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才女軍官的成長
怎麽會蠢呢？黑發青年心裏默念道。
據書中記載，此次聯軍的幾個將領，都是在日後大陸戰史留下赫赫威名的將星級人物。那個已經交過手的巫妖格雷戈裏，以對戰場整體的控製能力以及敏銳的決斷力著稱。就算交戰失敗，他也能控製住軍隊不慌不忙的收縮防禦。而隻要找到哪怕一絲縫隙，他就會殺出致命一擊，不給對方絲毫反應機會。
而那個獸人的族長豪格，也許謀略差點，不太會靈活變通，但對於執行命令從來不打半分折扣。要他的軍隊在某時到達某地，絕對不會錯失。而最重要的是，他能將獸人悍勇絕倫的戰力發揮到極致，若論攻堅，沒幾個擋得住。
至於那個聯軍的指揮官，用將星都不足以來形容了……黑發青年不禁咧了咧嘴，一副頭疼無比的樣子。
“雷利！有支軍隊正往莫爾茲比昂開進！”
一個眼神靈動的小個子飛速從山坡後爬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
順著他手指所向望去，就見通往莫爾茲比昂東門的大道上，夕陽霞光的映照下，煙塵升騰，一支人馬正緩緩開進。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多少人以及組成如何。
眾人馬上掉頭望向報信的小個子，被十來道目光齊齊盯著，這小子額頭直冒汗，呐呐道：“別看我，這次真的沒辦法。這支隊伍不僅有高階亡靈騎士在外圍警戒，天上還有獸人族中的人麵隼戰士，我根本不敢靠近。我覺得我們待的這個地方也不保險，需要……”
“走！”
雷利毫不遲疑，帶著眾人一溜煙消失在山坡下。而他們剛離去不久，兩個鷹身人臉的獸人戰士就從山坡頂端飛過。
一個距離莫爾茲比昂十幾裏的荒村，見雷利一行回來，一個圓臉女孩迎上去道：“晚飯都準備好了，周圍沒動靜，很安全！”
“過不了多久就不安全了。”弗雷懶洋洋的說道。
“有敵人來了？”莫娜愣了下，不過她圓臉上的那對酒窩很快又顯現出來，“反正殺了就是，先吃飯，吃飯！”
這些日子來，雷利率領的這支山鎮少年隊伍，幾乎都是在戰鬥中打過來的。年輕人的銳氣，為家園複仇的決心，以及更重要的，一戰接一戰的勝利，使得他們在這種痛苦的磨練中飛快的成長起來。也許還遠比不上王國其他大建製的正規軍，但至少比起慘敗在異族聯軍手裏的米德爾地方駐軍要強了。就連莫娜這樣的女孩子，說起打打殺殺也毫不變色。
雷利示意其他人都去吃飯，然後把弗雷叫到身邊，肅然道：“盡快聯絡上歐若拉，叫她第一時間趕來和我們匯合。在此之前，不要再有任何其他動作！”
弗雷慵懶的神色一掃而空，二話不說轉身就消失在了重重暮靄之中。
兩天後的又一個黃昏，弗雷和歐若拉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此時雷利一行已經從荒村轉移，潛藏到了一處密林中得山坳內，距離莫爾茲比昂又拉開了近十裏的距離。這樣一來，他們距離莫爾茲比昂的路程，對於一般人來說差不多是一天的腳程了。
“你這是不是太謹慎了點？”
歐若拉雖然來時聽了弗雷轉述的雷利的分析，但她並不大相信自己幾場戰鬥暴露了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或者說，她骨子裏的驕傲讓她看不大起那些骨頭架子和野獸。
不過雷利當頭就潑她一盆冷水，“你這邊，包括路上陸續搜羅的一些潰兵，已經戰死二十一人了吧？請問，在付出自身兵力近五分之一的代價之下，你覺得對亡靈與獸人聯軍造成了怎樣致命的打擊？或者說，對他們的行動造成了怎樣的牽製？”
天才女軍官臉上頓時浮現起兩團暈紅，滿眼羞怒交集之色。
當初她力主偵查各地聯軍的情報，在雷利的竭力勸說下，才縮小了範圍，放棄了首府蘭開夏，東南重鎮盧頓等重兵駐紮的地方。本來雷利更進一步的意思是，雙方合力直取莫爾茲比昂。這裏是米德爾大區西北最大的城鎮，遠離諾森羅克內陸。而且由於亡靈和獸人的特殊構成，使得他們並不需要在後方囤積大量糧草，因而在此兵力有限。
不過畢竟此處是溝通米德爾大區與亡靈及獸人本土的後方大通道之一，所以依然有相當的兵力駐紮。換而言之，這是一處即有戰略價值，又有拿下可能的城鎮——當然這個“拿下”指的是盡可能破壞，以他們這點可憐的兵力，想像對付幾支小巡邏隊那樣全殲是不可能的。
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雷利一直沒有對歐若拉透露。在莫爾茲比昂，有很重要的東西存在。據書中記載，直到日後歐若拉率王國大軍擊退亡靈與獸人聯軍，聯軍一部主力退到此地時，才得以發現，間接影響了日後大陸的走勢。他現在不能說，否則未免表現得太過妖異……
但歐若拉已經察覺到，任她如何殺傷聯軍士兵，聯軍還是按部就班，並沒察覺到有任何大規模調動跡象，收縮後撤更不可能了。
歐若拉其實也清楚以她這麽點可憐的兵力，要激起什麽大的浪花很難，這甚至有些飛蛾撲火般的瘋狂。但她的驕傲，她對這個國度深沉的摯愛，都讓她抱著哪怕一絲絲希望——就算被引過來的大批敵軍絞殺成灰燼也好。
她覺得鼻間有點發酸，連忙扭過頭去，走到不遠處一棵粗壯的鐵杉旁，凝望著莫爾茲比昂方向的天空。過了會，她似乎站得累了，先是手扶著，而後慢慢半靠在了樹幹上。
雷利默默的看著，並沒有去打擾。天才女軍官隻是還年輕，但正在飛速的成長——憑她自己領悟的成長，就足夠驚人了。
他忽然覺得，來到這個世界親眼見證這樣一個天才人物的崛起，真是件令人興奮又震撼的事兒。
身後傳來沙沙的踩動落葉聲，雷利回頭看去，一頭亮麗金發的弗麗嘉快步走了過來。小丫頭在雷利的指導下，通過家裏是鐵匠的尤米爾協助給那把鷹槍加裝了條索帶，就和現代士兵背步槍一樣把鷹槍背著。雖然這鷹槍比現代步槍短不少，但小丫頭背起來還是顯得有些滑稽可愛。但在那天被小丫頭試槍震到的少年們的渲染下，可沒人敢真的取笑這個平時不苟言笑，隻有當著雷利才常露出笑容的丫頭。
弗麗嘉正想叫雷利去吃晚餐，見雷利豎起食指擋在嘴前，立即乖乖的默然無語。不過歐若拉也聽到了小丫頭的腳步聲，回身來看了弗麗嘉一眼，就道：“這次在莫爾茲比昂的作戰，我全聽你的。”說罷徑直走了回去。
雷利聳了聳肩，牽著弗麗嘉也往回走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歐若拉就親自帶著弗雷去探查莫爾茲比昂駐軍的動向。雷利則帶著一幫少年在林中一小片空地上用泥土堆鑄簡易沙盤。這些日子他當然不是什麽都沒做，帶著少年們基本摸清了城鎮周邊三十裏以內的地形。就連城鎮內部，也借助一次殘留居民被驅使出來伐木的機會混進去一次——反正在普通亡靈和獸人眼裏，人類長得都一個樣。
不過城區核心部分，以及糧倉和軍械庫所在地，由於防禦甚嚴，他沒有冒險接近。
正在和尤米爾等人商議怎樣行動合適，突然負責外圍警戒的一個少年滿頭大汗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有情況！西門和南門突然關閉，東門有大批亡靈和獸人軍隊出城，看規模估計全部駐軍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