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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冷戰來的太突然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臉上的拒絕,不想自討沒趣,蕭靖鐸最終沒再說什麽,鬆開手,放我回了房間。


  而當我抱膝坐在床上的時候,還覺得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劇情急轉直下,簡直像是一場情節跌宕起伏的鬧劇,每一個信息每一個讓我們爭吵到針鋒相對的問題,乍一聽起來都覺得那麽啼笑皆非。


  ——然而我卻笑不出來。


  我不知道原本好好的氣氛好好的事情,怎麽就忽然間急轉直下到了現在的地步,我甚至有點後悔,後悔如果那時候不接秦慕雨的電話,或許今晚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頹然、懊惱、後悔、無力、煩躁……這些情緒輪著番一遍又一遍不斷敲打撞擊著我的神經,我懊喪地後腦磕在床頭上,有那麽一瞬間,真是恨不得就這麽把自己磕死算了。


  我和秦慕雨的事情……蕭靖鐸對這整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幾乎每一個出發點都是為我好……他不讓我知道,因為怕我知道了更加困擾,我不能怪他,可是我也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原諒他,因為我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他所做的一切。


  即使是為我好,即使他也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可我卻也意識到,他的城府之深,是我所難以想象的。


  我不能說這樣不好,隻是這樣讓我覺得有點說不出的隱隱的害怕。


  可是到底在害怕什麽,我卻又說不出來……


  還有秦慕雨……


  他知道這些事情嗎?是從來不關注各類媒體,還是已經知道了卻也閉口不談?


  他是更加冤枉的受害者,幫我驅鬼,卻被搬上了報紙頭條被非議杜撰,我該向他道歉,可是道歉之後,鴿血石的事情,我要怎麽跟他交代?


  我對他有深深的愧疚,可是,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我還有機會能補償他什麽嗎?


  還有,如果以後真的為了避嫌而跟他劃清幹係,唐鎮的事情,我又該怎麽辦……


  一團亂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房門被蕭靖鐸從外麵敲響的時候,外麵天光已經大亮,而我因為睡姿太過詭異,渾身都酸疼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


  我去開門,門外男人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休閑西裝,看著我蓬頭垢麵,幾乎要成為看見我後的條件反射似的皺起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顯然沒有在一夜之後沉澱下來,誰都無法把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當做沒發生,他皺眉神色不愉,我置氣麵無表情。


  雖然……理智上我知道也許先犯錯的我並沒有什麽立場跟他置氣。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


  “收拾收拾,走了。”


  “……”我不明所以地也把眉心擰起來,“去哪?”


  “姓秦的一早就給你打電話了,說昨天忘了跟你約見麵時間,他十一點在那個咖啡廳等你。”他一臉冷淡地把手機遞給我,我這才想起來昨天失魂落魄的回來,手機落在了他哪裏。


  我接過手機,臉上忽然有點掛不住的尷尬和心虛……


  他高大的身影遮住外麵的陽光,居高臨下地俯視我,“你換衣服吧,我跟你一起去。”


  “……是不是以後我每次跟秦慕雨見麵,你都要跟我一起?!”


  男人的嘴角緩緩勾起菲薄的笑意,然而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反而讓他看上去有一點生冷的不近人情,“如果我說是呢?”


  我忽然也被他激得無名火起,委屈和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的懊惱讓我也冷笑地仰頭看著他,想起他昨天說的最重的那句話,忿忿地回嘴,“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就要跟我離婚是麽?”


  一向伶牙俐齒的蕭二少,竟然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臉色透出一抹尷尬的古怪,色厲內荏,卻猶自強撐著的傲慢,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麽狠話,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好像是在跟我解釋一樣,悶悶地說了句:“昨晚說的是氣話。”


  “……”我萬萬沒想到他憋了半天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類似道歉服軟的話,瞬間我莫名其妙的委屈有點把持不住,隻覺得潮濕從眼底泛了出來,轉眼水汽就已經朦朧了視線……


  “別哭了。是我不好,昨天一時沒壓住火。”蕭靖鐸看著我哭,歎了口氣,抬手抹掉了蓄在眼圈裏的眼淚,他也不高興,卻頹然無可奈何,連聲音都有些不甘心的恨恨然,“季琥珀,眼淚簡直是你最厲害的武器——哪怕你做的再錯,你一哭,我也拿你沒辦法了。”


  我本來還能強自按捺著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可是他一擦,我反而找到了什麽宣泄口一樣,眼淚反而大顆大顆控製不住地落下來,我抽噎著,“我是有錯,可你也不全都是對的。”


  他又深重地歎了口氣,手已經不起作用了,他從口袋裏拿出手絹給我擦臉,嘴裏凶巴巴惡狠狠地色厲內荏,“你別得寸進尺了啊?”


  “本來就是!”我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抽抽搭搭地說話,“你要早跟我說了,不就沒有昨天的事情了麽?你還扔我的石頭……你把它扔了,我以後怎麽還給木魚?”


  “……還給他?”


  “那塊鴿血石,說是被他師父赤金道人的心頭血淬過的,因為我頻繁撞鬼,他借給我辟邪的。本來說好了事情都解決之後就還給他的,誰知道你竟然……”


  我越說越委屈,然而蕭靖鐸臉上的古怪詫異和猶疑刹那間簡直快要隱藏不住,“——他是這麽跟你說的?”


  我不疑有他,隻下意識地覺得他是因為自己多心而錯怪了我和秦慕雨,吃了飛醋所以感到尷尬卻又強撐氣勢不肯低頭,“不然你以為呢?”


  “……”男人輕輕抿緊嘴角,就再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忽然聽見他低聲喃喃自語,每一個字,似乎都在舌尖上繞了一圈,我聽不太清楚,拚拚湊湊加上猜測,勉強能把那幾個字組成一句——


  “秦慕雨,你對琥珀,到底藏了什麽樣的心思?”


  而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把他手絹也一起塞進我手裏,“快十點了,去換衣服吧,從這邊開過去還得一會兒,再晚要遲到了。”


  ………………


  …………


  到底還是有點別扭,我們一路無話,到了約好的咖啡廳,秦慕雨已經到了——還是前天那個位置,而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張楓,明顯已經不再似先前那樣如同行屍走肉。


  我一直不太好的心情兀然一鬆,看樣子,他果然好了。


  秦慕雨,當初被我爸唏噓盛讚的職業獵鬼人,到底是名不虛傳。


  秦慕雨看見我們,似乎是跟張楓也說了一句什麽,相隔老遠,他忽然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甚至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卡座實在不方便又尷尬地坐回去,而我被他這麽盯著,忽然又莫名地緊張起來。


  而蕭靖鐸適時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由抬頭看他,他卻沒有看我,始終直視著秦慕雨他們那一桌,身上甚至有一點強悍而睥睨的氣勢,就這麽帶著我,大闊步地走了過去。


  徑自越過秦慕雨,他站在桌前,向張楓伸出手,氣勢逼人卻也大大方方地跟男人打招呼,“你好,蕭靖鐸。”


  “啊……你、你好,我是張楓。”張楓又費力地被桌子卡著,用一個古怪的姿勢彎彎扭扭地站起來,伸出手跟蕭靖鐸握在一起,隻是在蕭靖鐸的氣場之下,在視頻裏也曾意氣風發冷靜淡定的男人,磕磕絆絆地如同一個從沒見過世麵的市井之徒。


  蕭靖鐸臉上帶笑,可是笑意始終未達眼底。他先是把我讓進座位裏麵,跟我一起坐下之後,才跟張楓說道:“這是我太太季琥珀。也是曾經作為你的當事人,並在車禍中身亡的季恒之的女兒。”


  張楓尷尬又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我……我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蕭靖鐸竟然還有COS律師的天分,而且無論是氣場還是言辭,都把對麵那個身為正牌律師的男人壓得幾乎不敢抬起頭來。


  他先是說明自己的身份,接著又說我是他太太,然後再說明我今天坐在這裏的立場,就是在告訴張楓,無論之前怎麽樣,我在他所接觸的整個遺囑中處於多麽被動的地位,但現在我已經是他蕭靖鐸的妻子,背靠他蕭二少這顆大樹,他張楓已經惹不起。


  這種簡單明了卻一招致命的說話方式,我實在自愧不如。


  而秦慕雨坐在旁邊,目光在我和蕭靖鐸臉上逡巡,卻始終都沒有說話。


  張楓說“知道”,蕭靖鐸就笑起來,如果不是見過他最惡劣的樣子,我簡直要以為這優雅而隨性的態度才是他一直以來的樣子,“既然您知道她是誰,也就該知道,今天我們坐在這裏,是為了什麽。”


  “我知道……”男人低著頭,兩手握著杯子不斷轉動的樣子泄露了他的不安,“還沒有謝謝您……把我從……抱歉,我不知道後來我自己去了什麽地方,我不記得了——總之,謝謝您救我回來。如果不是您,我——”


  “我隻是幫自己的妻子找到你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你要謝的人是秦師傅,不是我。”蕭靖鐸擺擺手,極其隨意地打斷他。他分明討厭秦慕雨討厭的要死,跟我說話的時候一口一個“姓秦的”,可是這個時候說出“秦師傅”的時候,卻簡直向來都這麽叫他一樣,毫無障礙……


  我覺得我有點崩潰。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然而這一刻,他看著秦慕雨的表情簡直無懈可擊,“所以,要謝的話,您該謝謝秦師傅才是。”


  “是,是。”張楓連連點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所遭遇的事情嚇破了膽,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律師該有的氣息,反而垂垂老矣般,對什麽都充滿了敬畏和忌憚似的,“我……我已經謝過了。”


  我在這時又看看秦慕雨,發現他額角的青筋有點抽搐,正一臉古怪地看著秦慕雨,想說什麽,卻又猶自憋在嗓子裏,我覺得他那張漂亮的娃娃臉都快要因為憋出內傷而扭曲了……


  而我又想起來,那天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時候的情形,此時此刻再次無比確定,隻要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就都好像是暗地裏叫著勁,都會變得莫名的古怪。


  是因為秦慕雨也已經看到那些娛樂小報的消息了吧?……


  我忽然覺得有點無言以對,坐在張楓對麵,居然像是被他傳染了一般,也低下頭,開始有點坐立不安。


  蕭靖鐸好像立刻注意到了,就好像故意跟秦慕雨示威,又好像是在張楓麵前故意秀恩愛來暗示什麽一樣,他的大手忽然將我不經意間握成拳頭的手包裹住,聲音低沉而溫柔,“別緊張,我相信張律師會如實相告的。”


  我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張楓深吸口氣,他動作僵硬地雙手捧著杯喝了一口,“其實……事情原本,的確是有點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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