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 鐵匠們的希望

  雷茲對機械這一塊完全算不上精通，跟布雷茨和多蘭在這方麵的知識相差太遠，所以他隻能知道一個大概。雷茲聽布雷茨和多蘭的介紹，似乎它們製作的是一個以蒸汽機動力來驅動，主要靠齒輪和各種滑輪組結合而成的東西。這個東西將被稱為蒸汽鍛造機，它能替代鐵匠揮舞鐵錘進行鍛打的過程，可以說就是將鐵匠在鍛造過程中最耗費力氣和精力的一個過程節省掉。


  在蒸汽鍛造機出現之前，鐵匠很多時候都要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才能擔任，手中的鐵錘不停地在鐵砧上敲打絕對是一個消耗體力的活，與之相比鍛造技術雖然仍然是最重要的，但是體力依舊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許多鐵匠到老以後隻能找到子侄和徒弟來為他們揮舞錘子，這需要非常默契的配合，並不能與自己揮舞鐵錘鍛造相比。


  現在有了這種機器，相信有許多世代為鐵匠的家庭會湧現出一批老鐵匠繼續出山工作，因為有了它，就不需要人力來揮舞錘子了。最關鍵的在於機器做工不會累，更不會因為勞累而讓揮錘的力量產生變化，變弱，這就可以讓鐵匠有許多可以操控的空間，因為每一次精確力量的捶打都是鍛造過程中無法回避的重要過程。


  基於蒸汽機製作出來的機械將不斷地湧現，給泰達米爾領，或者說給整個魔法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化，蒸汽鍛造機隻不過是第一件產物而已。蒸汽鍛造機將會大幅度增加泰達米爾領鐵匠們的工作效率，這是毋庸置疑的，更多基於蒸汽動力的機械將為泰達米爾領節省巨大的人力，同時增加大量的產品。有了它們，泰達米爾領的騰飛就要啟程了。


  為了給蒸汽機鋪路，雷茲在泰達米爾領組織了一個鐵匠聯盟。這個鐵匠聯盟幾乎一網打盡了泰達米爾領所有的鐵匠，因為他很明確地告訴那些鐵匠，如果不加入鐵匠聯盟的話，接下來的市場震動將會讓他們幹不下去。當然有鐵匠不願意加入什麽勞什子鐵匠聯盟的，這幾個鐵匠都是年輕力壯的，雷茲允許他們做出這種選擇。


  因為等蒸汽鍛造機出現以後，年輕力壯就不再是作為鐵匠最主要的條件之一了，在這個行當經驗豐富和技術將成為最主要的評判標準。這些年輕力壯的鐵匠們今後再也不能憑借他們體力和耐力上的優勢成為超越前輩的鐵匠了，除非他們也得到蒸汽鍛造機這樣的東西，或者他們自己發明一種全新而且有效的煉鋼方法，把鋼鐵的品質提升到一定高度。


  而這方麵他們很顯然也很難與雷茲競爭，多蘭在與布雷茨製造出蒸汽鍛造機的同時，他們也在煉鋼的方法上有了交流，當然多是多蘭在用理論方麵指導布雷茨，而布雷茨則是在實際的煉鋼經驗上與理論相印證。布雷茨從多蘭這裏獲得了理論上重大的飛躍，在過去他隻知道煉鋼的現象是怎麽發生的，這些現象也是鐵匠們在長久時間的工作中所觀察和目睹，並且當作經驗和方法流傳下去的“技能”。布雷茨從多蘭這裏獲得的卻是現象發生的原因，從根本上了解了鐵是怎麽變成鋼這種東西的。


  鐵和魔法元素都是元素，隻不過魔法元素很可能更為複雜，或者是某種已知元素的一種化合物形態。隻不過地球上的人們並沒有發現魔法元素，並且沒有對它進行應用，而相對地在其他元素上探究了巨大的進步。而在魔法世界則發現了魔法元素，並且以此大力發展起魔法文明，當聰明人們都跑去當魔法師研究魔法之後，魔法世界的科學文明自然就發展的比較低下。


  布雷茨在得到多蘭的傳授之後，他就搞清楚了自己過去一直觀察到的煉鋼、鍛冶現象到底是怎麽回事，並且一一驗證後發現確實用多蘭教給自己的那套東西確實可以解釋地通，因此他深深地被“科學”迷住了，他發現“科學”是一個毫不遜色於“魔法”的東西，科學也可以解釋許許多多現象。


  布雷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多蘭教成了一個地球迷，還以為這是某種新的可以解釋世界的知識，非常興奮。不過這些知識首先還是要應用在煉鋼上，這些知識被運用來煉鋼上絕對是對魔法世界煉鋼工藝的一個巨大提升。因為當魔法世界不需要科學知識來進行戰爭的時候，科學自然就發展速度緩慢，與之相比，地球世界的科學發展一直伴隨著戰爭的身影，和平和穩定是根本無法刺激科學發展的，隻有生存的壓力才能讓人的智慧集中起來研究，否則安逸穩定的生活隻會讓聰明人們都去吟詩作賦風花雪月而已。


  更堅韌強硬的鋼鐵，更高的產量也不會在麵對魔法師的時候產生多大的優勢，更好的克製方法是在護甲上畫上抗魔法陣，那可比提升煉鋼工藝和提升產量要便捷快速多了。現在的問題是，雷茲所在的諾亞帝國是大陸上魔法最興盛，魔法師最多的國家，再在這方麵進行提升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了，而如果用鋼鐵武裝起普通士兵，那麽對於諾亞帝國的提升則有著實際的意義。


  這樣的技術對一個國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此雷茲也對此進行了保密，劃出一個位於煤礦和鐵礦中間交通便利的區域來進行工業開發區的建設，將鐵匠們全家轉移到那個地方去，今後他將一步步地在那裏建設起一座圍繞鋼鐵興起的工業城，那裏也將成為泰達米爾領，這個雷茲不準備放手的領地發展的最大驅動力。


  雷茲開始接手泰達米爾領的建設時有不少人對他信心不足，畢竟一個過去隻不過是一個小法師的人物接手一個領地的建設很難讓人信服，甚至有人準備看他的好戲，因為有人跑到雷茲的麵前推銷他們自己，想在未來新蠻王的麵前展示一下才華。不過雷茲要的是把握泰達米爾領發展的方向，那些人卻是要求雷茲將某一個方麵，譬如農業、工業都交給他們處理，想要成為大包大攬的權臣，那是雷茲所不允許的。


  雷茲與他們的想法差異太大，雷茲想的是先讓泰達米爾領的行政機關——其實也就是雷茲和奈德麗的小家庭有足夠的錢財之後，再大大削減領民的稅收和供奉，減輕他們的負擔，再慢慢引導他們致富。領主就是這樣，領地上所有的東西連人都是他們的，但領主不能做的太過分，否則失去了人民的支持，領主自己也會成為孤家寡人，最後被推翻。


  雷茲自己覺得以父母對年幼子女的態度來對待領民是最好的，既要嚴厲的教育，也要溫和的鼓勵，不能虐待而要耐心地引導，這樣領民們也會像對父母一樣對領主充滿了崇敬，這樣的領主和領民的關係才是和睦健康的，領地才會蒸蒸日上，眾誌成城，哪怕遭遇強大的外敵入侵，也會在這種團結的力量下承受不了損失而退卻。


  雷茲想要自己把握泰達米爾領的發展之後，那些來自薦的“人才”們都想看這個沒有幫手的人會怎樣吃癟，處處碰壁，他們覺得雷茲沒有商量的人肯定什麽事都做不好。但領主在領地上有著巨大的權力，雷茲又是下一個“蠻王”，他的命令在泰達米爾領裏暢通無阻，他想要建一個工業城，想要組織鐵匠聯盟，那麽他就一定做得到，哪怕沒有人為他出謀劃策。


  雷茲暫時沒空去理其他的事物，一頭紮進鐵匠聯盟和工業城的事業裏，在他看來隻要這個工業城開始運轉之後，從它裏麵出產的產品肯定可以在領地上暢銷，同時吸引外麵的商人進來采購，而商人的到來又會帶來多樣的商品，同時也會順路帶走泰達米爾領民眾生產的產品，可以直接給泰達米爾領帶來繁榮。這是比其他領地事物更直接有效的促繁榮方式。


  加入鐵匠聯盟並遷移過來的鐵匠們原本是有怨言的，隻不過他們抵抗不了領主大人的意誌，那些不願意加入鐵匠聯盟的小夥子看似現在輕鬆自在，領主也沒有對他們進行什麽打擊報複，甚至因為其他鐵匠的離開而生意更好。但是加入遷移並加入鐵匠聯盟的鐵匠們自然是有眼力勁的，他們覺得違抗領主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並且是在領主大人說出不加入，將來的市場變化會讓他們幹不下去這種話之後。


  但是他們的怨言很快就不翼而飛了，哪怕他們仍然隻是住在臨時的房屋裏，給他們居住的大房子還在修建也是如此。新的工業城百廢待興，但是他們已經看到了希望，這一切隻是在他們接觸了蒸汽機和蒸汽鍛造機以後所產生的變化。


  加入鐵匠聯盟的鐵匠們在不停自動做工並且可以不停出力的機器麵前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因為這樣的機械毫無疑問將會讓他們依靠人力來生產的曆史產生巨大的變化，質量和產量必然是增加的，收入也必然是增加的，這就是實打實的，赤裸裸的“希望”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