷安會為某人說話起了探究,準確是吃味,想起自己對馮鶯的態度。
一抹難解,悄悄爬上他大大咧咧的額頭。
月三蓉坐在他的旁邊,冰冷的雙眸,不由自主與他相對。一者少年英氣衝天,背上的負擔生生壓彎了腰;一者冰雪聰明,外事外物的困擾從來不少。
你是我認可的,無論過去未來我都不會放棄,更不會輕易的認輸,地老天荒你都不可能逃得開我,我也不會給你機會逃離!
為什麽?
商蓉還請相信我所做,有些事過去了,我不會解釋更不會重蹈覆轍,但請你別太過擔心,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用操心那些個邋遢事兒,我不想你麵對那麽多。
是這樣嗎?
你好似不太相信?
一個連解釋都不給的人,傻瓜才相信。
哈,你不是,可你也相信我的對吧?我們之間沒有那麽多的所以然,那些身外事,交給我來吧。
你承擔的太多了。
那是必須的,我可不認為你也需要一塊來承擔。
所以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算進你的風暴,就算麵對人的尋問也一樣。
月三蓉不再與他相對,低下了頭殼,沒有讓人看清,眼裏所帶的是何緒。
君義奧回神,這夥人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未免好笑搖搖頭,對上秦懷安的眼道:“秦宮主那是我與商蓉的事,與你以及眾人無關還請……”
“大膽。”秦懷安暴躁脾氣上來,當場就想教訓他,手中的大刀往他額頭來。
四座皆驚的起身。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場麵,冷汗直冒無法適從。
“宮主息怒萬萬不可。”步夜明跟在月滄海的身邊久了,遇事圓融冷靜,連忙阻止秦懷安。
“宮主刀下留人。”君玄離連忙拉走了君義奧道:“君無悔這些天來,對自身從小帶來的靈元控製不住,每回都會處在暴發的邊沿,還請宮主不看僧麵看佛麵饒過他一回。”
“小蓉多謝宮主的關心。”月三蓉向秦懷安揖禮,江湖亂至百家,宮主更見碧血真情,越發對小輩關心了,道:“君宗主所言無誤還請宮主切莫擔心太過,讓我們去麵對吧。”
秦懷安一刀下來,見到在坐的人起了不小的波動,獨獨君義奧一副不輕不重的態度,帶著不好不壞的試探,憂心忡忡。他對小蓉的認可,遠超對自家臭小子的關心。
他算是看出來了,君義奧的態度暖味,對馮鶯的接近沒有給過什麽解釋,更感覺他一身的黑暗之氣,是最為重要以及要麵對的問題。
“小蓉讓開其他人出去。”秦懷安袖一掃,步夜明、君玄離以及玄門世家的人離開,隻剩下月三蓉、君義奧才道:“君無悔,我的耐性有限現在我問一事你如實回答。”
君義奧揖禮道:“秦宮主想問什麽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話好說切莫動刀。”
秦懷安問:“你一身的黑惡之氣到底是怎麽來的?”
君義奧回:“宮主,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秦懷安道:“哼,別以為你能扛天,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嘛?”
君義奧問:“哦,莫非宮主還會為了誰不成?”
月三蓉道:“君公子宮主為自己人。”
“商蓉。”君義奧加大了聲音阻止人開口。
“小蓉別多話。”秦懷安對人倒是更維護,隻道:“他這樣出去闖蕩江湖,遲早會被世浪掩埋,小蓉真為他的往後著想,讓我來審問想辦法化散他一身的黑惡之氣吧。”
月三蓉雙眸動了動,那人身上的黑惡之氣能化消麽?
君義奧放肆大笑“哈哈。”笑過後雙眼看上首位坐的秦懷安,隻問:“宮主這麽好心,倒是讓劣者也要多謝您了啊,隻不過我為何要聽你的話呢?”
“我拿起了則是我的,你想化散什麽又要怎麽化散,你能嘛?”
秦懷安立刻起刀,嗡。
君義奧一個錯身,嘭。刀落在桌案,平削了案桌一角、去勢不減回來之際,又往他心口去。他手起黑元,易手握住了刀柄,順風順元一刀拋回,還了刀給秦懷安的要害。
月三蓉拿起玄機一擋,哐啷,一聲響刀劍相對,望著君義奧神情又去了遠方,寒意四起且清寒凍骨。為何你連商談的空間都不給?沒有說話,轉身離開營帳。
營帳外,君玄離、步夜明以及玄門世家的人,圍成一圈,見到她若萬年寒冰,冷若冰霜走出,各各驚的沒邊,四散離開回去休息,不再多關心君義奧的氣息是怎麽來的。
君玄離不由自主,伸手擒住了人,開口:“月姑娘還請相信君無悔這麽做有苦衷,你別……”
“君宗主還請您放開小姐。”步夜明哪會給他機會,手出一拳掄過去,他吃痛放手之後,立刻請人回去營帳道:“小姐,我已經準備好休息的地方,我們去吧明天還需要對戰。”
“嗯。”月三蓉離開。
再一次被人抓住,一道傲氣淩天的聲音,也從耳邊響起:“商蓉,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剛剛也忙著沒有吃,不如一塊去啊怎麽樣?”
“不用。”月三蓉冷冷的道:“夜了我不習慣。”說完拂開他的手,徑直離開大營。
君義奧望著人轉身,失落之情一閃而逝,剛想追去,馮荊急匆匆從後營走來,對他道:“君公子,姐姐靈元不穩逐漸有散去的現象,還請你關心。”
“馮鶯?”他有一閃而逝的擔心,轉身去了後營。
月三蓉略走了數步,頓在當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步夜明停下,看了眼她的目光向後營,微錯愕開口:“小姐是關心馮姑娘麽?”
“無。”月三蓉再度往回走。
“嗬嗬。”步夜明悶聲一笑,來到了人麵前,憨厚道:“小姐,心有所念,必有所欠。夜明雖然不知您與君公子到了什麽地步,但是不願小姐往後困於心境。”
月三蓉抬頭。
步夜明依然笑笑,撓頭毛道:“小姐您既然擔心,那就去關心吧?”
月三蓉重複念道:“心有所念,必有所欠。”後回營帳,反手把自己關在內中靜坐。
步夜明的鼻尖差點碰疼,推了推門簾冰封了,咧嘴苦笑去安置少數的滄桑樓門生,靜待天明。
秦懷安虎眼帶笑,搖搖頭,看著一行人,隻好書寫一封書信,盡述月三蓉、君義奧的近況與月滄海知曉。也去了關心今天大戰下來的傷亡不提。
秦紓宮中坐鎮一排排的人。
他們個個大氣不敢闖,連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偶爾有人抬頭,很快看眼主位,又去了稽天峻的麵前,一閃而逝後,低下頭不再去論其他的諸事。
馮晦自從坐下後,麵色黑如鍋,氣色差勁的,找不著從前的任何談笑生風。
稽天峻才有種飄飄然的感受。
不為其他的。
正道有君義奧可以吸收黑惡之氣,並且不會變成墳屍。僅此一點足夠他挺直腰板,在江湖玄門世家麵前,橫行霸道一段時間了。
他的神情最是輕鬆。
馮暗手裏的茶杯重重往下摔,嘭聲響,底下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闖。
“大公子,我們務必要找到反敗為勝之法才可。”說話的依然是稽天峻,隻不過比之從前更響亮:“君無悔隻有一個人,大公子也注意到了他頂不住時,滄海遺珠從中相幫最為重要的一擊,我想這個才為最難對付的。”
馮暗回想,月三蓉最後好似拿簫對付漫天的黑惡之氣。
“伴君簫?”他深沉的問:“此簫不就是君無悔的麽,為何會在她手上而沒有回歸?”
稽天峻心生一計道:“大公子,他們二人足可破墳屍,明日對戰絕對不可以讓他們再來亂墳屍大軍;黑惡之氣到現在都還沒有回歸,隻有兩種解釋。”
馮暗好整以暇問:“哪兩種?”
“一是他們也會控製墳屍。”稽天峻全盤托出:“二是黑惡之氣被控製。才會回不來,大公子,不如明天把兩人引入城裏,我們逐個擊之您覺得怎麽樣?”
“哦?願聞其詳?”馮暗眼睛亮了亮。
稽天峻立刻起身來他耳邊,低低說了數語,眼裏凶光乍現,更多的歹毒,仿佛在說:月三蓉、君義奧是你們闖進地獄的,我可沒有逼你們啊。
馮暗的沉障變為樂子,收斂了沒出口的開懷道:“此計甚妙你去布置明天我們再來演一出好戲,切記精細些我要讓君無悔有來無回。”
“是。”稽天峻笑的開懷,得到命令點了稽仲府的人馬,徑直去城門布置埋伏。
秦州的對壘,更甚天下的對壘都沒有消下去的餘地。每一天,墳屍的隊伍都在增加,一場白熱化的,正與邪、白與黑、道與魔的對戰,從來苦的為有情眾生。
城外的鮮血為時光褪去了紅色,結成血痂隨風幹後掉落於地,更加滋生來年草木。
馮暗於城牆上,扯開嗓門大喊:“秦懷安,今天的你在劫難逃;月三蓉君無悔我必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秦州在睿山的腳下,秦懷安記住早晚有一天你會在我的腳下,哈哈。”猖狂的笑聲落,他揮手:“弟兄們,今天我們除去秦紓宮餘孽,來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殺。”
頓時,秦懷安所帶的門生麵色不好,紛紛與之相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