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天下馳騁 第三章 教皇之危
雖然奧德舉國崇拜佩羅，以光明教會為國教，佩羅頭像到處都是，但被允許在代表身份的令牌上簡單的刻畫有唯一佩羅頭像的，隻有教皇和七大樞機主教。教皇的身份令牌上隻有佩羅頭像，而七大主教的令牌上還多出魔法書與劍，寓意以武技和魔法守衛光明。其他權力再大的貴族，族徽或者身份令牌上除了佩羅頭像，都必須再加其他飾物。
而魔法書上插的長劍數量並不代表七大樞機主教的排位，而隻是一個身份序號而已，拉姆斯登正是排序第六的主教。
雷利看了令牌片刻，點頭道：“帶路吧。”一來這種代表樞機主教的令牌無人敢仿製，二來，他觀察的時候，此人也配合的微微翻動令牌，於是令牌的魔法書部分浮現起淡淡的拉姆斯登頭像。這種魔法技術，除了教廷，也無人掌握。
這人並沒有帶著雷利兩人進城，反而去往城外西南。走了個把小時，越過一道山梁，一片田園牧歌式的恬靜穀地出現在雷利眼前。穀地正中，是一座五層高的城堡，通體材質與安德爾一樣，采自恩布拉山係南翼深處的的一種白色礦石構，如雪玉般溫潤潔淨。也隻有七大樞機主教的私人城堡和教皇宮可以采用這種石材。
這想必就是拉姆斯登的私宅了。
雷利大搖大擺的跟著那矮個子走進了城堡，矮個子眼中露出欣賞之色。雷利察覺到，覺得好笑。他根本不怕這裏是個陷阱，以他和弗麗嘉如今的個人實力，沒有其他拖累，連教皇宮都趕闖一闖。
進了這座占地數百平米的巨大城堡，裏麵的布置倒是簡約，看不出多少華貴之氣。雷利暗暗點頭，這很符合書中對於拉姆斯登作風的描述——簡約樸實，一心隻為壯大教廷神國。
一直登上了四樓，終於看到分別一個多月的拉姆斯登正微笑著站在樓梯上端等候。
領路的矮個子就站在了拐角處不動，目送雷利兩人上去後就靜悄悄的離去了。等雷利上來後，拉姆斯登微笑道：“那是我的管家。”
雷利心中恍然，難怪能接近他而毫無所覺，拉姆斯登的管家肯定不是凡俗人物。
不過拉姆斯登居然讓自己的貼身心腹在城門處等待他多日，這就說明兩個問題。其一，瓦格密爾肯定發生了什麽重大事件，導致拉姆斯登急於與他會商。其二，拉姆斯登料到他一定會來安德爾。
他說完這番推測，三人已經走進了四樓一間巨大的房間，看樣子是拉姆斯登的書房，鋪著產自奧德的精美柔軟的地毯。奧德的手工羊毛地毯在整個大陸都是出名的，而如此巨大的整張地毯，絕對是天價。
等侍女奉上紅茶和小點心離去後，拉姆斯登才輕歎道：“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吧，其實很簡單，神國在南方諸國都布有廣泛的眼線，要知道你的大致動向並不難。當然了，也隻有我能預料你會在離開瑞恩後第一時間來找我。”
雷利默默點頭。瓦格密爾在南方諸國設立有大批類似外交處的辦事機構，而拉姆斯登又是負責神國外交事務的專人，所以消息自然靈通。而近期南方聯盟最惹人眼球的事件隻有他插手的聖奧爾本內戰了，想不被知道都難。而且正如拉姆斯登最後所言，隻有在花都合作過，還訂立密約的雙方，才能料到雷利從瑞恩消失後，會趕來安德爾。
“至於你看到的安德爾戒嚴嘛……”拉姆斯登說了半句就令人奇怪的停住了，眼中流露的神色更令人詫異，似乎感傷，又似乎憤怒，還有點興奮的味道。
如此複雜的情緒流露，說明這事件真的不小。雷利愣了會，腦中忽而靈光一現，沉聲道：“教宗陛下出事了？”
拉姆斯登眼中駭然之色一閃而逝，盯著雷利的目光瞬間猶如利箭。不過很快他的神色便舒緩下來，還露出幾分欣賞之色，“不愧是我看重願意結盟的人，反應很迅速。”
雷利汗了把，心說這不是什麽反應迅速，隻是他是看過整部書的人罷了！
瓦格密爾當代教皇維魯斯•尤爾克三世在整個神國曆史上，屬於不太顯眼的一位教宗。在位一生，瓦格密爾平平淡淡，既沒有遭受太大挫折，也沒有太多開拓性。反倒最終在他因於第三波魔潮中守護安德爾，力退多隻頂階魔物後重傷而亡。在他死後，瓦格密爾旋即借著魔潮對大陸的侵襲大舉擴張，不但占據了諾森羅克半壁疆土，還將南方諸國靠西側的好幾個收入囊中。
而在他死之後，才陸續傳出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這位教皇陛下早有痼疾，一直折磨著他。否則的話，以這幫神棍擁有的諸多逆天神術，就算他在與深淵魔物交戰中受再重的傷，也不該救不過來。
因此安德爾戒嚴，拉姆斯登又流露出如此奇異的複雜神色，就讓雷利想到是不是維魯斯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也隻有這位神國領袖出了問題，才會讓安德爾如臨大敵。而在雷利來此的路上根本聽不到半點風聲，也說明了神國高層嚴密封鎖了消息，這也符合書中記載。
雷利也不急著催促，淡然的喝著紅茶，等待拉姆斯登說出真相。
過了好一會，拉姆斯登才開口了。
果然，維魯斯一直有心絞痛的毛病，當然在這個世界裏，沒有心絞痛這種專業詞匯，就是心口時常劇痛，最嚴重的時候曾經痛暈過去。但不發病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沒有其他任何異常。任何人都診斷不出教皇陛下到底出了什麽毛病，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牧師就兼職醫生，所以整個大陸最優秀的醫生都在瓦格密爾。
而三天前，維魯斯又病發了，而且這次更嚴重些。以往大都疼一天，睡一晚就好了。哪知這次，到了雷利抵達的今天，依然未愈，隻是比第一天輕了些，但依然隻能臥床。雖然神智清醒，但什麽也做不了，連抬抬手都會引起整個身體劇痛。
“所以最近有些人裏流出一種悲觀論調，隻怕陛下這次好不了了……”拉姆斯登淡淡的話語做了最後總結，從中看不出他對於這種論調到底是什麽態度。
不過雷利知道，所謂“有些人”，肯定就是樞機主教聯席會的這群人，除了他們，其他人沒資格討論教皇的去留問題。
按瓦格密爾的政權更迭製度，下任教皇由現任提名，但必須經過樞機主教聯席會議投票通過，而且七人裏必須至少有五人投讚成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