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天下馳騁 第六章 新秩序
“這麽信任他？很好，”菲茨傑拉德哈哈一笑，他的笑聲格外洪亮，一點都不像行將就木的老人，“不為皇室效力，為王國效力也是一樣的嘛。這樣，過兩天，你會被任命為魔劍士兵團軍團長。接任後，即刻率軍南下。”
歐若拉頓時雙眸凝縮猶如針尖般，鋒利的目光死死鎖住她親愛的老師，半響無言。
菲茨傑拉德仿佛好無所覺，淡笑道：“怎麽，對於任命感到意外？其實這早該是屬於你的，你從花都運送來大批精靈戰器，對王國與亡靈和獸人聯軍作戰助力極大。一個魔劍士兵團算什麽，好好幹，你是我最看重的學生，以後中央軍的軍團長寶座……”
“謝老師栽培！”歐若拉再次打斷了老師的話，“沒有其他事的話，學生先回去了，不打擾老師休息！”
說罷，她也不等菲茨傑拉德回應，就徑直轉身離開了書房。
良久後，書房裏傳出一聲低低的歎息，“我這個好學生，危險了啊……納爾遜。”
“屬下在。”
“派紅狐盯著她。必要時……隨意處置。”
“遵命！”
十一月一日，在拉姆斯登登基後滿一個月的時候，瓦格密爾大軍南北齊出，徹底震驚了整個倫琴大陸——在正式動作之前，很多人還抱著拉姆斯登不過是嚇唬人的念頭，或者說，拉姆斯登是借此集權，進一步肅清國內反對他的勢力。
比瓦格密爾正式發動戰爭更讓人驚愕的是，拉姆斯登竟然同時向諾森羅克和南方聯盟開戰！
“陛下，北方軍急件！”
拉姆斯登接了過來，讓侍衛退下後仔細翻閱了一番，忽而笑了起來，對正在觀察書房北牆上巨幅地圖的那個年輕男子道：“諾森羅克有高人啊，知道他們派誰南下戍守邊境麽？”
男子微微晃動的頭忽然靜止住了，片刻後轉回身，淡然道：“歐若拉？”
拉姆斯登哈哈一笑，“正是你家那位，怎麽辦？還要如期南下回聖奧爾本嗎？”
年輕男子自然就是雷利，他走到拉姆斯登身邊拿起那份北方軍急件看了一番，麵露冷笑，“魔劍士兵團軍團長？這就是他們給歐若拉的嘉獎？不出我所料，這應該是他那個老師的手筆。”
“菲茨傑拉德？”拉姆斯登若有所思，“據最近的情報，這個宮廷大劍師如今已是賈維爾最信任的臣下，舉凡諾森羅克軍政大事，尤其軍事方麵的，都通過他來執行。所以你的判斷應該沒錯，歐若拉的任命應該也出自於他。”
雷利冷哼了聲，將那急件扔到了垃圾桶裏，“他以為歐若拉還是當年那個他稚嫩的學生的話，就會犯下一生最致命的錯誤！北方軍的既定行動策略不用改變，倒是歐若拉那邊，我需要你從箭鷹騎士團裏抽調一批好手。就由洛克菲勒帶隊吧，去……”
“保護你的小情人？我懂。”拉姆斯登大笑，不過很快他的麵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因為你的關係，歐若拉身邊肯定有諾森羅克栽的刺，我會讓洛克菲勒馬上出發，這方麵你放心。不過，南方聯盟你要給我盡快解決！不是我威脅你什麽，就算千瘡百孔的諾森羅克，實力也比南方聯盟那盤散沙強！”
“這個我也懂，”雷利點頭道，“三天後我如期出發！”
十一月十日，比預期長了數倍，在離開聖奧爾本一個多月後，雷利返回了龐貝城。
如今的龐貝，依然是一座巨大的軍營，隻不過比起雷利當日離開時風聲鶴唳，戰鼓擂擂的緊張氣氛，如今龐貝大街小巷人流如織，一派愈加繁華的景象。
這一切，自然得益於英格索爾在內戰中取得的優勢，令龐貝堅如磐石。民眾信任，覺得這個地方安定有前途，當然就往這裏聚集了。而且還有大批看好英格索爾的權貴家族，舉家從亨廷頓的地盤上遷移到了龐貝，進一步促進了這座城市的繁華。
“你覺得如果我回複公國統一後，改為定都龐貝如何？”站在三層樓的陽台上，眺望著朝陽之下的繁華城市，英格索爾含笑問道。
雷利點頭道：“龐貝比起奧爾本城更靠近公國地理中心，交通也十分便利，是個值得定都的地方。不過，你確定？”
麵對他的反問，英格索爾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傷和沉默。
聖奧爾本公國得名，自然就是因為當初都城就定在奧爾本城。英格索爾要遷都，很可能意味著公國名字都要更改，這等於與過去的公國徹底割裂。
早年父親的不信任，親兄弟的背叛，已經傷透了他的心。不過，這個決定並不是這麽好下的。
雷利笑著搖搖頭，搭上英格索爾肩頭道：“其實不用急著想這個問題，因為，將來你的王國肯定不止聖奧爾本這麽一塊小地方。”
英格索爾忽地轉頭過來，盯著雷利好一會，見這個如今已被他視作好兄弟的家夥臉上淡定的神色始終未變，才苦笑道：“你策動瓦格密爾南下，不止是為了我吧？”
“當然不是，”雷利坦然得很，“建立大陸新的秩序。怎麽樣，這個想法宏偉不宏偉，囂張不囂張？”
英格索爾很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不過看著麵前這張平靜的臉，看著那對深潭般幽靜的眸子，他怎麽也笑不起來。良久後他長歎一聲，“你說過，為人當立誌遠大，就算最後結果打了折扣，也依然會很有成就感。”
雷利忽而哈哈大笑，“你心裏沒芥蒂就好。”
英格索爾知道他說的什麽，這才笑罵道：“你在安德爾做的事，有想過和我商量嗎？虛偽！”
雷利默默望著遠方的天空，片刻後長歎口氣，“其實我也隻是說的痛快罷了。拉姆斯登當然有他自己的企圖，你以為他真的會對我事事都言聽計從嗎？隻不過現在大陸一片混亂，我們暫時合作，各取所需罷了。”
“他真的隻要南方的西北部？”英格索爾皺眉道。
雷利點頭道：“貪多嚼不爛。他的目光，主要放在諾森羅克和奧德身上。”
“諾森羅克有歐若拉，你不會讓他占多大便宜吧？”英格索爾嘿然道。
雷利微笑著搖頭，“事到如今，歐若拉早對那個腐朽的王國失望了。況且，能拿下八塔聯盟的話，就算丟掉諾森羅克南方數省，疆域依然擴大兩倍有餘。”
“奧德……拉姆斯登怎麽會最覬覦那片地方的？大陸幾個大國裏，瓦格密爾離奧德最遠，隔著寧靜之海，怎麽過去？”英格索爾十分不解。
“寧靜之海……”雷利嘴角溢出若有似無的笑容，思緒又回到了當日拉姆斯登成功奪權後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