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渴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九幽冥殿外,常年聳立著一棵巨型鬆柏,傲骨崢嶸,莊重肅穆,且四季長青,曆嚴冬而不衰。


  這首詩,是巧合,還是為他所寫?

  畫上並沒有他的肖像,而是一副風景,最顯眼的還是屹立在山上的那座宮殿,筆筆勾勒栩栩如生,出神入化,就連瓦磚上龍飛鳳舞的紋理都被她演繹得極為細膩,有心者,便可看出其中的煞費苦心;而殿外的鬆柏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仿佛在歌頌千磨萬擊出深山,任爾東西南北風。


  符淅順著他偏移的眼神,目光也落到了那副畫軸上,頓時臉色微紅,慌忙上前將畫軸卷起,兩手抱著,“不是為你畫的,別多想。”


  “不是為我畫的,那就是為我畫的的了?”


  “是呀。”符淅順著他的話應道,立馬感到不對勁,瘋狂搖頭,“不是,不是為你畫的。”


  “你的第一反應出賣了你。”


  “……”她中套了,大魔王太壞。


  如果開始暝途還不確定,現在他已經百分百確定了,這幅畫果然是因他而誕生。


  “為什麽不為我寫首藏頭詩?”


  符淅猛地一激靈,這才明白過來暝途為何會知道她要建立新勢力的事情了,搞了半天原來是他偷窺,臭混蛋,狗途,老毛病隨了他幾輩子了還真就改不掉了,前生他就跟個幽靈似的老在暗中默默關注著她,甩也甩不掉,被發現時還義正言辭地說本座隻是路過。怪不得每次自己遇到危險,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趕到她身邊。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但她還是無奈解釋了,“這又何需糾結的,藏頭詩本來也是娛樂向的,並沒多大意義,我倒覺得,比起藏頭詩,還是將名字完整的寫進詩裏,才更有存在價值,使立意更加充沛,不是嗎?”


  符淅看這幅畫的眼神充滿著留念與眷戀,在這座宮殿裏,珍藏著太多數不清的回憶。神界毀滅後,她的回憶也化為了灰燼,很多人,很多事,因為在宇宙中漂泊了太久太久,都變得零零碎碎的,開始慢慢地遺忘了,唯獨有些記憶,她不斷地畫,不斷地寫,不斷地想,才一直銘記在心裏,恍如昨日,永遠封存。


  大魔王執念成魔的一句話,不要忘記我。


  她真的做到了,從沒將他忘記。


  所以,敢問她的這位老朋友,何時才能真正的記起她?


  符淅既無奈又心酸地看了他幾眼,思緒萬千,很想抬手去觸摸他發梢,可心裏卻抑製著,明明剛才還能大膽地掐他肌理,但換做此刻,就是竟做不到那麽的隨心所欲,或許是意義不同,她也說不上是何種意義,儀式感?還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

  ……


  趁她還在發呆之際,暝途倒是死賴在這兒不走了,大搖大擺地進她閨房,左看看右弄弄,然後找了一處帶有她香氣的貴塌坐下,“遠道而來即是客,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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