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燒過香
水底下的衝擊力遠遠超過了林錚的想象，一個人走起來很吃力，多了一個人就更艱難了，兩人足足在水中挪了五六分鍾才算上了岸。
噗通！
剛一上岸精疲力竭的兩人幾乎同時倒在了岸邊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林錚……”周敏俏臉微紅微微挪了挪身體，她身子底下還有一隻手臂摟著她，那隻手掌剛好放在了她的胸口……
“怎麽了？”林錚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兒。”周敏紅著臉說道：“你的手。”
聽周敏這麽一說，林錚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下意識的將手挪開，尷尬的說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周敏小聲說道：“我知道。”
——
山水如洪荒猛獸，水流打在暗礁上發出一陣陣吼聲聽起來十分嚇人，但山水有一個特性，來之凶猛去的也快，過了二十幾分鍾雨停了山水也有了退勢，又過了一小會兒幹脆就沒了。
山水攔路隻是一個小小插曲，雖然出現了一點小尷尬，兩人的關係似乎因為這一個小小插曲更親昵了一些。因為再次上車時周敏的臉蛋已經貼在了他的後背上，纖細的手臂也摟住了他的腰。
有一種東西不用語言去表達，會在無聲中會發酵，而且更為絢麗。
就這樣兒，兩人騎著自行車又走了近半個小時總算是回到了村子，這時已經接近淩晨，村裏很安靜，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這是農村人的生活習慣和城市中的生活截然不同，沒有夜生活取而代之的是平凡樸素。
特別是陰天下雨，農村老爺們都喜歡一種生活，喝杯小酒抽根旱煙，老婆孩子熱炕頭，明天一早運氣好還不用去耕田了，這樣的生活很悠閑也很愜意。
“李嫂子，他們兩個不會不回來了吧？”李武叼著一根旱煙蹲在大門口吧嗒吧嗒抽著，濃濃的旱煙熏的咳嗽了兩聲。
“這麽久都等了，就差這麽一小會？”李秀蓮皺了皺眉說道：“你放心，就是砸鍋賣鐵我也給你拿上。”
聽李秀蓮語氣不好，李武尷尬的笑了笑，“嫂子你別誤會，我是擔心這倆孩子的安全，你看這深更半夜還下了雨，多危險啊。”
聞言，李秀蓮忍不住皺了皺眉，要不是這個催命鬼催的急也不至於讓林錚周敏急匆匆進城去取錢，她想損李武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兒又收了回去，畢竟欠人家錢，說多了讓人家懟兩句也下不來台。
正當兩人在門口焦急等待時，林錚和周敏騎著自行車風風火火趕了回來，看到蹲在門口的李武，林錚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鄉裏鄉親住了這麽多年，這家夥一點感情都不念，逼債竟然能到這個份上，屬實有點過分。
“別和他一般見識。”周敏悄悄拉了林錚一下。她擔心林錚氣上心頭一時衝動在動手打人。
打了劉寶成已經惹了一身麻煩，要是在打李武可就真麻煩了，畢竟人家李武出師有名，動手打他絕對不是不會得到村裏人的認可，弄不好還會被千夫所指落入眾矢之的下場。
“我知道。”林錚笑著說道：“欠債還錢，沒什麽好說的，不是嗎？”
他心頭對李武有些厭惡，在這之前他確實想狠狠打李武一頓出出氣，可轉念一想他馬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不管怎麽說人家李武當時還肯借錢出來，雖然現在要錢的方式有點過頭，可不管怎麽說也算幫過自己。
真的動了手打了人家，自己豈不是成了恩將仇報的小人？
既然為人，就應該配得上人這個字，不然和畜生還有什麽分別？
“唉，你們兩個怎麽這麽晚了才到家，可急死人了。”一看到兩人，李秀蓮連忙上前。
“雨太大下來山水了，在那邊兒等水耽擱了。”林錚抖了抖頭上的水，開玩笑道：“差點被水衝走沒回來。”
李秀蓮狠狠白了他一眼說道：“有張嘴什麽都亂說，衝走什麽衝走，下山水了就別回來了，多危險啊。”
“下山水也點回來啊。”
林錚笑眯眯的看向了李武說道：“既然答應了李叔就算下刀子也點給人家拿上，咱不能食言啊，李叔你說是吧？”
李武尷尬的咧咧嘴巴，將旱煙丟在地上，燦燦的笑了笑說道：“你看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李叔就算在不是人也不能這麽幹啊。”
“我知道李叔不是那種人。”
笑了笑，林錚將懷裏的錢都拿了出來，飛快數出來幾千給李武遞了過去，“來，您數數，不夠我這裏還有。”
看到林錚手裏的一大把錢至少有兩三萬，不但李武愣了一下一邊的李秀蓮也不由的愣住了，不知道這錢是怎麽來的，難道是周敏把她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
就算都拿出來也不可能有這麽多，周敏嫁給張二生那會的聘禮也不過八千塊錢，就算放在銀行也不可能這麽多利息……
“臭小子，哪兒來這麽多錢？”李武接過錢，一邊數一邊問道。
“摔跟頭撿來的。”林錚開玩笑道。
李武翻了翻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笑罵道：“擦，摔跟頭還能撿錢，我怎麽沒遇到過這麽好的事？”
“可能是我運氣好。”林錚攤了攤手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出門前燒過香，要不李叔你試試……”
“擦，燒香拜佛要是能撿錢，我天天燒香拜佛。”李武數了數錢看向了李秀蓮，滿懷歉意的說道：“嫂子，這錢剛好，本利息都有了，你也知道老弟我這是沒辦法，理解萬歲啊。”
李武說完舉步向遠處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不時低下頭看向地麵，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有好運氣能撿到錢，別說摔個跟頭就算是甩掉大牙能撿到幾萬塊也是幹賺不賠的買賣不是？
看著李武走開，李秀蓮長長出了口氣，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但她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林錚，哪兒來這麽多錢？”
林錚早就料到李秀蓮會問，將手裏剩下的三萬塊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撿來的。”
“胡說八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那麽好騙，誰能丟這麽多錢。”李秀蓮緊張的說道：“快和我說，這錢是怎麽來的，你沒幹壞事吧，不是正道來的錢咱可不能拿。”
“李嬸兒，你別擔心，這些錢是林錚賺來的。”
周敏上前一步，將林錚營救何中華母子的事詳細的和李秀蓮說了一遍，當提到林錚給何中華老母親瞧病的事，李秀蓮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她這個當母親的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會醫術。
“他會醫術？”
“祖傳醫術。”
周敏側過頭看了林錚一眼說道：“他說是祖傳醫術，李嬸兒不知道？”
李秀蓮愣神片刻，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林家什麽時候出過醫生，笑罵道：“你聽他瞎掰，什麽祖傳醫術，我怎麽沒聽說過……”
“林錚……”
周敏眯起了美眸，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家夥給騙了。
“祖傳醫術，傳男不傳女，隻傳林姓子弟。”林錚連忙解釋道：“她不知道很正常……”
這個理由她會相信嗎？
林錚心裏很快就有了答案，這種荒唐的理由自己都不信，人家拿什麽相信？
拿自己的腳丫子讓人家相信？
幸運的是周敏並沒有追問這才讓他逃過一劫，不然這件事還真的有些難解釋，他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裝蒜，無論是誰問都要把祖宗拉出去當擋箭牌！
三人進了屋子，李秀蓮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隻要林錚拿回來的這筆錢是正道來的，這個殘破不堪的家就能好很多了，至於林錚會不會看病，這件事她覺著有些蹊蹺，知子莫若母，她能感覺到林錚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
“李嬸兒，已經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周敏喝了一點熱水便是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唉，你這丫頭才剛剛坐下，還沒等熱乎就走，再坐一會暖暖身子。”李秀蓮看了眼窗外說道：“天也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讓林錚去送你。”
嘶……
林錚剛剛換完幹爽的衣服出來，聽到李秀蓮的話他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小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擔心一會周敏在問起祖傳醫術這事。
“李嬸兒，就別麻煩了，人家不一定願意去送我呢。”周敏笑了笑，眼角餘光狠狠剜了林錚一眼，“我說的對嗎？”
“對！”林錚心頭哀嚎一聲。
他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能說出來，因為女人這種動物很記仇，一旦得罪了隨時都要麵對死亡，這是覺悟！
周敏的家就在後院，送周敏出了院子沒走幾步就已經到家了，本以為周敏還會追問祖傳醫術的事，結果周敏並沒有再次提起。
“早點休息，別熬夜，對身體不好。”周敏進了院子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睡不著也可以鑽研一下祖傳醫術……”
“……真是祖傳醫術。”
看著周敏推開門進了屋子，林錚有些無奈，但很快他的臉上便是露出了壞壞的笑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手上似乎還帶著殘留的香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摸人胸膛手有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