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86 章】 搭訕
當雷茲剛把毛衣穿出來的時候，他可以看到翰波克子爵都把視線放在他的毛衣上有一會兒，然後不著頭腦地說了一句：“看起來北荒應該是很冷的吧。”雷茲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穿高領毛衣的事情，其實魔法世界確實沒有這種設計，因為與其把毛衣做成這種樣式，這種編織方法是很高難度的，圍上一條圍巾不是更省事麽？因此雷茲的高領毛衣顯然非常醒目。
第二天的要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餐時間的，持續整個下午的香料烤肉宴會上非常熱鬧，賓客們都被翰波克子爵的慷慨大方感到震驚。在安排的20個烤肉架旁圍著不少人，但是當然更多的人是矜持地坐在莊園的各個角落，等著烤肉架旁的廚子們主動給他們端上香噴噴的香料烤肉，哪怕香料烤肉的香氣已經漾滿了整個莊園的各個角落，就連他們說話的時候都不得不吞咽口水，這些人也要堅持自己的形象。
雷茲先在散布成方形將賓客們圍在中間的20具烤肉架旁巡遊了一下，這其中有5具烤肉架是雷茲建議並“設計”的，下麵是炭火而上麵是一整塊內凹的平整鐵板，鐵板上被打磨的很光滑，澆上油之後放上新鮮的肉，吱吱作響。雷茲這所謂的“設計”自然是從地球世界學來的方法，他有多麽希望全部的烤肉架都用他的“設計”啊，因為這樣烤出來的肉不容易焦，唯一的缺點就是比較費油，也比明火烤肉來得慢，也不會吃出一嘴的碳味。
但翰波克子爵不敢太冒險，畢竟大家都是吃明火烤肉比較多，有些人就喜歡那種味道，所以隻允許雷茲在5具烤肉架上試驗，而且雷茲自己承擔了烤肉架的製造和食用油的支出。雷茲賺了翰波克這麽多金幣，所以這些支出也就無所謂了。
雷茲在“鐵板烤肉”的旁邊指點了一下不太敢往上麵灑香料的烤肉師傅們，他拿起麻辣和胡椒粉使勁地灑，讓師傅們知道了什麽叫豪氣。這些師傅當然是被翰波克子爵為了省錢而私下叮囑過盡量少用香料，但是雷茲怎麽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他為了賺錢而且整個宴會的成功，自然是使勁灑香料，在他的帶動下也讓那些師傅灑得大膽了些，雖然不可能像雷茲那樣不當錢地灑上一層，至少也能在烤肉上麵灑得肉眼可見。
這樣“重口味”的香料烤肉才能給賓客們帶來堪稱回憶的滋味嘛。
指點完畢，見吃烤肉的賓客們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雷茲才開始在賓客群中遊蕩，朝剛才第一個躍入他眼簾的女孩子走過去。雷茲看到她和別的女生聊了一會兒之後就無聊的坐在那，於是趁機會直接走了過去。
“我可以坐這嗎？”雷茲指著她旁邊的椅子微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
雷茲欣然坐了下來，卻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卻比他先開口：“你這件衣服的設計很有趣。”
雷茲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高領毛衣，便裝作一副認真的樣子說：“是啊，今晚我吸引你們注意力就全靠它了。”
女孩子捂住嘴咯咯笑了起來，覺得雷茲蠻有趣的，便主動介紹起了自己：“我叫琳賽·科西斯，科西斯男爵的二女兒。看樣子你是一名法師？”
“是的，一名普通的法師，我叫雷茲。你練過舞蹈吧？”
琳賽抽出右手攏了下發絲說：“眼力不錯哦，我一直在練的。”
“練過舞蹈的人氣質很特殊，很容易看出來，你的氣質就很好。期待欣賞到你表演的那一天。”
琳賽好看地笑了：“那你就等到那一天吧。”
雷茲一副苦惱的臉說道：“可惜等到看你跳舞的那一天可能要很久，所以今天晚上不能錯過機會。鑒於你這麽美麗，今晚請你跳舞的人可能會排成一列長隊，我先向你預定一曲，如何，可以嗎？”
雷茲這種拐彎的讚美讓琳賽聽慣了沒新意的讚美的耳朵感到了新鮮，並且今晚本來就是年輕人們相互結識的機會，琳賽也是如此，她不過是個小男爵的二女兒，法師是完全配得上她的身份，並且雷茲打扮得體談吐幽默，所以她對雷茲並無惡感，反倒有些開心。
“嗯……”琳賽假裝矜持了一下，然後說：“好吧。”
雷茲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太好了，到時候你裝作不認識我，別人一定想不到我能邀請到你，到時候好好讓他們吃一驚。”
琳賽捂住嘴笑：“我的朋友都看到你坐在這兒，知道我們已經認識了，你還要我裝作不認識你，可能不會有人相信的呢。”
雷茲笑著說：“沒事，今晚我把衣服換一件他們就又都不認識我了，因為我發現大家對我衣服的關注比我的臉更多。”
琳賽笑個不停，橫了雷茲一眼道：“你的衣服確實很吸引人的眼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設計，但要是你換了衣服之後我今晚也不認識你了怎麽辦？”
雷茲一聽立刻側身把臉對著她湊過去笑眯眯的說：“也對，那你趕緊趁現在多看我幾眼。”
琳賽瞥了眼雷茲整個人就笑的直發抖，從裙擺到發梢都在顫，隻能伸出一根食指把雷茲的臉推開，免得自己繼續失態。雷茲當然趁機又坐了回去，他不可能賴在原地，琳賽笑起來的時候原本不怎麽顯眼的胸部也顫巍巍的一起抖動了起來，讓雷茲身上的血液也沸騰了一下。
琳賽在雷茲的眼裏其實算是美麗的，但是貴族的審美更欣賞略帶豐腴的女性，而琳賽因為有運動而小腿很細，皮膚細致緊繃，加上舞蹈帶給她形體上的雕塑，身材要比其他貴族女性瘦，又沒有什麽驚人的家世，自然不算受歡迎。說起來翰波克子爵的小女兒卡特琳娜也是屬於這一類型的，因此才不怎麽受貴族青年的喜愛。
不過並不是完全如此，有雷茲這種膽子的當然不止一個，和他審美一樣的也不是沒有。早在雷茲來這裏之前，也是有男生先跟琳賽結識過了的，還對她很有好感。所以當看到琳賽被雷茲逗得很開心的時候，那個青年就堆起笑容，邁起大步走了過來。
“嘿，琳賽，你們談了什麽，笑的這麽開心呢。”
雷茲見到來人一身合體的淡紫色小禮服，氣度有些貴族子弟的模樣，便站了起來，主動打招呼：“你好，我是雷茲。”
“我是特裏，你好。”
特裏的眼睛很毒辣，他一下子看出來雷茲並不是什麽背景深厚或實力強勁的法師，因為雷茲的衣著在他的眼中是“散漫”的表現，這種奇怪的衣服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愛怎麽穿就怎麽穿，隻顧得上搶眼球，卻不是用衣服襯托出自己的氣質和形象，顯然沒有長期服務於家庭的服飾顧問，也沒有讓宴會後別人也記得他的計劃。
應該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鄉巴佬吧。特裏在心裏暗暗腹誹著，臉上卻半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反而熱情的跟雷茲握手。
和特裏寒暄了一句，雷茲就不想在這兒待著了，他今晚還要去認識其他的人呢。不過雷茲又把自己的臉在琳賽麵前晃悠了一下，繼續開玩笑說：“別忘了我啊。”惹得琳賽隻能咳嗽幾聲強壓下笑意。特裏的笑容稍稍崩潰了一下，還好雷茲直接轉身離開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插進兩人間聽不懂的對話裏去。
雷茲本來就不想在琳賽身邊待太久，他主動來認識琳賽固然是因為她漂亮，更大的原因則是認識人以及拓寬自己的交際範圍。特裏來的正好，他離開的不著痕跡。
走出幾步後雷茲又回頭看了一眼，特裏已經坐下了，而琳賽的目光還跟隨著雷茲，看到雷茲回頭，略略垂下了些眼瞼，隻有臉上還殘留著一些笑過的痕跡。
雷茲從琳賽身邊離開後又大膽地坐到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少女旁邊，笑著打了個招呼：“嗨，我叫雷茲。”
少女偏著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我不認識你。”
雷茲感覺到對方語氣裏的疏遠，便順著她的話說：“是啊，這裏的人我在來這之前也不認識幾個。”
“哦。”
少女眯著眼睛又回到了用下巴壓手背的狀態，看起來就像隻懶洋洋的母貓。雷茲感覺到對方沒有談話的興趣，便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她，判斷這是一個和琳賽一樣屬於不怎麽熱門的女性，不過雷茲今晚的目標就是她們。當然不是獵豔，而是一種結識新朋友的手段。
一般來說來到這樣的宴會裏無人問津是很尷尬的一件事情，但有些人確實屬於“不速之客”和“額外的賓客”，這個少女應該就是被父兄之類的人強帶過來認識“上流社會”的一員，原本她的父兄或許就是地位比較低微，但是與翰波克子爵有某種關係所以收到了邀請，然後得知了這次不是限定賓客的宴會而是開放式的宴會，所以就帶了家裏還沒有婚嫁對象的女兒過來，期望她自己物色一個男人，或有合適的男人物色到她。
但是到了宴會裏之後就發現男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一部分要麽美麗，要麽家世出眾，要麽彼此認識的女性那裏，而像她這樣不起眼的女性就隻能待在一旁無人問津，過了一段時間的自怨自艾後就生起了悶氣，或者說“自暴自棄”，真的有人過來打招呼也不給好臉色了。但其實她真的不樂意跟人交流了嗎？卻不見得，隻不過那滿肚子自憐自艾的情緒還沒有散掉，隻要稍微纏著聊上幾句，這種因為情緒不好而帶來的阻礙就會消失不見。
雷茲的計劃本來就是今晚都找這樣的女孩子認識，這是從雷茲的整個經營理念上考慮才定下的策略。這個理念就是等別人來求。
魔法世界裏幾乎所有商人經商都是推銷，除非掌握了壟斷商品的商人才會有等別人來求的時候，但是這樣的商人寥寥無幾，因為一旦你壟斷了，你的小命也就沒有保障了。雷茲不是要壟斷，而是不把自己當商人，反以法師之名行商人之實，絕對不上門推銷的。這一次翰波克子爵是破例，但一開始至少也是因為花生酥的點心才被先找上門的。
既然絕不上門推銷那就用“軟廣告”的方法，雷茲結識這些身份不高家世不強的少女，為的就是先在非貴族和小貴族的範圍內宣揚自己的名號，畢竟“認識翰波克子爵那場絕倫宴會的操辦者”不大會在身份足夠的人們嘴裏說出來，而換做身份低一些的人們他們就會以此為談資。等到他們想要辦宴會的時候，雷茲就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幫忙，為他們弄來價格不算高他們可以承受，但是新奇罕見的食品或者其他的什麽，為他們的宴會增添色彩。
而身份足夠的人們或許不會模仿翰波克子爵上出現過的招數，但像這些小貴族或者略有些地位的“社會名流”們，卻根本不介意效仿，甚至以可以效仿為榮，所以雷茲並不擔心不會出現第二次“香料烤肉”宴。
要與這些人扯上關係，最好的方法還是找這些女人，她們本來就是這場宴會的配角，雷茲不必花費多少功夫就能搭上。翰波克子爵不可能將自己的卡特琳娜當成配角，所以他發出的請帖更多的是在那些有未婚男子的家庭，絕不會特意發到那些沒有未婚男子隻有未婚女子的家庭，免得她們來了搶風頭。但由於之前的安排寫的太好，所有賓客都受邀前來了。本來翰波克就是按照可以接待的極限數字來安排，原本還想著如果有人沒有來就能準備得少一點，結果原本就是極限數字的賓客，又多出了不少不速之客，讓翰波克子爵頭很大，不得不弄出了香料烤肉宴這麽奢侈的東西。
雷茲不指望大家都努力地消費烤肉，但他希望可以在小貴族和“社會名流”們想要辦宴會的時候可以想到雷茲，然後他“雪中送炭”，這樣大家就能成為朋友，把事情變成友誼而不是赤`裸裸的交易。與之相反，雷茲如果向大貴族們上門努力推銷自己的貨物，即使因為貨物確實很好，也難免會遭遇壓價和輕視，就算用上了也隻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等大貴族們看到小貴族的宴會都弄的那麽好，然後重視雷茲，把他當重要人物來看的有趣。
因此，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少女旁邊，雷茲繼續問道：“你不想吃點什麽嗎？”
“我不愛吃烤肉。”
少女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雷茲得到對方的回應就知道有戲，因此繼續跟她說話：“你吃的應該是普通的烤肉吧，今天有另一種不一樣方式的烤肉，相信你絕對沒有吃過。看那邊就是。”
少女隨著雷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大堆人圍著烤肉爐等待著，當然大多數都是地位比較低的那些賓客，他們大多是為了別人拿的，和坐著等吃的那些涇渭分明。少女不禁撇了撇嘴，她的心裏想著總不能自己跟那些人一起擠著拿東西吃吧，雖然在人堆中也有女孩子的身影，但是她們的歲數要麽比較小，大家不會對她們擠在裏麵有什麽感想。此外有一些和少女的年齡相當的女性也混在裏麵，但她們都有伴不說，大家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會覺得她們教養不夠好。
少女其實肚子餓了，香料的香氣也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嗅覺，也讓她的口水不斷地分泌著，她現在其實已經積攢了小半口口水，隻不過不想在這個男子的麵前有咽口水的動作，所以盡量不多說話。並且她自己雖然不想自己去，但還是希望這個男性可以為自己弄一些烤肉過來，隻不過她是絕對不會開口的，隻能在心裏盼望對方能自行領會她的意思了。
“不想過去。”少女如此說著。
不過雷茲並沒有如她的意直接去幫她拿烤肉，而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地雙手一翻，拿出來了兩個杯子，然後遞給她一個。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然後看著雷茲手有是一翻，然後她的眼前就憑空出現了一個昂貴的琉璃瓶子，外麵的花紋讓她覺得很奇特，絕對不會是什麽便宜的東西，黑乎乎的裏麵裝著不知道是什麽飲品。
雷茲咕咚咕咚地在她的杯子裏倒上一杯黑乎乎的液體，那液體非常可怕，竟然會自己冒氣泡，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並且鐵杯子拿在手上那液體倒進來之後立刻就變得異常冰冷起來，少女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頭。雷茲知道對方絕對不可能見識過可樂，所以也在自己的杯子裏倒上了一杯，依舊是氣泡冒地吱吱作響。
雷茲假裝左右看了看，然後才把手上的瓶子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接著用手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對方的杯子：“這個東西可別告訴別人。”然後就放到嘴邊大大喝了一口，可樂的滋味他第一次品嚐的時候也有些不習慣，但是習慣之後就成了一種喝個不停的如同酒精、煙草等嗜好品一樣的飲品。
少女看了看雷茲，覺得這個法師有點摸不透，從昂貴的琉璃瓶裏倒出來的飲品至少不會是毒藥吧，對方也喝了那麽大一口，並且也沒有不適的樣子。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這個真的可以喝？”
雷茲不說話，隻是做了個請的動作。少女拿起杯子放到嘴邊，緊緊盯著杯子裏的黑色液體，因為是白天，所以那些不斷攀附在杯子內沿以及升到水麵裂開的氣泡讓少女感到困惑，裏麵什麽都沒有，為什麽會自己冒泡呢？法師的飲料真是奇怪。那些稍微靠近一點嘴唇少女就感到了一點麻麻的感覺，等液體稍稍入口一點點，她先是感到了冰冷，然後第二個感覺才是甜甜的。
第一口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是感覺並不算太壞，除了那些液體仍舊會在自己的舌頭上冒泡弄得她的最裏麵麻麻的，少女喊著一口可樂不敢咽下去。雷茲示意她喝下去沒事，於是少女喝了下去，然後就有了第二口和第三口，很快她就適應了這種飲料，並且覺得很好喝。
“怎麽樣？這東西不錯吧？”
“是的，很不錯的東西，我可以再多喝一點嗎？哦，對不起，我叫婕熙。”
“當然可以，”雷茲在她的杯子裏麵又倒上了一些可樂：“我是雷茲，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一個法師。”
“是的，我知道你是。這種飲料是法師們才喝的嗎？真好喝。”婕熙顯然已經從自怨自艾中走出來了，有一個人陪她說話還給她好喝的，她至少覺得自己不是在這個宴會上什麽都不是了。
雷茲神神秘秘地說道：“這種飲品很多法師都不知道，隻有我有，確實很好喝，我怕告訴了大家會把我的存貨都喝光呢，可要替我保密啊。”
婕熙連連點頭，也進入了狀態，正色對雷茲保證道：“我一定不說出去。”
雷茲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拿出了幾塊烤得鬆脆的餅幹給婕熙：“你先吃這個吧，我去幫你拿一些不一樣的烤肉來。”
婕熙笑著點點頭，然後看著雷茲的背影離開，覺得這場宴會開始變得美好起來。當然她也是之前的琳賽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屬於比較符合雷茲審美觀的那種，所以雷茲才會主動上來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