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整治賽博朗2

  雷茲走進來之後看到這種場麵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他對卡西奧佩亞的感觀還是很不錯的，這個女人很懂得在什麽時候應該扮演什麽身份。在外人麵前她可以很自然地吩咐菲歐娜和希維爾，還有自己這個“主人”做這做那，擺足了公主的派頭，絕對不會因為真實的關係而露出破綻。然後到了私底下她又很懂得低下頭顱來做一個符合“女奴隸”身份的事情，像是替菲歐娜捶腿隻不過是小事罷了。


  雷茲走進房間裏來的時候手上拿著那把劍，平常他都是把東西放在臨時魔法袋裏帶進去的，隻不過這把劍是賽博朗所贈，他得讓盡可能多的人看到賽博朗向公主殿下送禮。所以雷茲才拿著劍直接走了進來，走到了菲歐娜的麵前。


  菲歐娜稍稍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雷茲，對他露出了笑容。這些天以來的壓力在這幾天裏不由得消散了不少，因為她不需要被人當成公主煩著，或者說像監禁一樣保護著。她除了大多數時間可以用公主的貼身護衛身份待在非常安全的公主寢宮裏以外，還可以在雷茲的陪同下四處逛逛，不至於悶得慌。


  菲歐娜這麽一放鬆下來，對於自己的公主身份更加不喜歡了，特別是擁有這個身份的人還要為了國家利益去嫁給一個不知道長什麽樣子，性格如何的敵國王子的時候。菲歐娜真的想幹脆讓卡西奧佩亞代替自己去當這個不幸的公主算了，隻可惜她不敢這麽做，而且卡西奧佩亞的奴隸標記雖然很隱蔽，但不代表沒有，不可能不穿幫的。


  隻不過能輕鬆一陣子就多輕鬆一陣子吧，菲歐娜現在就是抱著能鬆口氣就多鬆口氣的心態過日子。並且，她也為自己的心靈找到了一個歸宿，那就是雷茲，這個不知道自己是公主的情況下還一路上竭力保護自己一直到達北荒要塞的法師。菲歐娜真的不知道如果沒有雷茲的話，自己現在還有沒有命在，而就算有命在，自己現在的心情又會是如何？

  反正不可能有目前這麽輕鬆的吧。


  菲歐娜嬌憨地笑著對雷茲伸出了雙手，身為一個少女，她在被公主身份所束縛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表情來，她的舉止神態都要符合公主的禮儀。隻不過菲歐娜畢竟還是個喜歡劍術的劍客，她對於能隨便伸懶腰，隨便把腳亂放，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也沒關係的生活更感興趣。


  過去她所有的端莊形象其實都是一種條件反射下所必須做出的反應罷了，隻要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她就會條件反射地進入公主的角色，然後一直保持著公主的風範。現在把自己的公主身份卸給卡西奧佩亞承擔之後，她除了有時候要指點幾下卡西奧佩亞讓她演得更像一個公主以外，就輕鬆多了，可以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也沒關係，因為她現在是一個女護衛罷了，沒有人會嚴格要求她。


  於是雷茲看到的菲歐娜就是這麽一副慵懶的形象，雷茲麵對她伸出的雙手隻能也環抱住了他。說實話雷茲在這種時候總是會忘記她的公主身份，因為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有了這樣的想法，雷茲就對菲歐娜比較自然，不會在她的麵前戰戰兢兢的。


  卡西奧佩亞乖巧地退到一旁，看著雷茲和菲歐娜甜甜蜜蜜地擁抱到一起，掩著嘴笑。這些天來她的心情也平複了很多，因為她發現自己的主人其實很好相處，他既沒有對自己提出各種要求，也沒有讓自己做什麽為難的事情，讓因為假扮公主而心裏忐忑的卡西奧佩亞安心了不少。


  更難能可貴的是，卡西奧佩亞發現菲歐娜公主也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她在有人的時候就規規矩矩地站在自己的身後，當自己表演出自己所想象的一個公主所必須的威嚴和傲氣時她也會非常配合，哪怕是訓斥兩句，事後也沒有任何對自己進行追究的意思。


  有了這樣的公主，卡西奧佩亞為她捶腿捏肩都是非常心甘情願的，有時候興致起來，菲歐娜公主還會跟她說一些她自己的事情，比如為什麽不想當這個公主啦之類的事情，讓卡西奧佩亞知道了這次事情的緣由。在卡西奧佩亞的心裏，她其實對於嫁給一個王子並無反感，隻不過當這個王子是敵國的王子，嫁過去有很大可能會被當作人質時，這種不反感的狀況就會變成非常抵觸了。


  卡西奧佩亞雖然是個奴隸，但那本就不是她的錯，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就被父母賣掉了，然後因為長相不錯身材窈窕，所以就被奴隸販子養了起來，準備今後賣個大價錢。因此卡西奧佩亞不像許多女奴隸那樣早早地就遭到侵犯，她到現在仍是完璧，因此盡管渺茫，對愛情她仍然抱著少女的遐想。


  之前要被賣的時候，那個粗魯的梅爾讓卡西奧佩亞有些膽戰心驚，雖然不敢表現出來，但其實她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寧願選擇那個肥胖的商人羅賓，隻不過她要擔心羅賓的現有妻子罷了。然後她的命運又神奇地發生了轉彎，從羅賓的手裏變成禮物送到了雷茲的手上。對於年輕的法師，卡西奧佩亞自然更加滿意，因為她原本的期望值就不高，不要粗暴、不要太老、不要怪異就行了，而雷茲顯然看起來是一個年輕有為的法師，如果能順利地當他的一個姬妾也算是不差的結果了。


  奴隸的命運原本就應該是這樣，想躍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可以保留，但別太當真，因為真正的現實會給你重重的一巴掌打醒。卡西奧佩亞已經是幸運的，她在奴隸販子的調教下學會了表演，公主這樣的角色其實和高傲的大小姐之類的角色差距不是太大，因此卡西奧佩亞裝扮起來還有模有樣的。


  原本卡西奧佩亞覺得如果自己的命運就是做一個替身死去也沒有關係，卻沒有想到在那把匕首刺過來的時候自己居然擋住了，然後第二次刺向自己的匕首竟然沒能刺進自己的胸口，自己活了下來。覺得是撿了一條命的卡西奧佩亞在那一刻在心裏其實產生了細微但關鍵的改變，因為差點就死去的經曆，她自我意識裏奴隸的那層負擔減輕了很多。


  摒棄了大部分身為奴隸的意識，卡西奧佩亞的心態就輕鬆了很多，即使是麵對自己的主人和麵對真正的公主也不會戰戰兢兢害怕行歪踏錯了，這樣反而讓她假扮公主的表演更加自然。雷茲、菲歐娜和希維爾對她這個公主的替身也比較滿意，如果不是她的大腿內側留有奴隸印記的話，真有把她當作菲歐娜公主送給哈斯王國的想法。


  每天夜裏躺在從未體驗過的舒適大床，卡西奧佩亞總要告訴自己這樣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但她真的不想過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嗎？問自己的心，卡西奧佩亞的答案是“想過”。從沒有吃過什麽好東西，穿過什麽好衣服的卡西奧佩亞當然想要過這種生活。


  她想過怎麽讓自己的這種生活持續下來，思來想去她隻能把視線放在正和公主擁抱著的那個男人身上，法師雷茲，她的主人。這些天過去從未接觸過法師的她已經見識了法師的神奇，從她的主人手裏仿佛可以變出任何東西，很多都是精美的飲食，手一翻就有了。卡西奧佩亞當時還小心地手握著一塊香氣撲鼻的蛋糕小心地對雷茲問道：


  “主人，這是您變幻出來的幻影嗎？”


  當時這個問話讓雷茲和菲歐娜都笑了起來，但雷茲還是向她解釋了，這些東西是法師用特殊的方法保存起來的，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而不是什麽假的幻影。當時雷茲還對卡西奧佩亞解釋說這種長時間保存東西的本事很少有法師會，但他就屬於其中一名。


  當時那個香氣撲鼻的蛋糕已經進了卡西奧佩亞的肚子裏，之後還有各種好吃好喝的，凡是菲歐娜公主和希維爾長官有份的她也有份，當然量要少一點。盡管這樣卡西奧佩亞已經很滿足了，甚至還偷偷對雷茲說可以不用給自己留，她的好意是讓自己的主人不用為自己破費太多，畢竟她親眼所見那些精美的飲食就連公主殿下看到都要雙眼放光，也說過在皇宮裏吃不到這麽好吃的，因此它們的價格不昂貴才怪。


  但雷茲不以為意地拒絕了卡西奧佩亞的好意，她還記得當時雷茲說他不差這幾個錢，那種視金錢如無物的豪氣讓卡西奧佩亞心尖打顫。有時候卡西奧佩亞甚至會想，如果自己再這麽吃喝主人提供的飲食下去，會不會自己今後吃喝下去的金幣就會超過自己被賣時候的價錢呢？

  雷茲在一旁根本不知道卡西奧佩亞這時候的心理活動，他親了半閉著眼睛的菲歐娜一口，把那把劍拿到她的麵前笑著說道：“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禮物，是一個冤大頭送的，不管你喜不喜歡這把劍，你都是不喜歡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