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大災變 第二十四章 前赴後繼
蛇頭驚叫了聲，鬆開緊咬的重劍往惡魔體後縮回去，凱南轟然砸落在一棟房屋廢墟上，塵煙漫天。尤米爾自己也不好過，他猛衝過程中把兵刃擲出，來不及後退也沒有抵擋，被羊頭上尖利的長角頂中胸部，悶哼了飛回去七八米才落下，還差點掉入裂縫，幸好旁邊一個半獸人急忙把他拖了上來。
要不是精靈戰甲護身，這一下他胸骨都要碎掉。
其他少年和半獸人可沒被嚇倒，繼續往惡魔撲過去。不過去路很快受阻——一大堆貓狗從兩旁廢墟中鑽了出來向他們發起攻擊，甚至還有幾頭豬。這些當然不是尋常寵物牲畜，和早先被尤米爾幹掉的黃狗一樣，腦袋奇大，眼眸猩紅嘴裏淌下惡心的粘液。尤其那幾頭家豬，魔化後不僅獠牙森森猶如叢林野豬，皮肉也更堅韌。
好在半獸人體格強悍，又是在亡骨荒原那種惡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什麽稀奇古怪的魔獸都見過，對付這些剛剛魔化的動物並不窘迫。而幾個塔亞少年也是跟著雷利一路殺過來的，曆經生死，無論心誌還是劍術都磨練出來了，互相配合著，將這些魔化動物一一斬殺。偶爾被魔化動物近身襲擊，就用有精靈戰甲保護的地方硬擋，倒也沒人再受傷。
不過在他們和這些魔化動物糾纏的時候，那惡魔卻停止了前進，仿佛坐等魔化動物消耗他們的精力。
“這東西有智力？”歐若拉嗓音低沉，很為這點擔憂。她和大多數大陸人一樣，總是下意識把深淵惡魔劃入異種魔獸範疇。而魔獸中，隻有高等階的才具有智慧。
以往曆史典籍記錄中的大量深淵惡魔出現的情況，有智慧的很少，這也是以前大陸各族都不太重視深淵這個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過雷利知道，這次魔潮遠不同於以往偶爾出現的深淵惡魔事件，最大特點就是出現的惡魔都具有一定智慧！當然，這第一波“無序”中的惡魔，大部分智慧比較低下，隻是會一些簡單的趨利避害的選擇。但這恰恰是為了第二波“獸潮”做準備。
這點簡單的智慧，雷利自然能應對。他對歐若拉點了點頭，“簡單的智力，不用太擔心。”然後又揚聲喊道，“塞爾瑪，弗琳，你們兩個是不是沒力氣了，要不要我把你們收回來！”
粗獷的熊吼聲響起，仿佛為了對他回應，鐵背熊先是一個縱躍跳到左邊半塌房屋的屋脊上，然而飛身撲向惡魔背部。弗琳稍慢點，而且又是廢墟又是裂縫的現場也讓體格龐大的她不好跳躍，她迅即睜開額頭正中第三隻眼，無數燒得通紅的熔岩碎石猶如蜂群撲向惡魔。
眼看塞爾瑪就要撲上這三頭惡魔背部，那蛇頭嗖的一下從體後躥出來，獠牙直咬塞爾瑪熊頭。塞爾瑪急忙一把抓住蛇頭後部。蛇頭尖叫著又要像對付凱南那樣把對手甩飛起來。但塞爾瑪的體重顯然是凱南不能比的，不僅沒甩起來，反倒被塞爾瑪熊掌猛掐，尖叫著往地上倒去。
作為召喚獸，塞爾瑪可不怕深淵魔氣的侵襲。隻要她化回精魂回到雷利腦內，王者卡牌就會對她的一切負麵狀態徹底淨化。所以她直接咬上上蛇頭，蛇頭又反咬上她肩頭，雙方糾纏在一起四處滾動，周圍本已殘破的房屋街牆被徹底撞得粉碎，聲勢驚人。
不過因為塞爾瑪咬上了蛇頭，長尾的反向拖動反倒讓三頭惡魔側滑了幾米，恰好躲過了大部分弗琳噴射過來的火石雨。隻有小部分打在惡魔右邊兩肢上，令這東西痛得大嚎。
但弗琳更火大。她狠狠瞪了眼幾乎被塵土淹沒的塞爾瑪，大踏步就往三頭惡魔衝過去。火石雨仿佛不要錢似的拚命傾瀉，同時又是揮舞手臂又是大吼，驅動那些小石魔蜂擁衝向惡魔。不過那惡魔體表噌的升騰起一層黑褐色火焰，打在上麵的火石大部分都被燒融了。而對於那些小石魔，它粗壯的四肢或踩或掃，小石魔要麽被粉碎，要麽被掃入深淵裂縫。
不過仍有部分火石打中它身體，部分小石魔攀附上去往它體內鑽，雖然不致命，但也讓這東西愈發煩躁痛苦——那主獅頭的吼聲越來越低沉了。
凱南又從廢墟裏爬了起來，吐掉一口殘血，環顧四周後，便大吼著招呼幾個半獸人跟上他，去給塞爾瑪助陣。他帶人一過去，就和另一個半獸人先後劈中，蛇頭上頓時飆射出藍黑色的血液。趁蛇頭氣弱的機會，塞爾瑪扭脫蛇牙撕咬，翻身騎在蛇頭上，兩隻熊掌對著蛇頭就是猛砸。
尤米爾也帶人再度撲了過去。這時惡魔已經掉頭應付弗琳，他就和剩下的塔亞少年及半獸人對著惡魔一對後肢狂刺猛砍。一道道傷口出現在那對後肢上，藍黑色血液將惡魔所在的地域都染得變了顏色。
“我們上！”歐若拉見狀立即道。
但雷利急忙拽住了他，“稍等一下！”
歐若拉劍眉倒豎，正要質問雷利為什麽還坐視凱南他們力拚惡魔——雖然有精靈戰甲護身，但稍有不慎，凱南他們同樣會被傷到，而庇護所那邊有多少聖水是個很可慮的問題！
這時，那惡魔在一腳蹬飛一個塔亞少年後，忽地仰頭怒吼。它身體四周，隱約一層淺灰色的波紋閃電般激蕩開去。波紋蔓延過他們身邊，艾蓮娜布下的反邪惡法陣頓時亮度陡然降低，三角之外圓環的轉動了慢了很多。有個聽到歐若拉的話急不可耐已經衝出去幾步的塔亞少年，他腳下的魔紋法陣移動略慢了些，他半邊身體便露在法陣之外。波紋衝過，他悶哼了聲，立時臉色蒼白如紙，捂著胸口跪倒在地。
“歐若拉，你趕緊給他用神恩術治療一下，然後讓他撤遠點。我先上！”雷利急忙把那少年拖回來交給歐若拉，說了句後就拔出精靈劍往惡魔殺過去。
雖然他在書中也沒讀到過這種三頭惡魔——這也是深淵侵襲的一大特色，出現的惡魔都千奇百怪，極少雷同——但他在書中看到過各個階段深淵惡魔的攻擊模式。在“無序”階段，這些獨立活動的惡魔大都屬於力戰型，少有會使用高階魔法的。不過它們仍然有一些魔法護身，尤其火領域和邪惡領域。前者大概源自於它們誕生與終日烈火焚燒的深淵世界，相當於天賦優勢。而後者，它們很擅長邪惡領域的兩種法術，“邪影擊”和“死靈喚醒”。
世間萬物，往往至強之時就是至弱之時。對於無序階段的惡魔，它們被迫使用法術護身的時候，就是它們最強的時候。而要擊殺它們，也正是這個時候最佳。施放完法術後，它們會有短暫的虛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