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黜鱗台會盟,歃血共誓(一)
滄桑樓後山,最高的位置,月三蓉手起冰封符咒,傳送永恒決,靈元伴隨陣陣屍山海勁,全部吸納、壓製住了籠罩在滄桑樓的黑惡之氣。
冰封符咒隻為較強大的符陣,無法承受滄桑樓的黑惡之氣的歸籠。
符咒慢慢膨脹,月三蓉神情緊張,俯瞰了眼,滄桑樓黑惡之氣還有一半未收走,微涼之際,沒有停止運轉的功法。
稽天涯幾次想來打攪,都被秦一琯、陳偈拉住了。他們眼皮不斷的跳,看著月三蓉壓製黑惡之氣,背後冰涼一片,腳底更如同透著地麵。
嘭,冰封符咒爆破作廢。
噗,月三蓉首當其衝口嘔紅。
這時,黑惡之氣宛如長眼,更似報複,漆黑黑的一片,如狼似虎通通往月三蓉的體內衝,想要宿在身上控製人,不留闖息以及回神的餘地。
後麵的人上前,通通被阻在黑色的屏障開外,數人大聲叫喚,喚不回月三蓉的神識。
嗡,危難關頭,月三蓉儲物袋的伴君簫,橫亙在黑惡之氣前,如同主人在旁,簫音自響。
伴君簫音起,破碎的冰封符咒,一張張升起金色的光芒,再度籠罩黑惡之氣。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黑惡之氣從月三蓉的腳下,點點匯聚湧入冰封符咒;滄桑樓的黑惡之氣如磁石,無不往冰封符咒上靠攏。
月半昗坐鎮紫龍竹居,後山異象突起,頭個趕來,入目所見畫麵振撼,“小蓉?”
月三蓉聽到叔父的叫喚,接過伴君簫,隱下心頭諸般滋味,收起冰封符咒回身,清冷的容顏有七情上臉,多了絲寒冰破封的溫暖,那是在極冷之中找到的微不足道的暖和,印在臉上使人目不轉睛。
“叔父您怎麽來了?”月三蓉淡淡的話還沒說完。
稽天涯氣憤的上前,老鷹捉小雞般拎著人往自己身邊,重喝道:“蓉蓉,君無悔還敢讓你接觸那些東西,這個混蛋氣死我了,將來我要打死他去,才讓我省心。”
秦一琯扒開他的爪道:“夠了啊稽兄這是滄桑樓呢,先生還在此地,哪有你說話的餘地?”
“稽兄,二公子所言無誤。”陳偈也從旁開口:“你先放開月姑娘。”
“天涯你放手。”月三蓉不理他的掉線,來叔父跟前道:“此地還有黑惡之氣,我送叔父回去吧?”
月半昗厚實的牽著侄女的手,笑道:“好好好,小蓉果真如子樓所說長大了不少啊。往後行走江湖切記要拿回清寒。”
“您放心我會取回清寒劍。”月三蓉對人淡淡的道:“娘親的配劍我會保管。”
月半昗點頭,往前走去道:“告訴子樓,逐鹿在他手上勿必慎用,不可輕易參與外事。誅馮之爭我老了不與參加,也不必擔心滄桑樓,遇上變故我會傳信給他。他想到了則去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別讓老夫送他走。”
“我代兄長多謝叔父關心。”月三蓉順著路,並非往紫竹居而為山門,來到外頭止步道:“叔父您先回去吧,我會傳消息回來的,滄桑樓則交給您了。”
“去吧。”月半昗目送一行人遠離滄桑樓的山門,去黜鱗宮討論一對睿山諸事。
朝暮會上所論有三個目的,一為黑惡之氣的解法;二為對戰睿山離凡道;三為在此期間務必收複失地。
事緩從恒,事急從權。四大世家的人,或多或少來到黜鱗宮,一致推出朱赫貢為盟主掌大局;秦懷安為將軍主戰事;至於滄桑樓的挽商君則主內務諸事;鏡南宗隻來了一個君羽音,並且還在養傷,說為四大世家,鏡南宗多半不能算在裏頭。
即使要算,也必需等到,鏡南宗的掌事到來才可。
朝暮會召開了三天,討論得出的結果;一致認為黑惡之氣交給滄桑樓去處理;而戰鬥則讓秦紓宮掌握;後勤以及人員、資金、周轉、後備則由黜鱗宮來準備。
月滄海麵色微沉,有些惱自己說出了小妹可以壓製黑惡之氣。放眼望去,武林墳屍橫行,不推出小妹來壓製黑惡之氣,難道要讓墳屍繼續擴散?
月三蓉坐在兄長的旁邊,伸手微拉了拉人回神。
“小蓉。”他苦澀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兄長我無礙。”月三蓉對兄長的義薄雲天有目共睹,按下餘下要說的。
兩人與點綴台辭別了江湖百家的人。月滄海恢複了從前的笑意,回齊珞軒途中,與秦紓宮的人同道。明天就是誅馮之爭的誓師大會,月滄海明白,懷安兄還有許多話未交代。
“子樓小蓉,你們說說對朝暮會的看法吧?”秦懷安對三天的會談,淡淡的不喜,江湖紛爭麵前,黜鱗宮的態度有些曖昧,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與離凡道決裂,對他們的支持也並不如想象的多。
月滄海看著後頭又進了三人,好笑落下一層屏障才道:“懷安兄,黜鱗宮雖然並未正麵支持你我的決定,但少主有不少舉動。”
“黜鱗宮樹大招風,會補全後備,出多少人力則不必在意;總比投降睿山來的強不是嘛?”
秦懷安端起茶杯飲了口,好笑道:“子樓,滄桑樓收複留下老先生防守,你也知我們差的就為人力,為何還要為他說話?”
“朱族比之滄桑樓立於次北固山的時間過猶不及。”月滄海看了圈,略笑道:“這些年來,五大世家的人,很少能羽化成仙,偶爾出一兩人都在黜鱗宮,懷安兄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嘭
秦懷安的茶杯,往地上落,看著人想盯出個縫來。
月滄海好笑,兀自整戈待亙。
“你的意思是上麵插手了?”秦懷安宛如青天欲傾,回想上回半緣村來自莫名地方的窺伺。虎口緊握成拳,掐的指尖入了拳頭中,也沒有反應。
月三蓉與好友相視,紛紛想到了鏡南宗的君鶯蕊,麵色不怎麽好。
“月姑娘你是想到了什麽嘛?”秦一琯比之稽天涯對人的關心過猶不及,立刻出聲:“為什麽你與稽兄會出現恍然大悟?”
月三蓉回頭對月滄海交代道:“兄長,鏡南宗或許有人下來了。”說著化了絲永恒決,去了兄長的靈識。
待月滄海消化了一行鏡南宗的結果之後,果斷按下道:“懷安兄,看來這場對鬥變數不小,黜鱗宮所做所為大多在自保之下,才出力救濟我們。”
秦懷安這才舒展眉頭。
月滄海一語定音道:“不如這樣吧,懷安兄,我帶領江湖百家的人進攻慎獨台;你帶上小蓉天涯等人強行攻打秦州?”
“不行。”秦懷安立刻否決道:“慎獨台比之秦州更危險,讓我帶人去吧。”
月滄海滿臉黑線問,“懷安兄之意是讓我來攻打秦州了?”
秦一琯在旁邊嘿嘿的笑。
秦懷安瞪過去,頓讓他渾身顫抖。
兩人爭論不休,月三蓉顯然走神;稽天涯看過去,手在人麵前搖了搖。
隨之房間裏的人,都知曉月三蓉的狀態不佳。
“小蓉?”月滄海拾過人往身邊帶,靈元無孔不入傳至心境,收斂了神色道:“懷安兄明天再論吧,誓師大會過後,還必須與黜鱗宮商議參戰的人選。”
“君公子的伴君簫,才為破解黑惡之氣的關鍵。”月三蓉喃喃的道:“伴君簫變了。”說著拿出小巧玲瓏的儲物袋,翻出一隻通體充滿屍山海勁的簫。
月滄海終於有感,小妹的走神不是為了自己。想要接過簫,觸手暴戾之氣破碎了指尖,滴滴鮮血流於地上。
“兄長。”月三蓉放下簫,難過的握住了手,擦幹淨血漬上藥,包紮傷口道:“您沒事吧?它有沒有傷到您?”
月滄海麵色複雜的看眼小妹,再看向桌上的簫,好似要看出個究竟。
不止月滄海如此,稽天涯運起靈元要拿起伴君簫,同樣被暴戾恣之氣給震退。
伴君簫就像是烙鐵,而且還是火紅的,沒有正確的辦法,拿了會傷人。
“草,君無悔你個混蛋,還敢排斥老子。”稽天涯想起他有肚子的氣還沒消呢,伴君簫就如同認定了蓉蓉,怎麽能忍下這口氣?
稽天涯、陳偈也試了翻,通通排斥在外。
月三蓉回眸看著簫,放回儲物袋。
“小蓉你老實告訴我,君公子瞞了你什麽事?”月滄海這才心懸。
沒道理好好的一隻簫也能刁鑽至此啊?
這讓大家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飛天虎地、傲氣淩天的人,也是這般淩厲與放蕩不羈。野時為霸王,親為專一故。
月三蓉看了圈,這夥人都在等回答,眸子微斂避開道:“兄長,我累了想休息。”
“呃。”秦懷安看了眼過去,個個都想聽,都沉得住氣,都不願逼迫小蓉,虎目放光搖搖頭開口:“子樓,就明天再論吧我們也累了數天不曾休息,今晚好好睡,明天的誓師要緊。”
“嗯。”月滄海點頭目送他們離開齊珞軒,“也好,明天的誓師大會有勞懷安兄來主持了,此會緊要,更為四大世家的立場,不可讓江湖百家看笑話。”
“這?”秦懷安為難過後,想起鏡南宗符令還在月三蓉身上,頓時應下道:“不必擔心,四大世家都有份。”
“有懷安兄這話,我放心矣。”月滄海微笑送人離開,鏡南宗還有人存活,更來了黜鱗宮,加上鏡南宗的符令,君公子、君少主就算沒在場,也能保到一席之地。月滄海想到此,小妹睡下後,吩咐竹劍、夜明全力收籠獨孤奉君氏的支持少主的派係。
既然鏡南宗有君鶯蕊坐鎮,少主一派不可能全部淪陷成為墳屍。
黜鱗台會盟,歃血共誓。四大世家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