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赴宴
剛走出門不遠，鄒舟就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臂。
腳步停頓，慎重的看著炎妍，“妍妍，我有話要和你說。”
那嚴肅的麵孔，把炎妍唬住了，不由得擔憂道，“舟兒你怎麽了，有什麽我能幫忙的你就直說，你可不要嚇我啊！”
鄒舟欣慰一笑，想了想，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妍妍，就是這兩天我準備要走了，到時就不和你告別了，先和你說一聲。”她不喜歡悲歡離合。
隻是提前告別的話還沒說完，炎妍就急眼了，“為什麽啊？你在這裏住得不是好好的嗎？”然後一個神回路，“你是不是討厭剛剛那個無理的人，我這就去把他趕走。”
說完就要磨刀霍霍向豬……咳咳，瑞之！
這下輪到鄒舟糾結了，連忙攔住她，“別去，妍妍你誤會了。”雖然她很看不慣那小子，可是也不能借刀殺人，咳，借朋友去為自己出氣啊，太不地道了。
“那是為什麽？還是說你討厭我了，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大有一種，你敢點頭她就哭的征兆。
鄒舟扶額，閉眼，在睜開，認真道，“你忘了上午咱們幹嘛去了嗎？”
“上午？”
“對，上山之前。”
“你嚇唬了人，還搶了銀子。”
“額……那之前我們幹了什麽？”
“你去你家找你養父母詢問你親爹娘的事啊！”炎妍理直氣壯的說完，卻還是一臉不解的模樣。
“……”
欣賞了半天花兒的孟塵一臉的嘲諷瞟向她，“小妹妹啊，平日看你挺聰明的，怎麽關鍵時刻就這麽不靠譜呢？”
這話讓炎妍英氣的小臉霎時漲紅了，怒氣衝衝，“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蠢嗎？”
“呦，看看，看看，這不挺聰明的腦袋瓜子嗎？”
“我裝傻要你管！”
一時犯衝，說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急忙捂住了嘴。
那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小模樣看得讓人特別稀罕。
“真是小傻瓜。”
“你自己又聰明多少？”孟塵斜著瞥鄒舟一眼。
正在感動的炎妍被打斷，很不愉快的瞪向孟塵，“妹夫不要打岔，我們姑娘家說話，你一個大男人湊什麽熱鬧？”
很好，孟大爺被鄙視了！
“小妹妹……”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讓你別插話還插話！”炎妍被鄒舟暖暖的一句話說得又滿血複活了，那戰鬥力杠杠滴。
“……”
孟塵冷睨炎妍一眼，無趣的摸摸鼻子走了。
乖乖，分離的傷感瞬間消失不見了，鄒舟立馬笑眯眯的看著炎妍，誇獎，“你好樣的！”
“既然我這麽好，你就不要走了吧。”那眼中閃著濃濃的期待。
目光偏移，不忍直視，輕輕的，也不知是說給炎妍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這裏再好也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啊。”
“怎麽就不是你該呆的啊？舟兒，上午我說的話算數，我這就去找我娘讓她認你做幹女兒，反正我哥都說你是他妹妹了，這樣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炎妍此時的小臉閃著光，好像看見了未來他們一直這樣相親相愛的快樂日子。
鄒舟實在不願意打擊她，卻也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隻能婉轉的開解，“妍妍，你願意離開你的家人去別人家永遠呆著嗎？”
“我……”
“你不能！因為你愛他們，如同他們愛你一樣，你們相互都離不開對方的。”
“可是你都沒見過他們，也對他們沒有感情啊？”
“是，但是畢竟有著抹不掉的血緣關係啊，不管最後會怎麽樣，我都想去試一試，體驗一下親情的感覺，就當是……”滿足自己兩輩子的遺憾吧。
感覺到鄒舟突然間變得傷感，炎妍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隻是她難得有個誌同道合，而且家人也都很喜歡的朋友，她隻是不舍才相處幾天就要分開而已啊！
不想她難受，於是妥協道，“我知道了，我不攔著你去尋找你想要的親情，可是你也不能忘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哦。”
兩人相視而笑，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是很微妙的，也許是因為一句話，也許是一個眼神，也許是一件小事，也許是一個微笑，也許……
總的來說，炎妍和鄒舟兩人性格合拍的人，友誼來得快又猛。
鄒舟獨自回到房間，在這夢幻淑女般的房間裏打量了幾眼，自己是空手而來，走時也就隻是多了一件友情提供的衣服而已。
且行且走，沒有累贅，沒有包袱。
“咚咚……”
“請進。”
看到來人，鄒舟眼眸閃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見炎彬站再門口不動，好笑道。
“自己家裏你隨意坐啊。”為什麽她有一種反客為主的錯覺？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炎彬溫潤一笑，走過來坐下，也不扯別的，開門見山道，“你和瑞之認識？”
鄒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手卻在上麵有一下沒一下的挪動著茶蓋，“不認識。”
“你對他似乎有……”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吞吞吐吐的，你說得難受，我聽得也難受。”就不要傷人傷己了吧。
“嗬……”炎彬低低一笑。
每次相處，一開始炎彬都覺得鄒舟這姑娘直來直去的，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可是接觸久了才發現，她隻是不喜歡那拐彎抹角的那一套，活的真實而已。
“你們既然不認識，怎麽互相卻看不順眼對方呢？”一見麵就有動手的趨勢，可不像陌生人，反而像冤家。
扯扯嘴角，手下一停，推開，身體稍微向後靠去，“你這話就太冤枉我了吧，我什麽都沒說，連個眼角都沒瞟過去，我哪裏有看不順眼他呢？”明明就是他有病好不。
就是沒看才出事啊，炎彬提醒道，“他說你對他視而不見。”
“不認識怎麽見啊？”
“那就是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了。”
“是啊，看見我不是要打就是要殺的，是不是我上輩子真的搶了他情人啊？”
那無賴的模樣，看得炎彬心下一動，卻又很快平靜下來，“沒什麽誤會就好，你以後見著他盡量躲著點吧。”
這是關心她嗎？
“……好，謝謝。不過，反正我很快就見不到他了，也就安生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要走了嗎？炎彬猜測著。
鄒舟掃一眼他的表情，頷首，確認，“打擾了你們這麽久，也是時候撤離啦。”
略一停頓，炎彬放下幾乎沒動的茶水，友好道，“可是有誰給你臉色看了？”
這猜測……鄒舟有點不厚道的笑了！
“嗬嗬……”
眉角上揚，炎彬不明，虛心請教，“可是我問的話有什麽不對？”
“沒有沒有，隻是感慨你和妍妍真的是親兄妹！”都是那麽實誠的為人著想啊。
“哦！說不定你也是我妹妹呢！”那似真似假的語氣，讓鄒舟聽不出來這話是什麽意思，卻也沒去較真。
“承蒙你們這幾天的招待，他日有機會我再報答給你們啊。”鄒舟說得誠懇。
“你這是見外了，妍妍聽到心裏會難過的。”
額……鄒舟有點懊惱，不太好意思的歉意笑笑，“那個，我習慣了。”習慣了對不熟的人保持著距離和禮貌。
“哦，對了，你來找我就隻是為了問我和那個人認不認識？”
見鄒舟尷尬的轉移話題，炎彬善解人意的不再追問，頷首，“有這方麵，但不全是。”
“他是我生意上的夥伴，這次來也就是呆上幾天就走，瑞之是他的字，其實他為人不像表麵上那麽……”炎彬斟酌著該用什麽形容詞來挽回好友的形象。
“那麽囂張，跋扈，野蠻，不懂情理？”
“咳……”炎彬一噎，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卻也不再試圖把好友已經深入人心的形象變好了。
隻是……“你要走和妍妍說過了嗎？”那丫頭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有多傷心。
笑容褪去，垂眸，盯著杯子看得認真，嘴裏也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逃避又麵對的姿態，讓炎彬再次意識到，在他麵前的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也會膽顫，會擔憂，會忐忑的小姑娘而已。
“舟兒！”
“嗯。”
“我想請你幫個忙。”
這請求的姿態讓鄒舟從失落中走出來，不解的問道，“炎大哥還有不能解決的事情？”
炎彬失笑，“說得我都不像是個人了。”
鄒舟淺淺一笑，示意繼續，她不打岔了。
“你也知道妍妍那丫頭是個坐不住的，明天有個比較重要的宴請，世伯家小姐的壽辰，我雖是小輩，可是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上趕著去恭賀吧。”
鄒舟眼眸一轉，說幾句恭喜的話這個倒是不為難，睫毛抖動了幾下，下定決心，“行，這個小忙我幫了。”
“別一股硝煙的味道啊，隻是去做個客而已，放輕鬆，我娘會陪著你一起的，不要擔心。”
呼……魂淡，這話不早說，害得她小鹿亂撞。
***
笠日卯時，七點左右
鄒舟看著陸續送進房間的東西頓時頭大得後悔自己怎麽就一時心軟答應了呢。
“不用這麽麻煩，留下一件最樸素的衣服就好，其他的都拿走。”
她又不是主角，幹嘛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壓人家風頭啊，自討苦吃。
“可是姑娘，少爺吩咐了，這些姑娘都要挑幾樣的，說……”小丫頭年紀不大，長得瘦小，有點膽怯。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對於和他們說話這種吞吞吐吐的姿態，鄒舟一直覺得很頭痛，還是姓孟的那廝說話爽快，不過從昨天下午他被妍妍氣走了之後，好像就沒有再出現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啊呸，他有沒有事和她有什麽關係，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丫頭抬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偷瞄一眼，見鄒舟的臉上沒有不耐煩和怒氣，這才把舌頭理順了，“少爺說太樸素了不但會失禮，而且也會讓別人會誤會少爺虐待姑娘。”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不能拒絕啊，而且這個腹黑的，好像早就算到她會拒絕似的，人不露麵，話就把她堵住了。
無奈，“那你們隨意吧，別太過份了就是。”
“哎……”
一場忙活，時間就快速的走到了辰時，大概九點的樣子。
真累啊，一坐兩小時，還隻是為了一張臉，不過……
“哇，姑娘好美啊！”
“姑娘打扮起來事奴婢見過最漂亮的。”
“姑娘平日就是不太注重裝扮。”
“……”
幾個丫頭你一嘴，我一嘴的，說得昏昏欲睡的鄒舟都清醒了。
“哪有你們說得那麽誇張啊？”
鄒舟擺明了不信，讓小丫頭們不服氣的立馬把鏡子往她手中一放，“姑娘自己看。”
笑笑望去，一愣，這還是自己嗎？
好像除了第一次用清水照過之後就再也沒有注意過了。
而現在，唇不點而紅，臉頰一抹嫣紅，卻似嬌似魅，清澈見底的水眸，盈盈帶著淺笑，一身淡粉色，隻是裙擺繡著零散的幾朵不知名的小花，卻如同清水芙蓉般讓人眼前一亮，吸人眼球。
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