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魔王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不知是不是衍生出的錯覺,符淅好像聽到了男子低笑的聲音。
“不要,是嗎?”
暝途不再為難她,鬆手的時候毫不留情,害符淅差點摔死。
符淅麵上的微笑再也掛不住了,剛想開口懟,欠扁的冷漠聲音再次傳來,“我剛才已留你一命,這回,我放你走,從此你我互不相欠。”
“也……行呀。”符淅笑得非常友善。
嗬,真不愧是你。
本神簡直拍手叫好,大魔王您老人家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不論前世今生輪回了多少次,一本正經耍無賴這方麵還真是一點沒變。
仿佛已經習慣了無數次他這股騷操作,符淅都被磨得沒脾氣了,表麵是氣的,但心裏麵卻莫名泛起了一絲寵溺的笑意,無奈又縱容。
行,你說的都對,都依你,最好拜拜您嘞。
要想讓大魔王改過自新良心發現,是個世紀大難題,符淅表示她沒轍,真的沒轍。
洞外的陽光更甚,光線漸移在冷峻男子的身上,落在他矜貴的玉冠以及麵龐,將其輪廓映照,更為清晰。眉宇間盡染狂絹之氣,劍眉斜飛入鬢,星眸璀璨,尤其是他的一雙瞳眸,符淅經常暗歎他生來為惡,久居黑暗之地,那雙眸子卻生得如此明亮。
正如符淅了解他,萬物皆有靈,眾生平等,陰陽皆平衡,再黑暗的人也心藏光明。
她一直相信,暝途毀滅神界的真正原因,並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樣罪不可恕。
沒錯,他們是宿敵,也是知己。
他們共同維持著一個世界的黑白平衡。
他又什麽都不記得了,千年輪回,一直不斷重複著,符淅心裏麻木了,卻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既然互不相欠,那麽,祝你……旅途愉快?”
縱使暝途閱曆無數,也沒有見過像符淅這麽奇怪的小姑娘,似乎無論怎樣,都不按常理出牌,碰到怎樣的情況,都揚起微笑冷靜應對,不但不怕他,還敢戲耍他,與他玩笑,就是提再過分的條件,也不見她生氣。
脾氣好得,就好像她早就……
經曆過無數回。
誰為真心,誰為假意,暝途再清楚不過。她方才說要殺他,是假的;救他的心意,是真的。盡管她表現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也瞞不過他的雙眼,否則,她早在這個世上不複存在。
符淅當他默認了,嬉皮笑臉地轉身就溜,還沒來得及溜幾步,後頸的衣衫又被男人硬生生扯了回來。
這回符淅徹底無語了,後腦勺對著他,可憐兮兮的。
完了,來不及了,他發現了。
“你下了毒?”
“……”哼。
“你,你先放我下來,我再考慮,嗯,為你解毒。”符淅聲音軟糯糯的,明明下毒下得理直氣壯,說話的時候卻慫了,暗罵自己真沒出息。
“你身上的衣服,帶毒?”男人危險的眸子眯起,氣息駭人。
“誰說的?我不是,我沒有。”符淅睜眼說瞎話。
毒,本來就是萬物本源之一,符淅當然可以隨意控製,隻要她想,萬物皆靈歸她所用。
符淅不怪他耍無賴,但不代表她能忍氣吞聲,真當姑奶奶好欺負噠?
暝途鬆開她,一雙冷漠的眸子看著她,若有所思。
符淅一手放在背後,悄悄用法術變出了幾粒藥丸和小瓶子,把藥丸倒入瓶子中,再拿到暝途的麵前,一臉無辜道:“解藥就在裏麵。”
暝途並沒有伸手,高冷的神態依舊,鎮定說道:“你將藥丸通通倒在手上。”
符淅心裏微征,麵露尷尬地照做,果不其然,小小的手掌上躺著的是五顏六色的藥丸。
藥丸一共五顆,暝途看了看,心裏便有數,這個狡猾的丫頭給他下套,這裏麵隻有一顆是真解藥。
“哪粒是真解藥?”暝途問道。
“我說了你也未必信。”符淅索性跟他打起了太極,“反正我在你心中的信用度已經透支光了,你在我心裏也是。”
“我信你。”
符淅驀地雙眼凝滯,心生暖意。因為這句話,是他前世對她說過最多的,他雖無賴了點,但對於她這個好朋友卻是鐵打的信任。
“黑色的。”符淅隨口說了個喜歡的顏色。
暝途二話不說,拾起那粒黑色的藥丸,一口服下。
在暝途服下的時候,符淅暗暗一笑。
須臾之間,暝途心髒驟疼,又仿若烈火焚身,他搖搖晃晃前後趔趄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形,少頃,望著符淅,眸色冷酷至極。
這回,目的達成的符淅,一臉笑容春風和睦,卻字字珠璣,“我給你的五粒藥丸,五色皆為劇毒,全部服下,便可以毒攻毒。可你生性多疑,如今聰明反被聰明誤,自食其果怨不得別人。至於後來,也是你答應的信我所言,是毒與否,當然由我說了算。”
暝途自知疑慮過重,非常氣惱,卻無話可說,何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今終於體會到了。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看似靈氣出塵,玲瓏可愛,軟軟的好像沒什麽殺傷力的樣子,肚子裏倒是藏得一汪黑水。
“那個,你別動,真的別動。”符淅“好心”提醒他,“那枚黑色藥丸名為‘五宮風魔丹’,五步之外便會氣血攻心,不治而亡。但是站立一個時辰,毒便可化解。”
暝途生為閻羅,自是不怕死的。她說過,五步之內。
眼見符淅開溜,暝途便施展輕功,飛躍到符淅身前,一步便攔住了她去路。
符淅大開眼界了,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就算降為新手村,武功依舊出神入化,人家不用走的,特麽用飛的。
再這樣跟他耗下去,誰勝誰負就不好說了。
“那個,大魔頭,我不陪你玩了。救命之恩無需以報,我們有緣再會。”符淅本就是遠古之神,雖然不得輕易在人前使用術法,但可以借這個世界的靈力加以掩飾。
單手一揮,便是花木叢生數米高,瞬間攔截了企圖抓她後脖頸的暝途。
一眨眼的時間,暝途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少女已經消失不見,空氣中隻留下了飄浮的花瓣,以及隱隱動人的暗香。
是來自她身上的,花木香澤。
……
半個時辰後,三道神秘黑影出沒,分別出現在了洞口處,一人在外勘察,一人守著洞口,一人單膝跪地複命。
“王,屬下來遲,聽候差遣。”
男人沒有說話,麵色寒冷,一雙狹長鳳眸忽然透著北方蒼狼般的狠。終於暗查到不對勁的地方,於是乎,向前走了幾步,五步已過,一個時辰沒到。
他,安然無恙。
她,又擺了他一道。
“尋一名少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本王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