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為什麽你要離開?
泡在浴缸裏,氤氳的霧氣讓楚昕漸漸陷入了沉沉的疲憊當中,大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隻想,好好睡一覺,不管醒來之後,是否天塌地陷。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楚昕聽到,有人在開浴室的門,倏地睜開雙眼,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眼前,出現的,是韓哲瑞怒不可遏的身影。
還沒有等楚昕反應過來,韓哲瑞便箭步衝到浴缸邊,一伸手就抓緊了楚昕的手臂,將泡在浴缸裏的楚昕拽了起來。
“怎麽,你也覺得自己太髒了嗎?所以,洗這麽久都洗不幹淨!”
猝不及防間,楚昕腳下一滑,整個人朝一側倒去,而偏偏又在這個時候,拽著她的韓哲瑞,又突然鬆開了手。
所以,楚昕的額頭,直接砸在了一側的牆上,直到她的雙手,慌亂地撐在了牆壁上,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痛,突然便從額頭的位置,傳遞到四肢百骸,有鮮豔的液體,滑過鬢角,沿著楚昕蒼白的小臉,慢慢往下淌。
可是,楚昕根本就顧不得額前上的痛和血,隻是手忙腳亂地去抓一旁的浴袍和浴巾,想要遮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
可是,她的手還沒有觸到浴袍跟浴巾,韓哲瑞的長臂便又伸了過來,把放在架子上的浴袍跟浴巾全部掃在了地板上,然後,抬手狠狠地捏住楚昕的下顎,手上的力道加大,眼睛都可以噴火地怒吼道,“怎麽?!別的男人都可以看,都可以碰,我就看不得,碰不得?!”
楚昕被迫一身赤裸地站在韓哲瑞麵前,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她卻始終垂著雙眼,不願意看他。
有東西,漸漸模糊了視線,楚昕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那些沒有的東西,流出來,身體,冷的在發抖。
楚昕的不屑一顧,愈發地惹怒了韓哲瑞,完全顧不得楚昕是不是懷著孩子,也完全顧不得她的額頭上是不是有傷,韓哲瑞再一次拽住楚昕的手臂,將她往浴缸外拉。
“楚昕,今天,不管你是死還是活,我都要辦了你。”
韓哲瑞的話,突然就讓楚昕惶恐不已,原本安靜的不能再安靜的她,此刻開始用力地掙紮起來。
“韓哲瑞,不可以!”
“我不可以,那誰可以?”韓哲瑞怒瞪著楚昕爆吼,“是池溢寒嗎?是池溢寒才可以嗎?”
“對,隻有我才可以!”
不過,韓哲瑞的爆吼聲才落下,身後,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低沉清冷的聲音,不止是韓哲瑞,連驚恐萬分的楚昕,也不禁側頭朝韓哲瑞的身後看去。
池溢寒!
為什麽又是池溢寒!
韓哲瑞一把推開拽在手裏的楚昕,揚起另外一個拳頭便朝身後的池溢寒砸去。
看到被韓哲瑞推開,很快就要往地下倒去的楚昕,池溢寒一個箭步向前,不僅順利地避開了韓哲瑞揮過來的拳頭,還精確無誤地接住了倒下來的楚昕。
原本楚昕已經無所謂了,摔就摔吧,死與活的區別,對她而言,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沒想到她閉上眼睛的下一秒,身體便落入了一個寬厚結實而溫暖的懷抱裏,睜開眼睛一看,出現在頭頂的,是那張跟黎北川一模一樣的英俊容顏。
“池溢寒,你他媽欺人太甚!”韓哲瑞話音落下的同時,拳頭再次向揮向了池溢寒。
池溢寒反應敏捷,抱起楚昕一個轉身,順利躲開了韓哲瑞的拳頭,在韓哲瑞的另外一個拳頭再次揮過來的時候,池溢寒一隻手抱緊楚昕,一隻手精準地握住一韓哲瑞的拳頭,狠狠用力,甚至是能聽到韓哲瑞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韓哲瑞,我警告過你,不要傷害楚昕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韓哲瑞雙目如染了血般的腥血,此刻,他就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隻想將池溢寒和楚昕一並撕碎。
“池溢寒,我讓你現在,就給楚昕肚子裏的野種,收屍!”
話落,韓哲瑞便又揮出另外一隻拳頭,朝正被池溢寒緊緊地護在懷裏的楚昕砸去。
不過,就在韓哲瑞快速靠近,拳頭就要落在楚昕的身上的時候,池溢寒也鬆開了韓哲瑞的手,同樣朝他靠近,然後,在韓哲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池溢寒的一隻手,已經來到了韓哲瑞的頭部的位置,迅速地朝他的頂門穴按了下去。
隻是一下,韓哲瑞揮到半空中的拳頭,便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眼前,一片眩暈,拳頭,再也使不出力氣來。
韓哲瑞的身體忽然不有些站不穩,往一側踉蹌,直到一隻手撐在了牆上,才穩住。
“池溢寒,你對我做了什麽?”
楚昕一直被池溢寒護在懷裏,臉也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沒有抬起來過,此刻,感覺到一切似乎平靜了許多,楚昕才抬起頭來,朝韓哲瑞看去。
池溢寒如墨染般的眸子微微一眯,低頭看了懷裏不著寸縷的楚昕,眸色,不由更加深沉了幾分。
伸手便扯過一旁的浴巾,將楚昕的後麵半個身子給遮住,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胸膛與手臂之間。
“韓哲瑞,一個星期之內,跟楚昕離婚,我會把我名下韓氏集團所有的股分,都無償轉讓給你,否則,你隻會一無所有!”
話落,完全不等韓哲瑞有任何的反應,池溢寒便將楚昕打橫抱起,直接出了浴室,又光明正大地抱著楚昕出了房間,然後,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索性,此刻的走廊裏,空無一人。
……
將楚昕輕輕地放到床上,看著她額頭那還在流血的傷口,池溢寒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仿佛忽然就被針尖紮了般,痛的他的心髒,猛然收縮了一下。
“躺好,我去給你拿藥。”雖然心裏在痛,可是,池溢寒的聲音,卻是一貫的淡漠清冷,臉上,同樣冷峻的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楚昕的傷口,還有她臉上的血,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此刻的楚昕,雙手緊緊地揪住池溢寒的衣襟,頭也深深地埋在安他的胸膛裏,仿佛那裏,是她唯一可以躲避風雨的港灣一樣。
感覺到池溢寒的胸膛,就要離開自己,楚昕的雙手,下意識地就拽地更緊了,整個躲在池溢寒懷裏的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發現楚昕的極度不安,池溢寒英俊的眉宇,輕擰了一下,在床邊坐下,用被子,將楚昕整個人裹住,抱進懷裏。
“我隻是去拿藥而已,你額頭的傷口,需要處理。”池溢寒的聲線,忽然間便多了一份溫柔與暖意,仿佛春日的暖風,拂過人的麵頰,舒服又愜意。
池溢寒的聲音,忽然就喚醒了楚昕的全部記憶,就像當年,她不小心劃傷了手指,黎北川也是這樣將她抱在懷裏,小心又心疼地安撫。
驀然抬頭,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俊美如斯的容顏,楚昕的淚,忽然就如暴雨般,傾盆而至。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離開?”
“為什麽你離開了,卻還要回來?”
楚昕真的糊塗了,此刻,她真的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黎北川,還是池溢寒。
“為什麽你要那麽霸道,你想幹嘛就幹嘛,從來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池溢寒低頭看著眼前血色妖嬈,又淚水滿麵的女人,一顆冰冷的心,漸漸開始融化。
抬手,池溢寒溫熱而略微幹燥的指腹,輕輕地落在楚昕的臉頰上,為她擦去臉上的血和淚已然混和在一起的液體。
柔軟而溫熱的薄唇,也情不自禁落下,吻在楚昕的眉心,聲線愈發輕柔地低喃道,“別怕,我有在,你什麽也不用怕!”
看著眼前層層重疊的俊顏,聽著耳邊低低喃喃的聲音,楚昕真的遺失了在最美好的記憶裏,什麽也不再想,什麽也不再管,隻望著眼前的男人,忽然笑魘如花。
“北川,別再離開我,求你了,別再離開我~”
男人將楚昕,更緊地摟進懷裏,鼻腔裏,模模糊糊地發出一個“恩”的音符。
楚昕緊緊地靠在那溫暖舒服的胸膛裏,隻覺得,她的世界都圓滿了。
漸漸地,她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
抱著楚昕,直到她的雙手,鬆開了自己的衣襟,池溢寒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躺好,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換了自己身上早就被楚昕的血和淚沁染的衣服,出了門,也不走遠,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喚了一個傭人過來,給他拿藥箱。
傭人不明所以地將池溢寒上下打量了一遍,還是不敢多問,趕緊地跑去給池溢寒拿藥箱了。
等傭人拿了藥箱過來,池溢寒打發了傭人,進了房間,將門反鎖上,這才開始給楚昕處理起額頭上的傷口來。
為了不至於弄醒楚昕,池溢寒的動作,格外的小心、輕柔,處理傷口的技術,也格外的專業,絲毫都不生疏。
給楚昕的傷口,處理到一半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緊接著,是韓思敏擔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