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放下木魚跟朕走
昨夜長安大雪,到今天還在下,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白茫茫分外妖嬈,很有詩意。
得月樓的一間臥房裏,魚讚裹著被子,懷裏是睜大眼睛的崔泌,天大亮了兩人抱一起都沒有起床。
說來也奇怪,那夜崔泌被魚讚玷汙奪了貞操,婚後應該恨死這個人才對。
但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她居然對魚讚死心塌地的,把得月樓上上下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而且兩人隻要都在,就必定同房,讓很多魚讚的手下大跌眼鏡。
“讚哥,城外的乞兒,奴家已經安置好了。大兄這次出征真的沒問題嗎?”
“那些乞兒怎麽安置的?”
魚讚好奇問道。得月樓的小道消息,很多都是乞丐提供的,隻有是新消息,有出處,就能領錢。
當然,很少,有時候幾個銅板而已。
“奴家在得月樓周圍蓋了十幾間雞毛房,一文錢過一夜。”
雞毛房,不知道是誰發明的,也不太清楚什麽年代開始流行的,但是北方的冬天寒冷,手裏有兩個小錢的乞丐,就靠這個過冬了。
雞毛房的店主將房間的木牆裱糊,盡量密不透風。地上鋪著茅草,避免濕氣。然後在茅草上鋪一層厚厚的雞毛。這些雞毛都是從農戶那裏收購而來。
乞丐住進來之後,雞毛是又當被子又當褥子,配合著茅草,睡著居然還很暖和。(除了很臭以外)
如果人多就更妙了,根本不用擔心被凍死。
可惜跟後世的酒店一樣,第二天白天就得走。
如果不走也可以,交錢就行,白天房主甚至還會提供稀粥,當然,這也是要收錢的(不過據說可以賒賬)。
畢竟這種雞毛房都是半慈善性質的。
“為什麽要收錢呢?我魚大爺是這麽小氣的人麽?”
魚讚疑惑不解的問道。
他仇富的心理很嚴重,哪怕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階層了,但是對於窮人特別是窮得要死了的人,還是有同理心。
雞兒的,做善事還收錢,自家婆娘精明是精明,就是太會算計了!
魚讚此刻就是這麽想的。
“讚哥,升米恩鬥米仇。如果不要錢,那些乞兒非但不會感恩,反而會認為住進來是理所應當。
一旦住滿不能再進人,那些人反而會到處宣揚我們的不好。他們不會記得,我們本來就沒有照顧他們的義務。
現在收一文錢一夜,正好可以趕走好吃懶做的閑漢,又得了好名聲,何樂不為?”
聽到夫人的解釋,魚讚恍然大悟,暗自慶幸。多虧這件事不是自己在處理,不然要養一大堆白眼狼出來。
以前魚讚除了大哥魚俱羅以外,還真沒有服過誰。不過他現在對高伯逸有點服氣了。
這婚事厲害啊!
雖然對方沒有娘家,不能給自己半點助力,但這婆娘本身就是賢內助啊。
他那幫兄弟,現在已經對崔泌服服帖帖,魚讚不在的時候,全都聽這位手腕高絕的“賢娘子”的(魚讚手下給崔泌起的綽號,她的真名那些人反而不記得了)。
別的不說,就說這看人的本事,高伯逸真是高出普通人一大截。
魚讚現在對崔泌滿意的不得了。
不過,對他來說,自家娘子就像是一道營養豐富,聞起來香甜可口,看上去極為養眼,吃起來卻如同嚼蠟的名菜。
沒錯,就是如同嚼蠟。
魚讚不算特別好色,但他……不僅如此,他對於世家貴女有一種病態的渴求,娶貴女一直都是他的心病。而自己現在的夫人隻能算是“前貴女”。
崔泌多次提出納妾,魚讚都不屑一顧。他想要的得不到,能得到的看不上。
而且崔泌身子骨太弱了,兩人行房事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讓魚讚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是以前,他哪裏管別人怎麽樣!但是崔泌是不一樣的,這是他第一次心疼女人。
而且越是感覺崔泌對自己死心塌地,他就越放不開。
現在的情況是,崔泌身體弱,但對於魚讚來說,這個美人整天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夫妻人倫又要不能盡興,他內心很窩火又無處發泄。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魚讚常常這樣想。
“讚哥,昨日醫官來這裏給奴家看病,說奴家有了。”
靠在魚讚懷裏的崔泌滿懷幸福的說道。
“真的!多大了!”
剛才還在心裏碎碎念的魚讚立刻興奮起來了。
“兩個月了,按時間算,可能……那次就有了。”
崔泌有些後怕的說道。
所謂那次,就是她被魚讚玷汙的那一夜。
魚讚鬆了口氣,要不是高伯逸成全,他幾乎要錯過自己的血脈了。
“放心,以後我魚讚再怎麽發達,你也是糟糠之妻,我不會帶女人回來搶你位置的。
如果是個兒子,長大點我就送到主公身邊,跟主公的子嗣一起長大。
如果是女兒,我就想辦法讓大哥去說情,定個娃娃親。”
“奴家一切聽讚哥安排。妾身已經買了四個美女,以後妾身不能服侍讚哥,讓她們代替妾身吧。”
“唉,不必要,都沒啥意思。正好狗頭他們幾個都未娶妻,賞給他們吧,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他們的頭頭了。”
沒想到魚讚居然斷然拒絕了崔泌的好意。
其實魚讚隻是覺得弄小妾回來純粹是麻煩罷了。
魚讚做事毛糙莽撞,但目光長遠,對時局極為敏感。
他想得很多,其政治嗅覺不在楊素之下。崔泌現在剛剛懷上,他就開始為將來鋪路了。相對的,老實的魚俱羅隻知道上陣殺敵,現在想都沒想過這些事情。
……
大雪壓塌了長安東郊的一處寺廟,幾十個和尚正在忙進忙出。
他們四處聯絡其他寺廟的人員過來幫忙,企圖在短時間內重新將廟蓋起來,不過響應者寥寥無幾。
這時候,皇帝宇文邕的車駕到了,隨行的有楊堅和賀蘭祥,還有好幾十個穿著胯襠鎧,全副武裝的侍衛團成員。
“長安的寺廟已經夠多了,這次大雪壓垮了舊寺,乃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來人啊,將這座廟裏所有的和尚還俗。將寺廟鏟平,就地安置。違令者,按……謀反罪論處。”
宇文邕不苟言笑的下令之後,又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目光呆滯的楊堅,笑著揶揄道:“楊堅,你的辦法見效太慢,朕有個好辦法,就叫求兵於僧侶之間,取地於塔廟之下。
如何?”
剛剛說完,楊堅跟賀蘭祥同時直接跪下磕頭,驚叫道:“陛下不可,此乃亡國之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