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失去靈魂
“你是誰?”男子的聲音異常清朗好聽,他看向符淅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質疑,以及那一瞬即過的親切感。
符淅一下就明白了,此人的名字的確叫做痕之風。
她低著頭,劉海擋住了她的眼,掩住了她的神緒,因為壓抑著難過,喉頭更是哽咽得發痛,“你……不認識我嗎?”
俊朗男子表示直男發言,“我都問你是誰了我怎麽可能認識你?”
符淅剛想要哭出來又笑了回去,然後心情變得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是吧,這家夥真的不認識她嗎?
為了確認一個神似驚蟄的男人大費周折,結果人家張口閉口說自己不是,那也就罷了。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隊友,結果反過來人家又不認識自己。
符淅委屈得想找個地兒嚎啕大哭。
“怎麽會這樣……”符淅紅了眼睛,憋著眼淚,盡量不讓自己太丟臉。
隱形狀態的某鳥見到符淅哭就於心不忍了,同時見到痕之風心裏也很激動,可對方又一副完全陌生的樣子,它也很著急。結果,自己就忍不住顯形了,一股勁兒地飛到了痕之風的麵前,嘰嘰喳喳道,“喂喂,你真的不認識吾和符淅了嗎?”
“你這小鳥哪兒冒出來的?”痕之風被這情形弄得一愣愣的,原本清朗正經的表情倏地變得莫名可愛了起來,他又將目光投入到符淅身上,嘴裏疑惑念叨著,“符淅……你叫符淅……符淅是誰呀?”
名喚為痕之風的男子忽然又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起了符淅,符淅下意識後退一步,抬頭對上了他的眸子,兩人麵麵相覷。
“你……”痕之風忽然離符淅的臉很近,他看了她的臉許久。
符淅還以為痕之風看出了什麽,覺得她很熟悉,或是認出來什麽,心裏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
可痕之風忽然笑逐顏開地對她說了句,“你……長得還真好看呢。”
“……”符淅崩潰。
痕之風原本笑臉盈盈的麵容,忽然變得嚴肅狠絕,一手抓住了符淅的手腕,“你到底是誰?普天之下,還沒有人竟敢與本公子相識。”
“我……我都已經說了,你不信就算了。”符淅的表情委屈得像個孩子,同時又對痕之風的“冷酷無情”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捶他一腦殼子。
“痕之風你丫的他媽的草泥馬的快放開符淅,嘎——”某鳥已經飛到了痕之風的肩上,狠狠啄他的脖子。
“咦惹~別啄我,好癢……”痕之風脖子條件反射地一縮,可手依舊沒有放開符淅的手腕,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符淅越想越委屈,痕之風從來不會這樣用這樣凶狠的眼神看她的,以前也沒見那個家夥警惕心這麽強哇。
然後小姑娘這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來了,結果兩隻手抹著眼睛,哭得稀裏嘩啦,跟隻紅眼睛的兔子似的。眼見著最熟悉最要好的朋友不認得自己,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符淅符淅別哭了……”某鳥急得也不知道怎麽勸。
符淅哭得更大聲了,一手抓著某鳥的翅膀嚎啕大哭了起來,“可是他不認識我了呀,他怎麽能不認識我呢,驚蟄不承認自己是驚蟄,另一個又玩失憶,我真的是太難了……哦對了,隔壁還有兩個人要打起來了……”
說到這裏,符淅哭得更厲害了,都快跪下來了。
“……”某鳥表示我木得辦法了。
這丫頭瘋了。
“你,那個,別,別哭了。”痕之風發覺自己莫名對這個女孩的眼淚很沒有招架力,明明以前的他見到任何人的事或物,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難道他以前真的跟這女孩認識?
可是他身處在機關城這麽多年,從未出過外麵,也從未插手過外界的事情。
“姑娘,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嘎,符淅連你名字都知道,怎麽會認錯人,吾說你是不是傻?”
兩人一鳥一和的,可痕之風手上抓著的符淅已經當場石化,失去靈魂了。
就在此時,分別出現了兩道聲音,“放開她——”
龍聽淵與暝途恰巧聽到了外麵符淅的聲音,當即趕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凶神惡煞地抓著符淅小可憐的手腕,而符淅的眼睛則哭得像個小白兔似的,別提多委屈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符淅哭過,並且會哭得這麽難過。
在他們的印象中,符淅向來一直是氣定神閑,笑臉盈盈足智多謀的姿態。
痕之風默默放開了符淅的手腕,眼神看向了暝途,上前一步,“您就是九幽暝帝,暝途?”
暝途見符淅的手腕被放開,立即上前伸手將符淅拉了過來,直接護在了身後,同時問道,“你是何人?敢傷害本座的人?”
“無限機關城,城主痕之風。”痕之風終於自報身份,眼睛瞄向了暝途身後的符淅,勾唇一笑,“再者,本公子可沒傷害符淅姑娘。是符淅姑娘撞到了本公子不小心摔倒,所以本公子扶了她一下而已。”
“嘎,呸,明明是你弄哭了符淅——”某鳥突然煽風點火了起來。
隻是某鳥的存在感,暫時被群眾給忽視了,也沒人奇怪這裏怎麽會出現了一隻鳥。
龍聽淵注意到了暝途背後符淅的眼神,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符淅這個樣子。見暝途正與那叫痕之風的男子在周旋,他便直接光明正大地將符淅拉到了自己身邊來,問她的語氣倏地溫柔了幾分,“怎麽哭了?是他欺負了你嗎?”
奈何符淅早失去了靈魂,嬌小的一個,呆呆地站著。
另一邊的痕之風進一步講明了自己的來意,清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冽,“聽聞,本公子的一副機關圖紙,落在了九幽暝帝的手裏,所以特意前來取回。若是九幽暝帝不肯還,那本公子,哼,隻好自取了。”
一旁失魂落魄的符淅聽了這話,心裏還在默默吐槽:雖然人不記得一些事了,可收集癖強迫症這些還是沒變呐。
即便那張圖紙不算他最厲害的一張。
“痕之風?”這個名字被暝途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念了出來。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符淅曾提過一名男子,正是無限機關城城主,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符淅對此人,可是念叨得很呐。
想到這裏,暝途對痕之風的敵意更為深刻,冷笑的神情令人發怵,“動了本座的人,想搶本座的東西,還敢擅闖冥域?找死——”
話音剛落,掌心就醞釀起了黑色的靈力,在一瞬間發動,猛得朝痕之風攻擊,痕之風正麵與他交戰,絲毫不甘示弱。
符淅在暗中觀察他們二人交戰,奇怪的是痕之風身上並沒有秩序之神的法力,也沒有使用他獨有的空間操縱術。
他究竟是痕之風本人,還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另一個痕之風?
符淅有點摸不著頭腦,聯想到自己的情況,忽然猛地一激靈,想通了一些。她初來乍到這世界時,也是沒有記憶狀態和靈力暫封狀態。
或許,痕之風身上的記憶和靈力還未被解封,需要在某個機遇時才會想起?
她是在生死一瞬間才恢複的記憶和神力。
那麽,痕之風會在哪種情況恢複呢?
好不容易才見了麵,這家夥又是個技術宅,一旦宅了,就不出來了,她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走掉。
如果是神力尚未恢複狀態下的痕之風,未必是暝途的對手,而僅憑暝途殺伐果斷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殺掉他的。
痕之風正與暝途打得不可開交,實際痕之風的修為靈力極高,是個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加上有特殊的靈力加輔,以及他顯為罕見獨到的機關術,一時之間還未落於下風。
痕之風是機關術之王,更是兵器的鼻祖,極其擅用這些兵器的優勢,為自己製造更高的優勢。
“不愧為傳聞中無限機關城城主,果然真人不露相。”很少有人能與平時的暝途打得不分上下,“也難怪能讓本座的人掛在心上這麽久。”
痕之風出招的手勢驀地停頓了下,“你的人掛我幹什麽?”
然後被暝途狠狠一招擊得老遠。
符淅在旁默默扶額:這理解能力真是丟臉。
見痕之風半跪在地上,咳了一嘴血,符淅立即條件反射地上前,因為習慣了多年的配合默契,她使用了自身靈力,親自上前,伸手為他治療傷勢。
剛咳了幾口血的痕之風,莫名感覺背後一片清涼,而體內也感知到了一股神奇而溫和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滋養自己的心脾,內傷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
這股力量沒由來的有股莫名的親切感,同時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隱隱的痛。
她與他真的有關係嗎?
痕之風淡淡道謝,“謝謝你,符淅姑娘,不過我們素昧平生,之後也無需為本公子療傷。”
符淅麵無表情的,盡管心裏還是委屈得緊,卻還是故作高冷道,“你就當我沒在為你療傷好了,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你……”
“以前都是我為你療傷的,當然,你完全不記得……”符淅默默喃語。
痕之風起身,然後見符淅抬起了手,向他豎起了蔥白的小拇指,小拇指上戴著銀色的尾戒,“這枚尾戒,名為痕跡,是你送我的。”
“這是我機關城的至尊之寶,可還未研製出來,你怎麽會有?”痕之風愈加確信,符淅的確與他存在莫大的關聯,他鎮靜無比地看向符淅,“這是,我送你的?”
符淅乖巧地點點頭,聲音帶著哭腔,“你說呢。原來這尾戒是你的至尊法寶,你當初還跟我說……這不過是你隨便研發的玩具而已,順便送給我的……”
其實符淅也發現了這尾戒的強大之處,她多次九死一生,都是多虧了這枚尾戒才得以脫身的。
痕之風往往嘴巴上說著若無其事,那就是至關重要了。
“如果我真的……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你,那說明我們,我們之間,呃不,那就說明,你對我,是很重要的人。”痕之風望著符淅,瞧著她顫抖的手指,和帶著淚痕的臉,動了惻隱之心。
符淅無語地看向他,心裏依舊習慣性吐槽:重要個屁,每次關鍵時刻都不靠譜,害她背一大堆的鍋,讓他一個人逃走,而自己墊後收拾爛攤子。
痕之風誰也不相信,隻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總覺得,他對這個女孩子就是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
“沒事,你總會記起來的,不需要太勉強。”符淅真想抽自己的善解人意,其實她都快急死了,這個殺千刀的居然不認識她了。
紛紛趕上來的暝途與龍聽淵,恰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符淅一直戴在小指上的戒指,原來是他送的?
這不得不讓人多想他與符淅之間的關係。
而最懵的更加當屬龍聽淵,符淅究竟認識多少人?
而心裏最生氣,最心痛的也是暝途,原來符淅也會為別的男人療傷,他並不是唯一的那個。符淅救他的那日雨天,成為了他心中曙光一般最美的回憶。他有私心,有強烈的占有欲,他想符淅隻為他一個人療傷,其餘任何男人都沒有資格。而她小指上的尾戒,竟也是痕之風送的。在這片大陸上,男子送女子戒指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愛意。
符淅身上的配飾,沒有任何一個是他送的。(PS:有哇,是發帶!!!)
可惡。
而且符淅看痕之風的眼神,也帶著滿滿的親昵和關愛。
符淅為痕之風療好傷勢後起身,向前而行,“走吧。你們幾人都是因我引發的戰役,那我親自出麵,我們何不坐下來一起去茶樓談談?”
“等一下,符淅姑娘。”痕之風忽然叫住符淅,他愈見符淅的背影,愈發覺得親切和熟悉。
符淅腳步停住,回首,“問我什麽?”
痕之風想知道一個答案,“你說,你與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符淅頓了會兒,略微汗顏地歎了口氣,“我想我說出之後,你應該不會太高興。”
痕之風心想過了許多答案,“愛人?妹妹?不對,我沒有親人,我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