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打一耙
劉岩去了市委自己老丈人周長虹辦公室,將那小型袖珍錄音機就那麽直接拍在了周長虹的辦公桌上。周長虹還一臉訝異的望著自己的女婿,本來他還擔心,但是他又看到了劉岩臉上那股自信中帶著凜然的表情,於是問他事情怎麽樣了,他心裏雖然覺得這個逆天的女婿可以應付這樣的場麵,但他怎麽樣也還是個孩子。
“嶽父大人,給你帶來好消息了。”
“沒事了?”
周長虹笑著望著眼前這個女婿,他應該是跟自己家的周豔羽訂了七八年的娃娃親了吧,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婿的身上,竟然有著自己都無法駕馭的能力。可是心底卻是暗喜,憑他們兩家這麽些年的關係,自己的養老、日後的生活,那豈能隻是用蒸蒸日上來形容。
“那可不,當然沒事了。幾個小蝦米,就想嚇我,真當我三歲小孩兒?”
劉岩聽到老丈人這麽問,嘴角勾起一抹諷意:
“不光如此,我還帶來了他們‘威逼’我的罪證,憑這個……應該能讓這些家夥吃不了兜著走吧?”
劉岩自然也能從周長虹以及自己老爹劉乃順那裏聽到一些關於官員派係的爭執問題,所謂官大了自然有人眼紅,更何況是劉乃順和周長虹這樣的“結黨營私”,這就好比滿清的朝廷,官員的派係之爭,絲毫不亞於邊疆的流血之戰,隻不過沙場是真見血,官場是不見血的爭鬥。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上一世劉岩的父親被害,家裏麵一步步走向了墮落的深淵,可這一世絕對不能讓這事兒發生,不但不能讓這事兒發生,反而還要倒打一耙,讓那些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家夥們,他們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一報還一報。
既然你們要查,既然你們喜歡玩這一招。我也不妨跟你們玩玩。
沒有人會在九五年的時候懷疑一個小孩子,在接受紀檢委問詢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價值上萬的袖珍型超高清晰錄音機。而劉岩偏偏就這麽做了,他就是要用自己那高人一等的智商先人一步的軌道,來欺負這些想要對付自己的人。
“哦?”聽到劉岩這麽說,周長虹的眉梢略微舒展了開來,自從上次知道他是整個J市的黑道大哥,另外還賺了三千多萬的時候,他看劉岩的目光裏就不再是從前那般看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了。
而且在自己和他的父親劉乃順詢問他這些事的時候,他的態度,他那從容不迫的語氣,都讓自己分外吃驚。
“小岩,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平時打打小混混,賺錢也就算了,可這事兒可是涉及到了上麵,紀檢委就是專門查這檔子事的,一旦被他們弄出了一點蛛絲馬跡,從而又引起公眾的響應,那就算是有千絲萬縷的官道人脈,恐怕也保不住……”
他最後的兩個字“你爹”沒說出口,因為這話說出來不單是喪氣話,也有些咒劉乃順的意思在裏麵,他當然知道輕重。
劉岩搖搖頭,看來前世自己老爹沒辦法度過重重難關也不是沒有原因,這些官員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就連自己現在鐵定了的親家也沒有辦法。
畢竟,保你,並不一定能保,相反還有可能會將自己給趟進渾水裏,萬劫不複。
“周伯,這你可就錯怪我了!”
劉岩在周長虹一臉詫異的目光下,將那用手背遮掩住的小型錄音機打開,在九六年,這玩意兒除了派出所保密局什麽的會用這麽高級的,恐怕就是周長虹也隻是聽過沒有見過。錄音的東西不少,但是能錄音,還能證明不是偽造,能夠用來當做證據使用的專業錄音機,那可是少之又少。
可偏偏,劉岩就這麽未雨綢繆的準備了一個。
早在他敢高調的將稅務局局長和工商局局長的兒子趙強和周銘痛扁一頓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也是遲早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自己的身份遲早要大白於天下,而到時候自己這洗屁股的工作該怎麽做呢?
有著前一世的經驗的他,自然知道,妥協是永遠沒有好下場的,那樣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脅迫。隻有反守為攻,才能步步為營。
九六年的黑市雖然牟取暴利的人不多,但也絕對不少,已經可以算得上是J市黑道大亨級別的人物,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之處。
這玩意兒說貴也不貴,隻相當於普通人家三四年的開銷罷了,當然,這也隻是罷了……若是被一般人家知道他這麽揮霍,還不要嫉妒恨死。
劉岩拿起這紐扣大小的玩意兒,其實這東西就跟即將問世的MP3差不多大小,隻是後來的MP3性能都比這玩意兒強大。
“就這麽個小東西?”
周長虹瞪大了眼睛,他還真沒見過,也沒玩過這東西,官場生涯的他們,勾心鬥角一天到晚已經很累了,過著人模狗樣的上等人生活,又怎麽有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是科學家發明家研究的。
“就是它!”
劉岩修長的手指掠過這個小東西,將那假裝成耳機的錄音線緩緩拔了下來,然後將它打開並且播放,然後塞進周長虹的耳朵裏。
很快周長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可他還是沒反應過來,雖然聽到了這些對話,可那又能代表什麽?
“小岩,你這是?”
“他們不屬於司法機關,純屬紀檢委單獨下來審查和探訪,可是他們卻將我安排到一個小房間裏麵,對我逼供,完全一副司法機關的做派,他們沒有行駛這個的權力。而且還想要對我這個未成年人動用暴力,從他恐嚇的語氣裏麵就可以聽出來,有了這個,足夠讓他們喝一盅的了。”
劉岩的臉上帶著森然寒氣,絲毫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那稚嫩的臉上盡顯殺意。
周長虹的眼睛微微一亮。
的確如劉岩所說,查訪不成,倒打一耙也不是什麽難事。
聽到劉岩這麽說,周長虹的臉上掛起了彎彎笑意,年過三十以後泛黃的手指輕點著桌麵,似乎是在想著什麽。良久後他對著劉岩道:
“這樣吧,既然你也是這麽想,那咱們是不是一起給這些家夥……重磅一擊?”
劉岩點點頭,這是當然的了。
說做就做,劉岩將自己這精心策劃準備好的“證據”帶到了周長虹所介紹的律師事務所,證明這東西的確是有著法律的效益,再聯合自己父親劉乃順,加上幾個跟父親以及嶽父處於同一陣線的官員,打算一起給那個所謂的派係一記重擊,讓他們以後不再敢弄這些雜七雜八的彎彎繞。
讓他們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好自己的利益就夠。
當然了,身為市委和常務副市長的周長虹和劉乃順,他們雖說不上是一呼百應,但最少十幾個官員也都願意站在這邊。但是劉岩絕對相信,若是勢一旦崩塌,這些家夥肯定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那位還沒有離開J市市政府的紀檢委中年大叔,以及他的一幹手下還有那個記錄員。當他們看到這麽多人一起來“迎接”自己的時候,還是堆起了滿臉的笑意。
可是當他的目光移動到市委周長虹的身旁,那位令自己七竅生煙的小兔崽子的時候,他愣住了。
隻見此刻這小子竟然還以一種極為詭秘的目光瞪著自己,周長虹和他的關係自己是略知一二的。
“怎麽?你是要徇私跟我們紀檢委鬥了?”
周長虹搖頭:“這怎麽可能呢?我們一定會接受上頭的安排,可是我這孩子沒罪啊,他賺的錢買的煤礦也都是自己的錢一步步的盈利,你也都查過了,問過了,還有什麽問題?”
中年人立刻意識到了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還以為自己的麵子這麽大能讓這麽多的大小官員派送自己回去。
“很多東西並不是表麵這麽簡單,我們回去會查清楚給一個交代,這方麵就不用你操心了。”
說完他對著身後的那幾個手下以及記錄人員擺擺手,將自己手中的文件緊了緊後就打算走下樓上車。他在這裏住了一夜,身為紀檢委的他,就算是再怎麽來者不善,J市都是要做好地主之誼安頓自己。
可是很顯然,自己的來訪很是不順,自己的離開也不受到歡送。
可他還沒有走,就聽到那熟悉的少年之音,凜冽的響起,讓他的腳步晃了晃差點沒摔倒在地。
“很多東西的確不是表麵這麽簡單,例如你這位紀檢委大叔,似乎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情,我們J市雖然小,但卻也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你憑什麽?”
紀檢委的中年人腳步一頓,冷冷的喝道,對於他這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他還真不信周長虹他們會為了這個完全沒有一點實權的孩子而跟自己對著幹,自己既然能來就能走,這次是來查你們的,查不了你們就另想他法,難不成你還能把我拖在這裏殺了我不成?
前幾個小時的吃癟,使得自己冷靜下來,既然這孩子是眼前周長虹的未來女婿,而他爹又是常務副市長,有了這兩大後台撐腰,這小孩兒當然會有這麽一股傲氣。
不過既然他要攔著自己,自己就殺殺他的銳氣,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跟紀檢委幹。
“嗬嗬!”
劉岩倒是不怒,隻是不慍不火的望著他,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倒是讓中年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難不成他有什麽後手?
就在他猶豫躊躇自己該離開還是留下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紀檢委劉明同誌,請問在九六年5月3日,你有沒有對一個未成年人進行審訊?並且公開威逼喝問,有沒有這回事兒?”
隨後他的手中變戲法一樣出現了一個小巧的錄音機,這種錄音機連這位劉明大叔都沒有見過,可是看到對方的律師服以及一口律師腔調,他立馬頭上出現了三道黑線。
很快一切的手續、流程一個接一個的辦了出來,劉明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要以“威逼未成年”和“濫用私刑審問未成年”的罪行給壓在J市市政府,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劉明隻有“押後再審”了。
於是想要陰周長虹和劉岩老爹劉乃順的那一派係的上頭,得知自己所派去的人不但查不到半點東西,反而還證實了他劉乃順的兒子,周長虹的女婿是有多麽“能幹”,不單單少年英才,而且自己一個人淨賺三千萬,在九五年排的上二線城市的首富了。
沒辦法,他們隻要厚著臉皮將劉明等人帶回“上麵”去,而對周長虹和劉岩的這種調查措施,很顯然——已經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