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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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清溝黎等人的一番力爭,貞娘的菜方子最終以三十兩的價錢賣給了馮家。
縣城這馮家,與貞娘的生母馮氏的馮,雖都是馮,卻並非同宗同族。這馮家是縣中大族,也是三四百年的大戶,雖然幾經興衰,卻沒斷過傳承。如今的勢頭正蓬勃向上著呢,不過,人家行事十分大度。
他家雖說花了錢,連炒田螺的法子也買了去,卻讓貞娘在曬秋後,無償教給來參加曬秋的眾人。。
貞娘瞧人家隻花了幾兩銀子,不但將法子占為己有了,還順利收割了一撥好感。對人家深諳口碑營造的功力,十分佩服。
古代消息傳播不暢,像他們住在山裏,尤其是像方山家那等深山裏甚至來皇帝姓啥都不見得知道。名頭、口碑之類的相傳,除了縣城、府城這些大地方能憑借營銷手段,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口口相傳。鮮少有像馬雲、馬化騰那等舉國皆知的大人物,多是像馮家這般地方性的著姓大族分區劃片地影響著百姓。
對於馮家搶了貞娘家的名頭,借此樹立口碑一事,貞娘除了佩服覺得人家深諳運作之道,倒是沒有後悔或者遺憾之情。她這人經常出外采風,練的沾枕頭就睡,十分拿得起放得下。她也看得十分清楚,這名聲於馮家來說是青雲助力,而對她家來說隻是給人添了些嚼用話頭,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有商人願意把這方子無償傳出去。
這就是地位不同,所帶來的社會效應不同。
黎厚相和黎定山卻不這麽想,黎厚相是覺得清溝黎一帶,黎姓人丁興旺,是當地領頭家族。而他這個話事兒人卻眼瞅著馮姓的影響力在此處施展,他十分憂心。黎定山是因為有了二三十兩銀子打底,脊梁骨挺起來,覺得不該為了兩銀子,把這等收割名聲的好事兒叫人占了去。
二人,一個唉聲,一個歎氣,活似丟了萬千銀兩一般。黎厚相那邊的不痛快,貞娘隻是聽人說,而黎定山這邊如何悔恨,她可是實打實地看在眼中。
貞娘自覺不是那等走一步看三步甚至看n步的大能,可黎定山這等模樣,心裏不由得覺得他此生終老於此不見得是什麽壞事。眼光太短淺,又為眼前諸事兒所迷障,有近憂而不思遠患。反倒是她娘肖氏好生好氣地勸黎定山道“事已至此,恨有何用?當好生與馮家攀攀關係,他家不是讀書人多嗎,兩個小的讀書指不準要靠一靠人家。”
前世裏,她有個憤世嫉俗的哲人式好友,有段時間頗愛說“目光短淺,使人麵目可憎”。經由二人對比,貞娘的認知比在老楊氏身上更深刻一些。
說起老楊氏,果真是個妙不可言之人。換句話說,叫人無語。
她壞了貞娘生母馮氏與客商攀關係的機會,被村裏人奚落,看笑話,也絕部分放棄繼續給自家搏點好處的打算。隻是她的途徑,除了那日去黎厚相家堵人想力爭一番後,主攻方向便是打上黎貞娘家的主意。
先是纏上黎定山,想讓黎定山幫腔說好話。鬧了那麽一通笑話後,還不死心,又與人言,要把貞娘贖回去,賣方子的錢就該她家得。她倒是想鬧,可如今黎貞娘家卻不獨獨黎貞娘爹娘二人了,她的伯伯、姨媽、舅舅、姑姑家都出人出麵,那架勢勢必要與老楊氏大幹三百回合,將她踹翻在地弄死她個老不死的。
當然,因著這筆巨款,她家裏也是無比熱鬧。有來借錢的,有來打秋風的,有來借著她家與馮家這交易關係探聽消息的,有來純粹八卦的……不過,更多的是羨慕一夜暴富的。
生活就是這樣,被各色人的眼光塗抹得五光十色,叫人迷茫,叫人歡喜,或者叫人氣餒沮喪。
看著黎定山與肖氏因這筆巨款歡喜憂愁,貞娘情緒卻與他們不共頻,仿若隔著一層一般,淡漠地看著人來人往,冷靜地盤算著未來生活。
曬秋過去了七八日,馮家看貞娘這邊教人學做田螺之事已告一段落,便結束了清溝黎這邊的事情,準備回縣裏。
其他客商基本都已離去,唯有汪、程二人,還在此處逗留。他二人初始目的是有行商之意,到了此地看過清溝黎這曬秋場,除了一些藥材可買之外,倒是沒有特別看上眼的生意。姚平津與姚廷芳意圖與二人做藥材生意這事兒也沒成。他二人藥材收的也不多,隨著送糧進縣城的車也就成了,不必二人親自回縣裏。這二人見此處景色不錯,與方郎中,和方山他們村裏的人頗有些交情,叫沿河順路在此地遊玩了些許日子。
姚平津與汪、程二人藥材生意沒做成,也被二人搶了一些收藥材的生意。不過,他新婚事兒多,而姚廷芳的娘一直病歪歪的,也無心經營,藥材收回來隻是存放著,等著姚平津進縣城的時候先賣掉。至於去蔡州之事,也暫時耽擱下來了。
貞娘此番跟隨馮家去縣城,是去教馮家人做菜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前往,而是由全家人陪同著。此次旅途,除了她家和馮家人之外,汪、程二人也一道回程了,還有姚廷芳母子二人與他族兄。
姚廷芳母子二人進城,是因為姚廷芳的娘文氏一直噩夢不斷,吵著心口疼。程言凱給抓藥吃,吃的時候有效,過了還是不成。找了附近村子的陰陽先生給看了,說她是被什麽魘住了,得去縣城的城隍廟供點東西才行。
那日風水先生來的時候,貞娘還去看了熱鬧。這風水先生是個瞎子,十分和善,就一老農民山裏老漢的架勢,跟前世見過的風水先生先取信於人不同。他既沒有說姚廷芳老家的住宅門朝何方,院子裏是否種樹,開門見山就說文氏被魘住了,讓她睡覺的時候枕頭下麵壓把剪刀暫時解厄。但是得在三七,也就二十一日之內去城隍廟向城隍老爺高解此事兒。
文氏被什麽魘住,因何被魘住,他說自己也不清楚。姚廷芳是在他娘文氏睡覺壓把剪刀不再做噩夢,才對這瞎子風水先生半信半疑,準備前往縣城西南郊的城隍廟撒錢。
貞娘雖說穿了一回,但是對這種治病方氏的看法,是這是一種心理安慰和暗示。不過,她也不懂陰陽之術,也不懂中醫之道,純粹在心裏頭想一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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