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3 章】 稅務官任命的背後
雷茲走後樂隊和仆從都離開了，隻留下了奈德麗、泰達米爾和赫曼子爵三個人。赫曼子爵向泰達米爾說起了稅收官的事：“很奇怪，上次那個稅務官自己走掉之後，據說已經被軍隊解職了，賽博朗也從來沒有填補一個新稅務官的想法，反正你也知道，從你這裏收不到稅，他自然有辦法從其他的地方填補上去，隻要數字看得過去，帝國也不會真的追究。”
泰達米爾聽到這裏臉有些黑，這其中的轉嫁關係他當然知道，自己不繳交易稅，那個賽博朗就會對北荒的其他平民多壓榨一點，然後一部分留給他自己，一部分上繳帝國當做是自己繳的交易稅。但泰達米爾並不認為自己做得有錯，因為哪怕自己真的繳了交易稅，賽博朗也不會降低壓榨，他隻會把多出來的部分全留給自己而已。而如果這部分錢不繳，泰達米爾還可以為那些平民做一些事，在他們需要救濟的時候慷慨解囊，既回饋了他們，也提升了聲望。
“那這個新的稅務官是怎麽回事？”
赫曼子爵表示不清楚：“消息還是今天才到的，我以為這個法師是他特意安排過來給你見一麵的呢，所以邀請了他參加晚宴。結果看樣子就連這個法師自己都不知道賽博朗將他任命為稅務官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真是有趣。以上一個稅務官的下場來看，我猜這個家夥應該是得罪賽博朗了，所以送到你那邊借你的態度‘處理’掉他。反正他也知道從你那兒收不到一分錢，幹脆就拿來處理不對路的人，收不到稅的話就有光明正大的除職理由了。”
泰達米爾的臉色更黑了，不論自己接受不接受對賽博朗都有利，他對於自己被賽博朗這樣的人利用卻毫無辦法感到惱怒。“這個該死的蛀蟲，真想一下子捏扁他！”
奈德麗在一旁玩著已經被她的手捂溫了的水晶馬，一邊聽著父親與赫曼的談話，想到那個光頭法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泰達米爾尚且如此，雷茲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不僅時刻想著自己在地球世界上的那份魔術師工作，而且還在為這個世界的事情煩惱，這樣的感覺讓他根本開心不起來。睡在床上的時候，雷茲覺得自己過去一直都是過著平淡的日子，不開心的時候也有，但也有快樂的時光，還沒有像現在這麽煩惱過。
過去他想的事情比較簡單，而現在他不得不牽掛著那個地球世界，因為那裏留給了他太好的印象，優渥的生活讓他迷戀，而且那麽高的魔法元素濃度，真是一個法師們最好的生活場所，真想一直生活在地球世界啊。
可惜雷茲知道自己的根還是在這個世界，他不可能放棄地球世界的生活，但魔法世界的生活更是他無法割舍的，哪怕這裏的生活條件與地球世界比起來差距巨大，但他還是在魔法世界裏覺得自在，在地球世界的一個半月無法讓他全身心地融入進去。
臨睡前，雷茲決定了目前最緊迫的事情就是向賽博朗推辭掉那個稅務官的工作，誰都看得出來那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辦成了得罪蠻王泰達米爾，得罪了泰達米爾他還想在北荒混嗎？而辦不成就給了賽博朗把柄，隨時要把他軍隊裏的職位解除都可以。雖然雷茲現在已經看不上軍隊裏的職務了，但要離開也不是這個時候，他需要更高的身份，例如中級魔力學院畢業生的身份，那樣他就可以有更好的發展了。
其次他必須找個時間回地球世界一趟，不論如何，不能突然消失一段時間，把自己花一個半月打下來的根基都毀掉了。
第二天起床後，雷茲趕到赫曼城裏的校場，查森正在集合士兵，士兵們昨晚好好地在赫曼城裏放鬆了一把，有些人還帶著宿醉的樣子，有些人則睡眼惺忪，但也有一部分容光煥發喜笑顏開的樣子。集合了士兵後查森中隊帶著赫曼子爵借的推車把一部分輕傷員拉走，也要去原來那個村莊裝載戰死者的屍體。而跟隨他們而來的幸存平民和俘虜則留給赫曼城處理，等北荒要塞派人來赫曼城提審，也免得帶上俘虜會有盜賊來營救，打一場不值得。
一路上風平浪靜，回到北荒要塞後盜賊團洗村的事情根本沒有引起什麽波瀾，這種事近些年在北荒發生的太多了，隻是洗村的地點居然那麽靠近赫曼城這一項值得注意。雷茲被上報了12個殺敵數，對一個法師來說，對付沒有抗法術裝備的普通盜賊，這個戰績也就是一般。當然，同隊的另一個法師也沒有幫雷茲強調他第一波就是遇到三個手持抗法術盾牌的盜賊，雷茲則是懶得說，他還忙著去找賽博朗呢。
“賽博朗書記官，我聽說你推薦了我去擔任收取泰達米爾交易稅的稅務官？”
賽博朗見到雷茲的時候臉上表情顯然說明了他已經預料到雷茲要過來找他，所以他用一個自信滿滿的微笑接待了雷茲：“是的，你看我對你不錯吧，這是一次提拔。”
雷茲對於這種虛偽的談話沒有興趣，直接說道：“感謝你，但是我不想要這個任命，所以請你收回吧。”
“為什麽？或許你不知道吧，擔任稅務官可是能按比例從所得稅款中抽成的喲。”
“可是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從泰達米爾的手中收到一分錢。”
“雷茲，雷茲，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很遺憾我竟然看到一個這麽沒有自信的年輕人。沒錯，上一個稅務官是失敗了，也被軍隊解職了，但這並不代表你不能成功啊，你應該嚐試一下。”
“要是我拒絕任命呢？”
“拒絕？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裏是軍隊，軍隊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你身為軍隊的一員，沒有拒絕的權力。”
“好了，我們不要繞圈子了，我不想做什麽稅務官，開出你的條件吧。”
賽博朗露出了勝利的表情，然後伸手讓雷茲坐下，自己卻站了起來，向前踱了兩步後回頭盯著雷茲說道：“聽說你在省親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好事是嗎？嗬嗬，連法杖都有了，對於一個低級戰鬥法師來說，靠薪金可是買不起法杖的呢。給我說說這事吧。”
“我想這與你沒有關係吧，書記官。”
“沒什麽，我隻是羨慕你的好運氣而已。想想看，要不是這十五天的假期，你也得不到這麽大的好處吧。你看，我們是朋友吧，現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咳，帝都裏的一位大人物的孩子要過誕辰日，但是我手上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禮物，所以……如果你有什麽好東西的話，或許我可以向你買下來。那樣的話，稅務官的任命咱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賽博朗這其實跟光明正大地索賄沒什麽兩樣了，用威脅來逼迫對方行賄，這一手他玩得很溜。上一個跑掉的稅務官其實是比較麻煩，所以被賽博朗打發到泰達米爾那裏去，沒想到效果那麽好，因此賽博朗就一直期待著用泰達米爾的交易稅做文章，這一次直接落到了雷茲的頭上。像這種事簡直就是無本生意，沒有機會賽博朗也要創造出機會來，甚至提前都沒有先向雷茲提起過，也不是被拒絕後才使用這種策略。賽博朗直接就是先威脅後索賄，根本無所顧忌。
雷茲心裏憤怒的情緒在翻滾著，他不停地權衡著這件事的利弊。他很想要拒絕賽博朗，因為這不是他做人的原則。做人地位可以低下，但是人格不能低下，如果向這種卑劣的人渣屈服，隻會助長他的氣焰，而且有一次絕對會有下一次，認了一次就會認第二次。否則第二次不認的話，第一次又何必屈服？
可是雷茲又想答應賽博朗，因為他無非就是想要一些魔法水晶而已，對於從地球世界裝了一臨時魔法袋魔法水晶的雷茲來說，那根本不算什麽。因為大家對價值的判定不同，所以就跟雷茲隨時就送給奈德麗一樽小水晶馬一樣，他也完全可以丟給賽博朗一個小水晶飾品，然後把這件事推掉，花費很低的價錢解決了一個麻煩。
這是到底要省麻煩還是堅持原則的心理鬥爭。最後思來想去，雷茲覺得如果賽博朗沒有用稅務官的事情來脅迫他，或許他可以接受直接向賽博朗行賄來謀求一些自由行動的權力，但不是在他先威脅後索賄的情況下。更何況雷茲想通了一個後果，即使他因此被軍隊解職，雖然在職業生涯上會留下一些汙點，但是對與已經“發財”了的雷茲來說，他完全可以不要這份薪水和津貼，趁著解職的機會去中級魔力學院繼續進修，今後換個地方就職不也一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