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生如戲
“哈哈，我娘同意啦！”
炎妍笑的嘚瑟，沒想到一向聰明機智的鄒舟也會被她給忽悠到。
臉上安慰的笑容頓了頓，鄒舟鬱悶的扶額，自己這是被開刷了？
“妍兒！”炎彬無可奈何的低喝。
對自家妹妹這不著調的行為，有時他也是比較頭痛的。
“哥哥你吼我！”炎妍小臉一沉，小手一指，氣勢如虹。
“……”這逗比真的是他妹妹？
說風就是雨啊！
炎妍逗樂子般的撒嬌，讓人一時忍俊不禁。
孟塵見他們扯的都快沒邊了，眉毛一挑，拉回正題，“小妹妹，你娘同意你去做什麽壞事了？”
一提醒，幾人也回神了。
炎彬嚴肅的板著臉，盡量端正兄長的姿態，“妍兒，老實交代。”
炎妍冷哼一聲，記恨上了，隻是一個勁的催觸鄒舟行動起來，“舟兒快，咱們快回房收拾，我娘把東西都準備好快過來了。”
聽到這，幾人也算是明白了，隻不過……
“小妹妹，這出遠門可不是你在這鎮上隨進隨出般自由自在啊。”
“妍兒別胡鬧，他們回家你跟著去瞎鬧什麽？”
“不知天高地厚。”
三人不約而同，不餘遺力的打擊著。
信心被破滅，炎妍的臉色一時很難看，緊抿著唇，眼神幽幽，還是柳氏的到來才解救了尷尬中的她。
“這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妍兒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彬兒你怎麽還沒有幫忙整理一下，馬車都備好等在門外了，今天的天氣看著不太對勁，早點趕路，也好去下一個地方投宿。”
“……我去收拾。”鬆開緊拽著鄒舟的手掌，提裙快速消失。
鄒舟剛鬆一口氣，就見炎彬不太淡定的詢問。
“娘，您怎麽能同意讓妍兒上京呢？您明知她……”
柳氏靜靜的聆聽，見炎彬話說一半就停，才意味深長的解釋。
“你妹妹被我從小給慣著了，性子總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又活潑好動，還總是愛做不切實際的武俠夢，娘也不指望她能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溫婉大氣，隻要求她以後嫁人之後，能夠在後宅平安無事，相夫教子的過完半輩子就足夠了。”
大概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最大的欣慰和期望了！
母性的光輝形象瞬間高大上！
“……”
幾人默……
見幾個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感觸，柳氏默默頷首，隻是最後特意拜托了三人對炎妍多加照顧安全之外，就含著不舍的淚花，送離……
炎妍好似沒心沒肺般，笑容滿麵的揮手告別後就毫不淑女的直接蹦跳上了馬車。
“謝謝伯母這段日子的款待，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妍妍怎麽走的，到時就怎麽回來。”
“好，伯母明白，一路平安。”
孟塵收起吊兒郎當，客氣拱手，“夫人保重。”
“保重。”
瑞之和炎彬互錘之後，對著柳氏慎重頷首。
兩輛馬車，四個人，八匹馬，簡車出發！
馬車啟動一會兒後，鄒舟心裏納悶，今天的陽光女孩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安靜，安靜得她都有點不習慣了，抬頭望去，卻不想……
炎彬腦袋擱在膝蓋上，雙手交叉緊緊抱著腿，雙肩卻在不規則的抖動著。
這是晴轉小雨的節奏？
“妍妍……”輕輕呼喊一聲，卻沒了下文。
鄒舟咬著下唇，蹙眉，她不會安慰人，也幾乎沒有碰到過這種狀況，嘴角蠕動幾下，卻不知該說著什麽。
不想下一刻，炎妍卻自己抬起頭來，疑惑不解，怎麽喊了她卻又不說話呢？
隻是那分外幹淨的臉龐上哪裏有鄒舟自以為是的悲傷淚痕。
靠……
“你沒哭……”幹嘛要做出那副讓人誤會的鬼樣子？
“咦？我為啥要哭呢？我好不容易求得我娘同意才能出得遠門，無拘無束的，心情別提多飛揚了，又怎麽會黯然神傷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鄒舟想了一下，默默點頭，這話說得好，讓她都無言以對了。
得，擔錯心，表錯情了。
炎妍看著鄒舟那一臉便秘的表情，好像明白了點什麽，“舟兒你剛剛不會以為我突然離家在傷心哭泣吧？”
鄒舟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她，能不要捅了一刀，抽出來又接著捅一刀嗎？是覺得她死的不夠徹底嗎？
呃，不會是生氣了吧？炎妍眨眨眼，討好道，“剛剛我隻是想到這次竟然能忽悠到我那一直自譽聰明伶俐的娘親，所以才會分外高興，然後一時心裏就湧上了滿滿的笑意，怕嚇著你，才忍著沒笑出來呢。”
閉上眼，靜默兩秒，好，很好，非常好，最近自己閑事管得太多了，一時都忘了自己姓啥了。
鄒舟平靜開口，“我的膽子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會比你弱，你就放心的……笑吧！”最好是笑死算了。
這麽無良的閨女啊！
“舟兒，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啊？”
臉皮不受控製的一抽，鄒舟無語凝噎，這孩子今天怎麽這麽犀利呢？
說好的沒心機，大大咧咧呢？
“……沒有，你想多了。”
鄒舟說沒有，炎妍也就信了，然後興致勃勃的拉著鄒舟討論京城的一切。
女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著就聊上前麵馬車上的兩個優質男人了。
“舟兒，問你個嚴肅的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馬車顛簸起來坐著真心難受，還好柳氏考慮的周到，不但鋪了一床薄被褥，還有兩個靠枕和坐墊。
把自己擺弄得舒服了一些，鄒舟這才隨意的說道，“想問什麽就問吧，能說的絕對不瞞著你。”要是不能說的那就對不起了。
黑珍珠般的眼眸狡黠一笑，音量都低了幾度，“你和妹夫這次去京城是不是就要成親啦？”
這個問題一直擱在炎妍的心裏，她覺得既然兩人的感情都那麽好了，那就趕緊成親唄，這樣他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因為要避嫌而分開坐了。
那略帶同情的目光看得鄒舟一懵，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讓 人家小女孩瞬間變得這麽成熟懂事？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還是說她的行為太不羈放縱，讓人產生了錯覺？
隻是還沒等鄒舟得到答案，馬車就突然停了下來。
突然的驟停，物理慣性下，兩人沒有防備的身體猛然向前衝，而悲催的額頭卻撞上了車壁，嘶……
怎一個疼字了得！
鄒舟眼眸瞬間蒙上水霧，那脆弱的模樣，看得人很有保護欲。
炎妍揉揉撞得通紅的額頭，不當一回事的就要跳車去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妍妍等會兒。”
顧不得自己疼的皺眉的額頭，鄒舟連忙阻止，走得好好的卻突然停車，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寬敞的小樹林，稀鬆的數木，偶爾有鳥雀飛過卻不敢停留，灰暗的天空，隔著水霧般看不透徹。
低低的氣壓，無聲無息的開始彌漫開來，四周一時靜悄悄的。
看著眼前攔車，狼狽不堪的兩人，孟塵頗為意外。
小霸王可沒那麽多的好心情來欣賞別人的狼狽，出口就是戾氣，“打哪來的臭乞丐，敢攔本少爺的車，想死本少爺滿足你們。”
兩人雖然氣憤這話說得過分，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去反駁。
看著兩人衣著光鮮，通身貴派，而自己全身上下就沒一塊好布料，鄒城縮了縮身子，覺得很難堪。
“還不滾，想讓本少爺動手嗎？”雖然瑞之平時為人囂張跋扈，但是本性卻不壞，從來沒有濫殺無辜。
安鑠眸色不明的斜斜瞥了孟塵一眼，才給鄒城打氣，“你不是想找你姐姐嗎？她就在後麵馬車裏，去吧，過去就能見到了。”
鄒城雙手緊張的拽著衣服下擺，眼裏透著渴望，內心卻是在發著顫，腳步幾乎是用龜速在挪動著。
看到這，孟塵覺得自己不能在視而不見了，不然待會那小妮子還不知道要怎麽找自己的麻煩呢？
“鄒城？”
鄒城被突然的呼喊一驚一乍，“啊？”腳步不進反退。
孟塵自戀的摸摸自己的下巴，玩味的自我嘲諷，“爺就長得這麽嚇人？這青天白日的，也能讓你跟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的遠遠的？”
臉一紅，鄒城羞愧難當，卻又啞口無言，他能說什麽呢？
瑞之這下也看出端詳來了，感情還是老相識，卻是更加不耐煩了，“姓孟的你廢話真多，趕緊說完，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趕緊走。”
孟塵手一攤，愛莫能助啊，這就不是自己該管的閑事，說什麽呢，他也隻是客套問候一下罷了。
想說點什麽好打發那個一直虎視眈眈的安鑠，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
“城兒？”
鄒城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嘴角蠕動了幾下，才模糊的出了聲，“姐……”
那好似被打劫，慘遭蹂躪的小可憐，看得鄒舟太陽穴一突一突的，極其無語凝噎。
“打住！”伸手阻止那快哭了的鄒城，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才能好好說話。
“你怎麽這幅模樣？不回家跑到這裏來幹什麽？不知道你爹娘很擔心你嗎？”說著，又看了安鑠一眼，嚴厲告誡，“不要和不認識的人來往。”
“哦……”擺明了不信任的語氣，誰讓人家有前科呢。
“丫頭，安哥哥沒有對你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吧？”安鑠看到鄒舟那鮮活的小臉，笑容就浮上了眉眼。
“你們廢話完了沒有，不走本少爺就走了。”瑞之見不得別人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
鄒舟冷眼瞟他一眼，不輕不重的反斥，“那你走吧！”
沒了自己的友情出演，他回去也交不了差，反正自己怎麽都不虧。
“你！”想到自己確實暫時需要她的幫助，咬牙忍氣吞聲丟下一句，“快點。”就自個坐上馬車生悶死了。
聽到這話，鄒城瞪大雙眼，急切解釋，“姐你誤會安大哥了，如果沒有安大哥，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鄒舟一驚，關心的走到他身邊仔細的打量了幾眼，看著像是吃了苦頭。
雖然說已經斷絕關係了，但是……
“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鄒城歉意的對著安鑠笑笑，才把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
原來那天因為鄒偉受傷了，倒黴的銀子又被搶了，沒辦法，鄒城就隻能寄希望與鄒舟。
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到鎮上，全身和大雨來了個親密無間不說，能找的地方都去過，就在心裏失落得如同那雨般冰涼時，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傻子，你不會是把他當成了你的恩人吧？”
炎妍不知什麽時候也竄了過來，指著安鑠驚詫萬分。
見他們那鄙夷的眼神，鄒城知道他們又誤會了，忙解釋。
“不是，我看到的不是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