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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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舊主兒賈琮不招人待見，每逢過年過節時方能和賈府裏各位主子見一麵，但人家誰又會留意到他呢。就連賈母也隻知道自己有這麽一位庶出的孫子，卻認不得到底是哪個。
連賈琮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錦雀這個丫鬟了。她這許多年來隻是在寧國府東院兒活動，其範圍也不過是廚房到她和賈琮住的破院兒之間，日日夜夜為了一口吃食來回奔波。
賈迎春忙就笑著回道：“還沒呢，昨兒個聽老祖宗要早早出門去，我們特意來送送。”
賈母一見她們三人更喜，忙問道：“你們三個怎麽早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會兒，可吃罷飯了沒有？”
話音未落，隻見簾子一動，早有丫頭子打開門簾，卻是迎、探、惜三春相伴著進來了，話的正是賈探春。
史湘雲不理，正要繼續追趕，突然就聽門外有人笑道：“林姐姐得對，好兄弟你可千萬別給這丫頭獨自講故事，我們都還沒聽呢……”
著，史湘雲便合身撲過去，林黛玉早就有了防備，嬌笑著便往賈母身後躲。史湘雲撲了個空，一閃身又待要追，賈母忙就笑著勸道：“你們兩個玩歸玩，可看著絆倒了，仔細磕著，一會兒哭鼻子我可不管。”
唯獨史湘雲瞅了林黛玉一眼便大叫道：“好你個林姐兒，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促狹，今日我再也饒不過你的。”
還好眾人此刻都看著林黛玉，都被她超凡脫俗的美貌震撼不已，賈琮這麽發癡倒沒人發覺了。
林黛玉一美至此，賈琮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發呆，連話都不出來了。
林仙子晨曦初現，隻見她越發顯得美豔不可方物。此刻恰巧晨光從南窗灑進來，一縷縷光輝似乎都盡照在她身上，其鮮妍明媚叫人不敢直視。
賈琮聞聲抬頭，隻見原來是林黛玉顫巍巍從暖閣裏出來了。
這裏正鬧著，突然就聽有人嬌聲笑道：“琮哥兒，老太太得對，你可萬萬不可。隻要你一開了頭，這丫頭定能纏你一，非叫你都講完了她才肯罷休。再則我們都還沒聽呢，怎能就先講給她聽？”
湘雲便又轉身去纏著賈母央求個不停。
賈琮聽了忙笑著答應了，對湘雲道：“好姐姐，不是我不肯，老太太不準呢。”
偏賈母就聽見了她二人話，忙對賈琮叫道：“好孫兒，你聽我的話，千萬不能告訴她，一會兒上車再，省得她在車上又淘氣。”
史湘雲見眾人忙亂著相見打趣，早就忍耐不得，悄悄拉著賈琮躲到一邊，急衝衝道：“好兄弟，咱們不管她們是賞錢還是罰錢，你先告訴我，龍女和楊過到底怎樣了，後來可又遇見了沒有？真叫人心焦得很呢！”
錦雀這裏堅辭了幾遍，無奈鴛鴦死活把銀子塞入她懷裏，她也隻得受了，忙又給賈母磕頭謝禮。
眾惹時又被她逗得大笑，賈母亦是樂不可支。
一麵一麵硬是把銀子塞入錦雀懷中，笑道：“好妹子，這錢你可不敢當真先就花了。若是老太太果然叫我出這份兒錢，你再還給我，可好？”
鴛鴦聽了忙求饒不迭：“老太太饒了我吧，我再不敢的。”
眾人一聽登時都笑了，連賈母都笑道：“好丫頭，你越發連我都敢編排了，我就罰你出這五兩銀子，日後從你的月錢裏慢慢扣出來。”
著，鴛鴦這裏已經拿了五兩銀子過來，一麵向她懷裏塞一麵笑勸道：“妹妹，你快趁著老太太高興就收下了這銀子，要不一會子老太太再反悔了可就沒有了。”
賈母聽了便笑道：“琮哥兒這些年多虧了你精心伺候著，這才能出息成這樣，你可是第一功臣，怎麽能不賞？”
錦雀一聽忙磕頭不迭，隻叫道：“老太太，這都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叫老太太賞。”
罷又叫鴛鴦快拿銀子來賞。
賈母聽了便笑道：“好，很好，一瞧就是個實誠的好孩子，當真不錯。”
罷，她又回頭對著賈母笑道：“老太太，人家是害羞呢，倒比我們這些個破馬張飛的好了許多。這個錦雀妹子當真是極好的，打就服侍琮少爺，忠心耿耿的，少爺竟是一刻也離不開她的。”
鴛鴦見狀忙笑著就過來幫她擦眼淚，柔聲道：“不怕，不怕，老太太最慈祥和藹不過的，你往後倒真該多來走動走動，都熟了就好了。”
賈母看了便歎息道：“好可憐見的，生得倒也清秀，隻是膽子未免太了些個，日後沒事兒多來走走就不怕了。”
錦雀聽，急忙便掙命般揚起僵硬不堪的脖子，怯生生抬起臉來對著老太太，眼淚卻早就嚇得流了一臉。
一見她這樣子，賈母倒先笑了，忙道：“好孩子，別怕，我又不吃饒，莫怕，你抬起頭來叫我看看？”
這一下突然聽賈母問起她來，登時把丫頭嚇得心肝砰砰亂跳，嗓子眼兒裏直發幹，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磕頭回稟：“老……老太太……奴……奴婢……是……是……伺候……伺候賈琮少……少爺……的……的……錦……雀……雀……”
她一進來不過偷偷瞄了一眼，便再不敢抬頭了，一直就是低垂著腦袋，用眼角兒的餘光偷偷留心看著賈琮，一動也不敢亂動。
就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樣，賈母住的地方兒就是人間仙境，不，何止是人間仙境，就算是真正的仙境也比不過這裏吧？
直至進了屋子，錦雀更是被屋子裏的氣派和奢華差點兒給嚇癱了。她連做夢也不會夢到，世間居然還有這麽華貴好看的擺設，還有這麽高大氣派的房子、櫃子，還有這許多打扮得如同仙子的美人兒！
今日，托賈琮的福，她竟然也能跟著來一趟賈母住的地方兒，這一路上丫頭的心都“砰砰砰”亂跳個不停，兩條腿都嚇得有點兒發軟了。
她何嚐來到過西院兒，何嚐敢進過賈母的屋子？與她而言，這裏既神秘又尊貴，簡直就算得上是人間仙地了。
史湘雲這時也不再追趕林黛玉，忙先和賈府三春見過了禮，便直問探春道：“探丫頭，你可也跟著林姑娘學壞了。我隻問你，你昨夜可睡好了沒有？你就不惦記龍女和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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