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人生有何懼
才自精明誌自高，雖然是庶出卻比一幹嫡出的少爺小姐都強出許多！
隻奈何生於末世運偏消，即便是再精明強幹也落在了空處，最後也不過是悲劇收場。
賈府的這位女兒，賈府最後翻盤的希望，如今也被賈元春活生生給葬送了。
或許元春的初衷是為了討好皇上，求他能網開一麵放賈府一條生路。可若是人蠢，即便做的是善事反倒得的卻是惡果。
賈元春便是如此。
賈琮悲憤不已，臉色極是不好看，心中為探春前途哀歎不已。
可在皇上眼裏看來，倒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當下忙便溫言不斷安撫道：“好孩子，你也不要難過了，畢竟這位探春姑娘嫁過去也是要做王妃的。即便是那裏艱苦，她也不至於就苦到哪裏去。再則她這一去和親也不知解救了多少黎民蒼生，朕記得她的功勞，日後必有重賞！”
連皇上都這麽說了，賈琮哪裏還能再說些什麽？當下也隻能勉強點頭不語了。
皇上也沉默了半晌，這才歎氣道：“好孩兒，你當為父我是個軟蛋慫包麽，你當我就願意把咱們好好的女孩兒送到那窮鄉僻壤叫那幫子牲口糟蹋？如今城裏越發的亂了，我聽聞東宮立刻就要起兵造反了，如今不隻是在京城，各州各郡，甚至是在朕的軍隊裏都有他的死黨追隨。雖說我也下狠心徹查，殺了一大批，可總難保有漏網之魚，唉……”
賈琮聽了這個消息更是心裏一緊，當下也顧不得探春的事情，忙就問道：“皇上，他們這就要動手了麽，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皇上聽了當下便皺眉歎氣道：“好孩兒，你當父皇不想麽？隻是一來這些個賊人早就部署周密，如今東皇城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二來我也怕逼得他提前就動起手來，我這裏還有許多事情未曾安排妥當……”
賈琮越聽越是有氣，當下忍不住便罵道：“這亂臣賊子蠱惑人心，偏就有許多人相信他……”
皇上聽了更是苦笑連連：“傻孩子，人家是嫡出的太子啊，名正言順，天下人恐怕都說我才是亂臣賊子呢……”
賈琮一聽當即便罵道：“放屁，天下有能者得之，這和嫡出庶出有什麽幹係？難不成就因為個嫡出，就要把全天下的百姓送在他手中蹂躪不成？真真是狗屁不通的話！”
他這裏罵完了，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在罵皇上放屁，對皇上大大的不敬，當下忙就伸手捂住了嘴巴，再不敢吭氣了。
誰知皇上聽了他這一番痛罵，不但不以為忤，反倒是大喜道：“好孩子，你當真是這麽想的麽？你當真覺得爹爹該當坐在龍椅上麽？”
賈琮一聽當即想也不想便回道：“這還用說麽，爹爹如今不就在龍椅上坐著麽？那個什麽狗屁嫡出太子若是果真有本事也不至於當日就丟了天下！他當日不如爹爹，如今自然也不是您老人家的對手，又有何懼？他不過是一隻跳梁小醜罷了，爹爹也真拿他當一回事兒？！”
皇上聽賈琮這麽一說，登時便想起當年他們十幾個兄弟來搶這一個天下，那時候他身單力孤可，曆經不知多少艱險，卻也不是踏著眾人問鼎天下？
這天下當真不是他竊取的，卻是他硬生生自己打下來的！
一想到這裏他登時豪氣萬丈，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你說得極是，是爹爹自誤了。那狗賊當年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今日更是不足為懼了。他若是當真肯幡然醒悟，乖乖做他的王爺，我也不好違背了先皇的旨意，勉強許他一世逍遙算了。可他若是當真敢有了不臣之心，我定然把他打下地獄去，哈哈哈……”
皇上越說越覺豪氣雲幹，忍不住又是仰天大笑。他這一笑可當真是雄心萬丈，把多日的愁悶一掃而光。
此刻恰巧正是太陽最猛烈的時辰，萬道金光直灑入大殿，照在皇上的龍袍上，滿屋子更是金光浩蕩，叫人望而生畏，不由得就想要跪拜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賈琮雖強忍住了下跪的欲望，可投向皇上的目光中也全然都是欽佩仰慕的神色。
這目光不僅僅是兒子對父親的欽佩，也不僅僅是臣子對皇上的欽佩，更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全然發自於心底的仰慕與敬佩。
就在這一刻，眼前的皇上早已經是遠遠超越了眾人，高高淩駕於眾生之上，是眾生皆要跪拜的神祗偶像一般。
皇上滿懷舒暢，大笑了一陣後一轉眼便把賈琮的目光皆收入眼底。見了賈琮癡迷而熱切的目光，皇上登時更是滿心的歡喜安慰，一時更是把他當做世間唯一的知己。
即便是天下人都背叛了朕，恐怕也隻有眼前這個傻孩子不會！
皇上這麽一想，目光中的寵溺愈發濃厚。
此時靜悄悄守在勤政殿外的一眾太監先是被皇上這一陣大笑聲嚇了一跳，隨即又聽出笑聲中的歡愉之意來，眾人也都跟著歡喜起來。
原來這些日子皇上整日愁緒萬千，整日陰沉著一張臉，瞧誰的目光都像是要殺人一般，可把他們個個都嚇得心驚膽戰，恐怕誰一不留神就觸了皇上的黴頭。
到時候別說是自己小命兒難保，恐怕還要牽扯到全家老小的性命！
如今誰不知道皇上是真急了眼，那些個平日裏威風凜凜的當朝重臣不知拖家帶口殺了多少！
如今可算是老天開眼了，皇上高興了，眾人的腦袋暫時也無需憂慮了。
眾太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個個都是眉開眼笑。心裏卻都忍不住又讚歎起賈琮來：
這位賈公子當真是本事通天，能把皇上也哄得這麽開心！
這些日子別說是皇後乃至各宮妃嬪，甚至於一眾王爺大臣，來勸皇上的絡繹不絕，可誰能有賈公子這本事？！
由此可見，賈公子當真是當朝天子麵前的第一紅人！
正在眾人紛紛讚歎之際，就聽大殿裏皇上還然說道：“好孩兒，你去忙你的吧，朕要上朝去了，莫叫那幫子窩囊廢等急了……”
眾太監一聽立即下跪大喊道：“皇上起駕，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