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其實對於柳嫿的兒子周般若，自己還是有些許了解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般若的兒子，更是因為他的詩書禮儀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自然是有很大的盛名。
這周般若雖是身在徐州，但是卻又聲名遠揚，那大名聲早就已經傳到了這星辰來，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女子也是將芳心暗許。
顧白芷聽到人這樣說的話，倒也是難得的沉默了，畢竟自家這念兒年紀還小，按照自己原本所打算的，自然是將女兒多留在自己身邊，幾年日後找了一個好去處之後再將女兒嫁過去。
但是隨著時間的變化，女兒的心思也越來越明顯，顯然是對他的三表哥起了不一樣的心思，而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被自己所不喜歡的，雖然自己不想插手女兒的感情，若是能夠給女兒更多的選擇的話，也自然是讓自己喜悅不過的。
顧白芷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矜持而又高貴的笑容，忍不住的微微笑著開口“這麽多年了也難為你，還記得我們兒時的承諾，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自然是要將周公子納入我女兒的選秀範圍之內了，就是不知道我女兒頑劣能不能配得上周公子。”
柳嫿原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來的，如今得到了準確的答案，自然是微微掩唇，輕輕的的笑了起來，眼裏麵仿佛帶上了些許的光華，目光流轉之間透露著一股難言的韻味。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在這裏多謝長公主殿下了，長公主殿下於我原本就是多年的姐妹情分，雖然我身在徐州，但是卻從未敢忘卻半分，我也是從小就告訴我的兒子，他以前的時候便有許下一門婚約。便是與如今的長公主之女。”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卻帶上了些許不一樣的意味。
顧白芷左手微微的抿了抿唇，臉上帶上了些許的笑意之後才勾了勾唇角“如此說起來的話，我還是要多謝你了，否則的話我這女兒還當真是不知要嫁入何處呢，雖是求娶的名門公子比較多，但是卻也從未有周公子如此優秀的人，提出這樣的想法，若是可以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不過我這女兒的性子也太過淘氣了些，平日一也是被我寵壞了，若是她自己還有著別的心思，我也自然是不好阻攔，也望你們能夠多多體諒一下。”
柳嫿則是微微一笑，眼裏麵帶著些許明顯的笑意之後才開口“公主這話就是說笑了，我雖是未曾看見這孩子長大，但是小時也曾說過要為她做幹母親，如今我對這孩子也自然是應該視如己出，若是他當真跟了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哪怕做不成這婆媳緣分，也不枉相識一場。”
這話自然是說的圓潤而又漂亮，讓人挑不出半點的毛病，但是聽到人的耳朵裏卻又隱隱約約的帶上了些許的責備，顯然是怪長公主殿下這話說的太過死了些。
顧白芷倒也不知道這丫頭到了那徐州之後究竟經曆了些什麽，不僅多了幾份風韻，反倒是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妖嬈，一時之間也是難得的沉默了些。
心裏這麽想著，便不由自主的問出了聲“以前的你可不會像現在穿的這麽樸素，倒是不知你在這徐州究竟經曆了些什麽，我記得你當時的一身嫩黃色長裙便是驚豔了整個京城，無數的公子哥為你所傾倒，而如今你這一身打扮雖依舊是處處可憐的韻味，但是卻又少了幾分以前的風味。”
柳嫿顯然是沒有想到長公主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也是有片刻的呆愣，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忍不住的捂嘴輕笑，隻不過眼裏麵帶上了些許的落寂“這倒是你有所不知了，這徐州與京城的繁華相比，自然是寂寥的狠，與其在那裏穿的風格討人歡喜，更何況在那邊的民情也是如此，我雖是嫁了過去，但是卻也得體驗那裏的風土人情不是。”
顧白芷聽了這話之後自然是難得的沉默了，其實那周家原本就是徐州人，是隻不過是因為科舉，所以才來到了京城，科舉一完之後又回到了徐州，做了那地方官員，自然是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卻又帶走了一位來自於京城的在華貴不過的小姐。
當時的時候，柳家大小姐一意孤行的樣子依舊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蕩，那個時候她當真是孤注一擲的選擇，寧可與自己的父母拋棄關係，也非得跟著那周惑離開，倒也是讓自己羨慕了許久。
但是卻未曾想到如今，一去十數年，回來的時候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並未問日子過得怎樣，但是看這樣子便知道在那裏的生活並不如同想象當中的順心。
顧白芷忍不住的伸手牽住了柳嫿的手，眼裏麵帶著滿滿的真摯“你雖是那邊萬般不如人意，但是最起碼你與自己心愛的人走在了一起，你們二人終究還是喜結連理，並且共同生活了這麽多年，本來就是讓人在線驗不過的，而不像我一個人這麽多年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隻能就這樣守著孤芳。”
柳嫿隻是扯了扯嘴角，眼裏麵帶上了些許的嘲諷之後才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的長公主，原本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顯得拘束一些才方得公主的歡喜，但是卻又不由自主的問出了聲“可是長公主殿下當真不喜歡那人嗎，當初的這個駙馬是公主殿下親自跳的，公主殿下與他生活了這麽多年，若是說心中並未有半分心動，我自然是從頭到尾便是不幸的，畢竟依著公主殿下的性子，哪怕是此生不嫁也不可能嫁一個從未心動的人。”
說到底隻不過是當年有所心動，但是到了如今那份心動早已被時光磨礪的不見原本的樣子，所以才直接說以前便從未心動，方可留得一絲絲的顏麵。
顧白芷的心思被人明明白白的給揭露了出來，倒也未曾多說些什麽，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才看見了遠方，眼裏麵倒是帶上了些許寂寥“你這般說也自然是無措的，隻不過我怎麽想來想去也總是覺得，你說的話總是有哪裏不對，一個總而言之，你嫁給了自己想要的愛情，到頭來卻一無所有，而我卻選擇了屈服於這所謂的現實，到頭來也是一無所有，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當真是可笑之極。”
柳嫿聽了這樣的話之後，也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雖然也是覺得極為好笑的，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甩著手帕行了一個禮“可是不管怎麽變，你始終都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你的弟弟是指王朝地位最高尚的人，哪怕你的丈夫再不喜歡，你也不可能休棄你或者說對你冷言冷語吧。”
顧白芷聽了這話之後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顯然是這話中有話，想要去追問，但是卻又看到了她那心如死灰的眼神，一時之間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停滯在了喉間。
“當年我跟著他離開，我也以為是嫁給了自己心中所謂的愛情，可是直到到了那徐州之後，我才發現隻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他在徐州早就已經有了妻室但是終究是顧忌著我的家世，所以將納為妻室給修成了妾室，隻是覺得有所愧疚，所以處處都讓我讓著那原本的妻室。我心中半是懊惱，半是委屈，想要回京城，但是心裏卻怕母親責怪，又害怕遭人嘲笑，索性一咬牙，便留在了那裏。後來我先誕下般若，幸好般若爭氣，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再加上她生了個女兒便再未有所出，直到前些年才誕下一個兒子，這才壓了那人一頭。”說著說著眼淚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連忙用手帕擦幹淨了眼角的淚珠，勉強逼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笑意。
顧白芷聽了這些話之後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看著麵前的女子眼裏麵多了些許不一樣的感覺，若是自己未曾記錯的話，這人臨走之前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可是到了如今卻能看出幾份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陌生感來。
柳嫿卻仿佛是多年未曾傾訴過自己的感情一樣，盡情的說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感覺“這幾年來我這幾年來我日這幾年來，我過著的日子無非就是勾心鬥角，我以前的時候從未考慮過我會成為後宅的婦人一般在勾心鬥角中度過那煩悶的生活，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也許與他們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顧白芷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然後輕輕的將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裏，這畢竟是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而且當時的時候自己也是鼓勵她去選擇那份屬於自己的愛情，自己也該為曾經的行為承擔責任。
柳嫿的表情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心酸“其實說到底我還是嫁給了自己想嫁的人，隻不過過著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生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