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勾心鬥角
從進門開始，墨香就輕輕的在雲萱耳邊介紹她不認識，但是卻是主子的幾位。
“梅姨娘，月姨娘，芳姨娘，我是雲萱，初次見麵，以後請多多關照。”
這些都是雲萱那便宜老爹的小老婆，雲萱抱著不得罪，不諂媚，局外人的姿態相互認識一番就好。
而已經被敲打過了的眾人，雖然心裏的情緒翻湧著，可麵上卻一個比一個淡定。
梅姨娘沒什麽表情的見了半個禮，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大小姐嚴重了。”
芳姨娘溫溫柔柔的盯著雲萱看，拉著她的手，驚悚得差點就讓雲萱以為這是她那假冒的死去的娘親又活過來了。
“大小姐長得真標誌，這小臉和丞相府家的二小姐有得一拚。”
唉呀媽呀，說這話的時候您是不是忘了自己長得有多麽勾人了呢？
反觀月姨娘，隻是清清冷冷的瞟了雲萱一眼，點點頭後自顧自的喝茶。
對她們這禮行的規不規矩的，雲萱是沒太注意的，反正是別想她去做這些的。
大的打過照麵，輪到小的了，隻是怎麽隻有兩個呢？
雲鵬和雲溪很自覺的上前見禮，“大姐。”
“嗯，還有兩個呢？”因為好奇，這話雲萱沒怎麽思考就脫口而出。
然後就見所有人若有若無的拿小眼神瞥向芳姨娘，雲萱不明所以，後者一愣，著重看了一眼雲萱，見她確實不像是裝的，才歎息一聲，自撅傷疤。
“哎，雲峰那孩子在和他爹鬧脾氣呢？今天就不來了，改明婢妾讓他來給大小姐賠禮。”
這話就嚴重了，小孩子神馬的不開心鬧情緒，卻還要被委屈的做和他跟本就沒錯的事，這是說她雲萱不能容人還是囂張跋扈不通情理呢？
“四弟可是不想見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才被責罰的嗎？”讓你壞她名聲，先給你兒子扣上一個再說。
芳姨娘一愣，明顯沒想到這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小姑娘腦子轉得這麽快，想說點什麽卻被打斷了。
“不用管那個臭小子，萱兒今天都去哪玩了？”雲霄大步跨了進來，關心道。
突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予了作為父親的關懷，雲萱一時有點不太適應。
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借助權勢，貪圖方便，而合作的騙子罷了。
嘴唇微抿，瑩潤的色澤在已點燈的大廳閃過亮光，雲萱心裏有點堵得慌，見雲霄一副很有興趣聽她詳細說說的樣子，上前兩步對他淺淺一笑，“第一次來，也不知哪裏好玩，就隨便逛了逛。”
“怎麽也沒個人陪你去！？”雲霄看著雲萱，話卻是對著隨後進來的林氏說的，不滿夾雜其中。
林氏一愣，眼眸裏有著小火苗在亂竄，卻被她掩飾得很好，“看妾身今天都沒幹正事，隻顧著吩咐織房給大小姐先做幾套衣裳，然後又被廚房問道大小姐的口味，竟然忘了大小姐也隻是一個小姑娘，不像妾身和妹妹們習慣了整日呆在後院。”
啊哦，這話雲萱一個外人聽著都要感動得五體投地了，何況還是作為丈夫的呢。
“你受累了，府裏事多，忙忘記也是正常，下次注意。”
雖說上多麽溫情脈脈，但是雲霄維護的態度卻是擺在那，眾人也就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
雲瑞剛進來就察覺這氛圍奇怪，和雲萱眼神不著痕跡的交匯，一碰就離，也不知看懂了沒有。
“大家都坐吧。”既然人都到齊了，雲霄大手一揮，開宴。
偌大的廳堂，最前方高於地麵一個台階上擺著一張案幾，上麵擺滿了各色食物，雲霄嘴角帶笑的端坐著，林氏在一旁賢惠之極，盡心服侍。
兩邊擺放著相對應的案幾，一人一桌，獨占鼇頭。
中間留著一大塊空地，隨著宴啟，歌舞升平，美女如雲，眼花繚亂。
雲霄簡單的說了幾句開場白後，就是各自飲酒品茶，欣賞歌舞。
雲萱身在其中，冷眼旁觀，這渲染出來的熱鬧，卻讓她更加覺得孤獨寂寞，格格不入。
芳姨娘注意到雲萱神色不對，起身繞過，來到案前，體貼入微，“大小姐這是怎麽了？可是今天玩累了，要不先回房去休息，看這小臉憔悴的，姑娘家最是需要好好保養了。”
躲過再次伸過來的芊芊玉手，雲萱順勢端起酒杯，客氣又疏離，“謝謝姨娘關心，可能是前兩天受了點傷還沒有好全，臉色差些沒什麽精神尚可，大家興致這麽高我就不添堵了，不過還是要在這裏敬你一杯，我先幹為盡，你隨意。”
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芳姨娘麵色如常，接過機靈丫鬟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淺笑顏兮，“大小姐沒事就好，婢妾也是關心則亂。”隨後隨意閑聊幾句就回了座位。
圓潤的手指輕輕的敲著，在樂聲裏有也若無，雲萱神情恍惚，她隻是想借力找找渴望的親情而已，現在卻被別人視為眼中釘了嗎？
“你在想什麽？”
耳邊突然響起冰冷的嗓音，讓雲萱的手指猛然一頓，眨巴眨巴眼，才接著動作起來。
“在想我是不是第一個被你活生生嚇死的人。”語氣平緩，綿長。
不是疑問，隻是陳述。
剛剛雲萱能感覺到呼吸一窒，心頭一跳，可能是低垂著腦袋的緣故，所以沒人看見她那刹那間變得見鬼的表情。
神出鬼沒，背後偷襲神馬的，好想拉出去鞭屍怎麽破？
“呃？你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請原諒雲瑞沒有聽出雲萱藏在平靜下麵那深深的惡意。
“有事說，沒事滾！”剛被嚇，心情能好是神。
雲瑞蹙著眉，對雲萱的態度不滿，“注意你的語氣，本少爺讓你來是演戲的，看清自己的身份，可別假戲真做，貪得無厭。”
嗬……
雲萱冷笑一聲，要不是她現在沒有任何根基，她絕對會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想多了，就這一個個虛情假意的，說不定哪天小命就不見了，事完之後，你求我也不留。”以為誰稀罕這高門深宅似的。
“哼，沒有最好。”
這兩人，有事沒事總能吵上兩句，明明對對方都沒有惡意的，脾氣怎麽都這麽衝呢？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場麵也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原來是歌舞下去，雜耍上演。
半響，雲萱疑惑，“你還杵在這裏不坐自己那去幹嘛？”兩人是隔壁桌，所以就算兩人坐得極近也沒人太注意。
“本來是準備想要告訴你一件能讓你開心的事，現在看來不需要了。”雲瑞恨恨的說完就不再搭理雲萱回自個座位上喝悶酒了。
雲萱無語了一會兒，認為雲瑞是小孩子心性，故意為之，不以為然，更加不會上當。
她不知道後院還有個姑娘在傻傻的等著她。
酒過三旬，雲霄已喝得半醉，頭腦昏沉，被林氏指使李嬤嬤扶了下去。
而後，林氏又讓廚房給每位上了一份甜點解解酒。
“天色也不早了，老爺和大小姐也都累了，咱們喝了這甜點就各自回房吧。”
宴會過後，下人們扶著各自的主子慢慢回院子休息。
梅姨娘領著雲鵬慢悠悠的走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鵬兒今晚可有發現什麽？”
回想了片刻，試探，“大姐和大哥的關係似乎有些兒子還沒理清楚的奇妙之處，也不知感覺對不對。”
冷豔高貴的容顏上有一絲輕蔑，“雲萱是雲瑞找回來的，他們倆個之間絕對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這些你暫時別插手。”
“是，兒子聽娘的。”
“還有嗎？”
這次遲疑了一會兒才回道，“芳姨娘對大姐似乎很熱情，很關心，她是想要討好大姐嗎？”
“哼，那個賤‘人就是矯情，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和雲萱好好相處就行，不用刻意降低身份去討好，還有最近功課好好學，爭取讓你父王對你刮目相看。”
“是，娘，兒子一定努力。”
隔的不遠，月姨娘也在吩咐雲溪，“天晚了，回去早點休息，不要想些和你無關的事。”
“嗯，知道了。”
看著和自己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雲溪，月姨娘清冷的麵容也柔和了幾分，“回去吧，你們小心侍候著。”
“是，夫人。”
芳姨娘跟隨其後，嘴角笑意淺淡，難得的一次家宴，卻獨獨沒有他的兒子在場。
“夫人是回房還是去看四少爺？”見芳姨娘站在分叉路口卻不走動，韻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挑挑眉，芳姨娘笑容重新掛上，“去看看那個小惹禍精吧。”
梳洗一番，已過戍時，七點到九點，對於沒有多少夜生活的古人來說，已經是很晚的了。
躺在床上，雲萱見墨香準備在塌上鋪被子才想起大戶人家的規矩，“你也下去休息吧，我不需要守夜。”天知道房間多個人讓她怎麽睡得著。
墨香愣了愣，見雲萱已經閉上眼睛，輕聲答應，“是。”
蠟燭吹滅，一室黑暗。
夜半，夜黑風高，樹曳枝擺，床上原本睡得正香的人兒突然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
甚至有破碎的呻‘吟飄出門外，“啊……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