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傷
“我說兩位，要吵也請先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好嗎”白天突然變成了黑夜，伸手就能摸到的石欄杆不見了蹤影，本該呼呼從耳邊過的冷風也消失不見，遠近的聲音都沒了···這一切都太過詭異，讓她有種想大叫的衝動。然，不能，這情況太過奇怪，她不敢叫，不能慌。
讓姬無雙一提醒，女人驚慌失措。
“啊~這是怎麽了？”尖叫著，一頭撲進自己老公懷裏，她這時才發現情況不對“天怎麽黑了？”
“真是為難你了”男人譏諷的聲音響起，女人頓時拍打起來：“都是你害的”
“我救個人還能將太陽給救沒了？”他感覺蹊蹺“你小聲些”
也感覺有些奇怪的女人小聲了不少：“好好的天怎麽會突然黑了”
嚴冰：“·····”
姬無雙：“·····”
這可能不是天突然黑了的問題。如果真是天突然黑了，遠處會亮起燈光，近處能聽到人聲，不可能這麽安靜，也不可能有種被關在密閉空間裏時才會有的重音。這感覺太奇怪，有著在室內的感覺。
“冰冰，你的手機”
她的手機一直拿在手裏，剛才摔下時不知道摔去哪裏了，還好嚴冰不愛看手機沒有拍照的習慣，更沒有時時拿著手機的習慣，所以，她的手機在背包裏。
聽到姬無雙說手機，那邊男人一個低啞的驚呼：“我的手機！”
“··掉了是不是”女人怒氣更重，但聲音還是壓抑著。
“這不是廢話嗎，剛隻管救人就沒想到手裏拿著手機”所以手機什麽時候丟掉的都不知道。
“讓她們賠，救她們一命不可能還搭上自己的手機”女人嚷嚷著，就像打開手機用手機電筒四處照看的姬無雙跟嚴冰走來，可能是怕兩人跑了。
“···若是能回去，我賠你們”姬無雙的聲音透著顫抖。
身邊，沒有石欄杆，抬頭仰望著天空，看到的不是繁星點點而是離頭頂十幾米來高的封頂，也就是說，她們此時真有可能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
心裏一咯噔，姬無雙拿著嚴冰的手機往一邊照一邊往前，前方很遠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在走了三四十米後才見到頭。
“這是哪裏，我們不是在南天門嗎？”跟著姬無雙目光瞧著石頂的女人尖銳的聲音讓人耳朵生痛“我們不是在泰山嗎，這是哪裏？”
“鬼知道是在哪”已經夠詭異了，在聽著她這種竭斯底裏，心裏難免突突。嘴上沒好話，男人卻摟著女人跟上姬無雙跟嚴冰的腳步，可他這沒好氣的語氣一出，女人又不幹了。
“你吼什麽，吼什麽，要不是你見人就挪不動腿會這樣”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也是你~那是什麽”話沒有說完，女人指著盡頭繪畫。
“··壁畫”見到牆上描畫著的戰爭場景，姬無雙有種心要從口裏跳出來的感覺，然後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神無法從壁畫上移開。
好似雨滴入靜湖，點點的漣漪從姬無雙盯著的壁畫上蕩漾開來，那逐前掙後亮起的光點照亮了整個空間，空間不大但一無所有又讓它看著非常空曠巨大，姬無雙四人，目光呆滯，如木如鬆般矗立不動。若仔細看，能發現她們臉上有著不同卻相同的表情。
時間在他們身上流逝，她們卻不得而知，在胖男人倒下後女人沒過多久也倒下了，而後就是嚴冰。不知過了多久，依然矗立的隻有姬無雙一人，而這時，她眼角晶瑩滾滾。
“哭什麽？”
空洞清冷的嗓音如夢如幻似遠還近，飄渺又真切，猛然回過頭來，姬無雙眉頭抽動。
衣袂飄飄，發絲飛揚，那如天山雪蓮般冰豔清冷的容顏絕世無雙，若不是見她漂浮於地四十公分左右，渾身黢黑金中乏紅的霧光纏繞，似明似暗，似魅似魂，姬無雙定會讚一聲好美的仙女。
“九鳳~”姬無雙呢喃。
渾身包裹著金紅光暈，明明一身的黑衣，明明就是一團光暈卻依然讓人感覺不到壓抑恐懼而隻覺得溫暖的人影偏頭沒有否定：“哭什麽？”她再次詢問。
“悲傷”
“為何？”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樣的感慨，覺得天地就像一個導演，世間萬物就是演員，鏡頭裏的演員表現不如導演的意就要被剪去，不管那一幀畫麵是演員多麽努力完成的結果。
“··天地不仁~”
“唔~”低頭，彎腰，姬無雙直接撲倒在地。
那瞬間低沉下去的嗓音，伴隨著壓得人直不起腰來的壓力，心像被人掐住讓姬無雙連趴跪都無法，身體不斷被壓低，就在姬無雙覺得自己要支撐不住五體投地時，銀鈴的笑聲響起，壓迫感消失無蹤。
“嗬嗬~天地可沒那個資格”偏頭，她看著壁畫開頭那朵青蓮：“他日，替吾問一句，吾等可取悅了它”
“它？！”站起的姬無雙跟著看過去，就見牆壁上黢黑的漩渦裏青蓮消失···那朵青蓮？
“手撐開”沒有回答姬無雙的疑問，九鳳抬手，手裏顯現出一個實質的多麵型雞蛋金紅石塊：“將掌心血滴上來”
看著那石頭，姬無雙防備後退。
壁畫刻畫的場景隻有二十四幅，可當她盯著壁畫幾秒後，她看到了混沌之中青蓮盛開盤古出世，盤古受命於師天開地劈，三清化道，十二祖巫誕生，而後神魔大戰，巫妖大戰與人巫大戰，最後就是九鳳的幾世仇情跟結局時的身軀鑄就劫雷錘煉神魂獻祭。
腦海裏的畫麵輝煌無匹，場麵動人心魂，可是整個過程就如一出啞劇，看得到聽不見，但這東西，不用聽到什麽她都知道不簡單。
它看著古樸無華，卻是九鳳骨血鑄造的。
“將~掌心血滴上來~”
悠遠的聲音好似在耳邊又好似在千裏之外，威嚴又親切，極其的矛盾，讓姬無雙感覺親切又恐懼，手不自覺的往後藏，可在九鳳麵前，哪怕這隻是她的一絲殘魂，姬無雙也無法反抗，就這麽看著自己的手在自己的驚異裏伸出，沒有劃破掌心，血珠卻溢出手心不停往上飄起沁入石頭裏，眼睜睜看著染滿鮮血的石塊消失不見後，姬無雙不由自主的手能動了，這一抽手，她蹬蹬蹬直往後退，可見她一直在使勁抽手，力氣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