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知情人報料
池溢寒的話一出,所有人都一驚,安伯陽微顫著聲道,“你不記得了嗎?阿昕去美國了,還是你親自送去的,然後你就在機場暈倒了!”
難道溢寒又失憶了?可他醒還知道叫自己爸,這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池溢寒眯起眼睛,凝神,頭部傳來一陣的刺痛,不過,這次的頭痛跟以往相比,還算是比較輕微。
接著,池溢寒感覺到,一些零碎的片段湧入腦海中,慢慢的,形成一副副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溢寒.……”溫婉見他痛苦的模樣,心疼的喚了一聲,看見兒子受苦,她的心比他還要痛。
安伯陽看著鄭老,心急地說道,“鄭老,你快看看,他這是怎麽了!”
他看見池溢寒因頭痛而微扭曲的臉,一顆心都是繃著的,剛剛的喜悅被憂愁所取代。
鄭老站著沒動,輕歎了口氣,“他現在是血塊引起的頭痛,以他的表情來看,應該還在接受範圍之內,等過這一陣就好了,止痛藥和止痛針用多了反而會對身體有副作用。”
止痛藥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而前段時間,池溢寒就服用了很多止痛藥,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身體也會吃不消的,所以,能忍得住的痛就隻好忍住。
安伯陽聽了,還想說什麽,池溢寒忍著頭痛,一邊在腦海中過濾那些零散的碎片,一邊分心地對安伯陽說道,“爸,我沒事,一會就好了!”
一眾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著急,什麽忙也幫不上,溫婉早已淚流滿麵。
倏然,所有碎片凝在一起,快速的進入池溢寒的腦海裏,衝擊過大,使得他再次陷入暈迷。
“溢寒.……”
驚呼四起,鄭老和安易軒連忙上前,去給池溢寒做檢查。
鄭老檢查完池溢寒的瞳孔,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轉過身來對大家說道,“放心,他隻是昏睡過去了,醒了就沒事了!”
……
池溢寒被一陣嚶嚶再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隻見溫婉坐在床前,握住他的右手,微低著頭掩嘴哭泣著。
微微蹙眉,池溢寒修長的大手反握住溫婉的手,嗓音暗啞地輕喚一聲,“媽……”
溫婉渾身一怔,抬頭,用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見池溢寒醒了,唇角悅愉的向上揚起,“溢寒,你醒了!”
隨即,她又想到池溢寒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肯定餓了,連忙站起身來,“你餓了吧!媽去給你拿吃的。”
池溢寒握緊她的手,眸光虔誠地看著她,緩緩地開口,“媽,對不起!”
失憶這段時間的事情,他全部都記起來了,想起了自己對溫婉說過的那些無情的話,還有她傷心痛哭過後呆愣的樣子。
身為兒子,竟然讓自己的母親這麽難過,他心裏十分的愧疚。
溫婉怔怔的看著他,好半天,才輕扯了下嘴角,嗔聲道,“你這孩子,幹嘛要跟我說對不起呀!”
“媽,我已經恢複記憶了,我為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話道歉,那是因為我失憶了,所以才……”
池溢寒的話還沒說完,溫婉就阻止了他,“孩子,你不用道歉,該道歉的人是我,畢竟那二十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做過身為母親的責任,你會怨恨我,我能理解!”
說著,溫婉眼睛再次發熱,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隻要孩子不怨她,不認她這個母親,那已經就足夠了。
池溢寒看著眼前的溫婉,憔悴的樣子仿佛兩天的時候就老了很多,他坐起身子,將她瘦小的身體擁入懷裏。
“媽,能夠回到你身邊我很高興,我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你,因為我知道,當年我被抱走的時候你根本就不知情,如果你知道我還活著,肯定會把我帶回安家,也會像疼愛溢寒、易軒還有溢雅那樣的疼愛我!”
“孩子,孩子……”溫婉靠在池溢寒懷裏哭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池溢寒抬起手,輕柔地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他的母親。
病房外,安伯陽靠在牆壁上,聽見母子倆在裏麵的對話,早已是淚流滿麵。
解鈴還需係鈴人,母子倆能夠冰釋前嫌,對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溫婉哭夠後,從池溢寒懷裏退出,心情也廓然開朗起來,臉上重拾起了笑容。
在兒子麵前哭鼻子總歸是不好意思,溫婉故意拿安伯陽說事,“你爸去給你拿吃的,怎麽還沒回來!”
門外,安伯陽聽見她這麽說,忙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滿臉笑的看著池溢寒道,“溢寒,爸給你拿吃的來了。”
“謝謝爸!”池溢寒唇角勾起,他自然猜到了,安伯陽剛才一直站在病房外。
溫婉臉上一陣躁熱,嗔怪的瞪了安伯陽一眼,從他手裏接過保溫瓶,用碗將裏麵的粥倒出來,端到床邊。
池溢寒伸手想要去接過她手裏的粥,卻被溫婉側開了手,溫婉凝向他,眼眶中再次湧起水霧,輕聲說道,“小時候媽一次都沒喂過你吃東西,這次就讓我來喂你,當做彌補以前的遺憾!”
小孩一般小的時候是最粘媽媽的,可她卻錯過了那美好的日子。
池溢寒眼眶猩紅,唇角含笑地點頭,低低應了一聲,“好。”
一個母親對兒子這麽簡單的要求,他又怎麽可能會拒絕,更何況,這些是他所期待的。
夜晚十點,池溢寒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見上麵顯示的美國001區號,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接通了電話,對著手機第一句話是,“阿昕,我回來了!”低沉的聲音中,有著難掩的興奮。
遠在美國的楚昕,聽見這麽一句無厘頭的話,先上一怔,隨即眼眶一熱,對著手機激動地說道,“溢寒,你是說,你恢複記憶了嗎?”
我回來了!聽上去像是一句病語,但她能聽出裏麵的含意,那個與她經曆過無數風雨的池溢寒回來了。
聽到熟悉思念的聲音,池溢寒眼眶一澀,猩紅了雙目,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發音,卻直擊楚昕的心髒,酸澀的眼睛有液體滑落,她抬起手捂住嘴巴,不讓他聽到自己壓抑的哭聲。
聽不到她的聲音,池溢寒再次開口說道,“阿昕,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恨不得能馬上將她擁入懷中,感受她的溫暖,來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夢。
楚昕的眼淚如洪水決堤般,洶湧而出,用眼淚,來宣示對他的思念。
聽到不楚昕的聲音,隻聽見她沉重的呼吸聲,池溢寒眼眶中的水霧匯集成水滴,順著冷峻的臉寵滴落。
許久,楚昕心情稍稍平複,抬手把臉上的眼淚拭掉,才對著手機低聲說,“我也想你了!”
池溢寒壓下心底的澀然,故作輕鬆地問,“有多想?”
“嗯~~”楚昕愉悅地笑了起來,似在思考般,故意拉長著鼻音,過了好幾秒才說道,“很想,很想!”
池溢寒也跟著笑了起來,知道她肯定是剛下飛機就給他打電話了,便不再跟她多說,心疼地交待道,“安太太,你做了那麽久的飛機肯定累壞了,回到酒店後好好休息,等調整好時差後,再去思考新能源公司的事情,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
依依不舍的掛斷電話,楚昕靠在汽車的椅背上,側著頭,看著美國繁華的街頭,整顆心卻飛回了C國。
她真想叫司機把車調頭,重新趕去機場,然後再過十幾個小時,就能跟池溢寒見麵。
可是,這樣的想法被她深深的壓住了,這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她還不能回去。
……
留院觀察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池溢寒就可以出院了,隻是,在他出院之前,一則關於他的報道,正在整個京城掀起一陣猛風。
安伯陽將今天最新的晨報遞給池溢寒,銳利的雙眸裏滿是怒火,“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把你昨天在機場暈倒的照片爆料出來,簡直是公然跟DK國際做對。”
池溢寒接過,入眼的是那醒目的標題,‘DK國際集團總裁池溢寒昨日在機場暈倒,疑似身患重病!’
報紙有一張大篇幅的照片,照片中,是他暈倒時被抬上救護車,在照片的右上角,還圈出一張楚昕挺著大肚進入DK國際的照片,雖然模糊,但DK國際標示性的大樓卻非常清楚。
另外,配文裏麵還寫道:‘具知情人報料,DK國際集團總裁池溢寒前段時間以患有嚴重失眠症,被醫生強製要求在家靜養,而相關所有職務將由其妻子夏女士代理,具說,夏女士已身懷六甲,根據照片所看,池總此次病得不輕,要不然也不會被人抬出機場,另將如此重任托付給挺著大肚的妻子……’
看著報紙上麵銳利的字語,池溢寒攥緊手中的報紙,手背青筋直冒,眼睛危險地眯成一條縫,緊繃的臉可以看見咬緊的牙關,渾身散發著冷冽極致的蕭殺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