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治下無乞
雷茲離侍衛隊的距離已經不遠了，但是他還是沒追上那個提前起步的阿卡麗。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但是總的路程就這樣一點點。
整個隊伍已經停了下來，阿卡麗特意等了雷茲一會在和他一同回到隊伍中。
整個隊伍的氣氛不太對勁，而且空中還隱隱有些血腥的氣味。雷茲發現這些以後急忙往隊伍的前端走去，在看見菲奧娜安全無事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發生了什麽事？”雷茲先讓阿卡麗到菲奧娜身邊，隨後向這些侍衛輕聲問道。
在他想來隻要是菲奧娜沒事其他的都是小事，這些侍衛會去解決好。
不遠處的蕾歐娜冷哼一聲完全不理睬這個蠻王。而其他的侍衛卻不能這樣做，蕾歐娜的副官指了指被攔在隊伍前方的那些人。原來那裏有這一群逃難的難民，人數不多隻有四十多人，但是手中拿著一些劣質的武器。一個個都像是喪假之犬一般，甚至還有幾人身上還帶著傷。
他心裏清楚，這些難民從泰達米爾領出發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那時雖說這些難民是一路北上而來，卻還都有著不少的餘糧，還不至於落魄到街邊行乞的地步。這才兩三天，他們就到了這副田地，看來是遭了強盜了。
果然從這些高呼‘為他做主。’的人中挑了一個一副老實長相的難民詢問一番。
而這個看似老實內的裏精明的難民一見這隻衛隊全是女性，而且裝備精良他知道這次是撞上大運了。這支衛隊應該是護送公主回國的，這幾日在北荒已經傳開了，這些身份極高的侍衛便是公主的專屬衛隊。
一個侍衛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尊貴的騎士大人，我叫做蘭尼，是位商人。為了躲避戰亂逃到這裏來的，原本聽說泰達米爾領是個安定的地方，就想到那裏避難。當到達那裏的時候才知道，那裏已近無法容納更多的人了，我們隻有往諾亞帝國的方向前進。”這個難民哭喪著臉，用一種悲慘的腔調說著這一路發生的事。
在說道泰達米爾領不在接受難民的時候，蕾歐娜明顯用眼睛瞪了一下雷茲，像是在責問他一般。雷茲隻有無奈的笑笑，他也想收留這些人，但是真那樣做的話怕是連已經安定下來的難民都不能照顧周全。更主要的是被人借機添油加醋一般就變成了他壯大意圖不軌，那時候威爾遜皇帝還不發兵收拾他？
這時他問道：“然後呢，你們怎麽會再這裏。從泰達米爾領出發的時候，你們不都領到了威爾遜陛下下令配發的糧食嗎？那些糧食足夠你們走出北荒才對。”
蘭尼說出了原因，他們從北荒要塞離開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但是在第二天的早晨，也就是昨天。他們遇上了一群強盜，這些強盜將他們的糧食全都搶走，還把他們都驅逐分散開。還好他們這四十人中有一位常年在諾亞帝國和北荒之間走動的人，帶著他們走上這條路一邊往邊界趕去，一邊希望能遇上商隊或者其他人謀求幫助。而那些武器都是一路上撿來的。
雷茲聽後感覺有些奇怪。在這個時間裏出現強盜這很正常，但是強盜隻搶糧食還將難民全數放走，這一點卻很異常了。更別說他們還能在路上撿到武器，雖然都是些破爛玩意沒有一點威脅性，但是也是說不通的。
這時候菲奧娜也過來了，看著眼前的難民。她讓正瞪著雷茲的蕾歐娜問問有什麽能幫得上這些難民的。
而這個蘭尼一聽能夠得到援助，心中是滿懷激動。
他說道：“求大人們給我們一點食物和錢財，蘭尼將來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蘭尼才說完，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說道：“不給。”說話之人正是雷茲，他瞄了一眼正要下令讓人分些食物給這些可憐人的蕾歐娜。後者已經把錢袋拿在手中，卻被他硬生生的叫住。她有些生氣的瞪著他，憤然說道：“這裏你說了不算。公主你的意思呢？”
菲歐娜有些疑惑的看著雷茲問道：“為什麽不給，說說你的道理。”
“這些難民本來就是為了躲避戰火才來到這裏，雖說是為了趕往帝國內部半路被強盜所劫，導致如此地步。但是該給的早已經給了，要是在這裏再授予他們了事錢財，那他們和乞丐有和區別。說來慚愧一個領主的治下出現強盜、乞丐之流本來是領主之過，但他們隻是避難之民要真拿了你的錢……”雷茲說完，對著菲歐娜搖搖頭。
他的這番話讓蕾歐娜有些吃驚，從沒想過這位新蠻王在政見上還有這樣獨樹一幟的看法。
她輕笑一聲，雙眼看著雷茲說道：“如此說道，你也是自認有過了？我可是記得領地治理無方可是會被削爵的，這裏又是盜賊又是乞丐的。按你的說法，你這算是自認有罪了！”
他可是早就料到了這個侍衛長會找麻煩，真是一個做事手比頭快的毛丫頭。他理了理身上的法師袍緩緩說道。
“這裏是北荒不錯，但是我的領地可是在泰達米爾領。要追究治理無方這個事，你還是先去看看我的領地。皇帝陛下可都是下令嘉獎過我，你可別亂說。”
“你這是狡辯……”蕾歐娜一隻手已經按在劍柄上，在她心中北荒可是一個整體，而蠻王就是北荒的統治者。這個雷茲果然不是個好人，真不知道前任蠻王為什麽會選擇他。
“這裏是北荒要塞的治理區。”他再次強調了界限的劃分。
非歐娜臉色有些不好，輕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爭論，讓人給了這個尋求幫助的蘭尼一些糧食和錢打發他走人。
她凝重的看了蕾歐娜一眼，轉身上馬往隊伍中心走去。
“雷茲大人，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她不希望雷茲和他最好的朋友關係如此僵硬，有些事對哈森人來說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但是對雷茲這個新蠻王來說應該有解決的機會。
看著雷茲跟著的那個落寞身影，這時候蕾歐娜才想起。這位公主才是這個北荒名義上的最高管理者。
“蘭尼你等等，剛才你說遇上了強盜。你還記得他們的相貌嗎？”蕾歐娜叫住那個難民。
這個蘭尼急忙對她說起那些盜賊……
“阿卡麗已經將昨天的事告訴我了，在我們將要去的峽穀中正的有人要伏擊我們？”菲歐娜對這雷茲說著。這時候整個隊伍再次動了起來，正往峽穀的方向前進。
他點點頭，輕聲說道：“一路上伏擊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但是……”
對剛才出現的那些難民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安，卻無法確定是什麽事。身邊唯一一個懂得軍事的人不在，他找個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菲奧娜見他低頭思索的樣子，心中生出一份寧靜。隻要他在身邊，她相信什麽都能過去，但是為了分擔一些憂慮。她向雷茲問道：“既然那些人能夠確定是帝國內部的人，通過那個峽穀又能代表什麽？依我看，倒是在北荒，你的地盤上比較安全。”
她想向雷茲分享一些東西，她怕現在不說以後想說的時候已經晚了。讓身邊的侍衛們隔開了一個十幾個馬身的空地出來，在圈子中心隻剩下三人。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還有一位就是阿卡麗。
這是在行軍路上有什麽不可透露的重要事件需要商量時的一個防禦陣型。騎兵部隊中也隻有皇家侍衛才會去學習和使用。
雷茲見狀心中嚇了一跳，嘿嘿笑道：“你可是帝國的公主，怎麽會說這樣的話。就算是你喜歡我也不能開這樣的玩笑，讓皇帝陛下知道了的話可是會……”他用手掌對著脖子做了一個劈砍的動作。
看著菲奧娜的表情，他懷疑這位帝國公主似乎發現了什麽。
果然，菲奧娜說道：“你真認為，這一段時間裏的所作所為真的蠻過了帝國的耳目？沒有父皇的默認，你和普朗克合作劫走帝國物資的事會輕易的了事？”
雷茲卻是哈哈一笑，憋著聲音說道：“公主，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為了防止這個菲奧娜是詐他，他做出一個當是在開玩笑般的反應。這樣的事可不能隨便承認。
“我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菲奧娜輕喝道，然後將頭放在雷茲的耳邊輕輕的說起這段時間來雷茲所做的一切。
雷茲這才相信了她的話，閉上雙眼，他需要好好想想現在到底是什麽一會事。難道從泰達米爾起，這些帝國頂層的大貴族們都隻是在玩弄他？還是威爾遜皇帝有什麽難言之隱？
菲奧娜接下來的話揭開了謎底，同時也讓他驚得久久不能說話。
她說道：“父皇會這樣做也是被逼無賴，上次將我送去與哈斯姻聯就是出於對國內的考慮，當然也有一部分是降低戰爭的損失。”
“國內？”雷茲隱隱抓到了重點。
“父皇表麵上還是生龍活虎，其實他的身體並不好。而幾位皇兄都是難成大器之人，他不想讓大權旁落這才讓我出嫁哈斯。如果我成為了哈斯的皇後，那時國內有什麽突變皇兄們也好有個靠山。最不濟也能保住皇位，幾位公爵大人都變了……”
“你是說皇帝陛下是特意讓我在泰達米爾領放手發展。這樣一來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出兵勤王……”
雷茲說道這裏，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菲奧娜，微張的口中一時發不出聲音。而後者有些難過的將頭轉開看著地上。兩人停下不前，整個隊伍也跟著停下。
雷茲內心中像是卷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要是一切都和菲奧娜所言，那這一切都是威爾遜皇帝的安排，這才是他一手導演的好戲。甚至連前往泰達米爾領擔任稅務官可能都是在皇帝陛下的安排中。
雷茲忍受這內心中的劇烈疼痛，臉上看不到如何表情。沉聲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在你將哈斯的軍隊擊敗的時候。”菲奧娜弱弱的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