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築血肉水晶球
轉過身去,身著黑袍的麵具皇子正坐在馬背上,透過麵具看著墟裏和墨風,詭異得讓人不寒而栗。墟裏瞥了一眼墨風,他正僵硬著臉,目光無處落地,似乎在躲避著和宿狼對視。而來者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又是這般打扮,更是嚇得那店小二屁滾尿流地逃進屋裏,不用猜測,這定是羅刹國的皇子宿狼了。隻是尚有疑惑的是,自己和墨風才剛到,他怎麽突然就出現了?墟裏警惕地看著宿狼。
“不知我二人怎的要勞皇子大駕?”墟裏並不懼怕眼前的來人,第一他並非羅刹百姓,第二他對自己的修為還是有自信的。
而墨風則在一旁默不作聲,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好像一直在暗自祈禱宿狼沒有注意到他,而事實上一開始宿狼就認出他來,雖然盎通館和皇室接觸向來是由館主出麵,不過這個白發少主他還是有留意的。
“哼。想見那兩個人的,就老實點跟過來吧。”宿狼也不理會墨風了,冷冷地說完便駕馬朝白鳥殿而去。看見他們身上的道袍,他已經默認這兩個人就是來找被自己關在地牢的那兩個倒黴鬼了。
墟裏望著宿狼的背影,這個人說話一針見血,沒有絲毫拖遝,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問,而且身上散發著死神一般讓人恐懼的氣場,長記和羨魚就是落在他的手裏了,既然他這麽說,那麽就說明那兩個家夥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捉摸不透這個麵具皇子到底想做什麽。想到這裏,墟裏便邁開步子準備跟著去。
墨風一把拉住墟裏:“我們就這麽去太冒險了吧?”
“長記和羨魚在他的手上,我必須去,你要是怕的話在這兒呆著!”墟裏一動脫出了墨風的手,不知道怎麽的,他對這個人越來越看不起了,欺軟怕硬。
墨風看著墟裏匆匆跟著宿狼,歎了歎氣晃晃腦袋,一臉“真拿他沒辦法”的表情,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長記。長記。”
昏暗的地牢裏羨魚正衝著花長記喊著,因為掙脫得太過,掙脫得太久,純白的道袍已經有很多血淋淋的勒痕,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了。而長記已經昏死過去不醒人事,雖然宿狼止住了她的血,但由於沒有任何療傷措施,加之地牢潮濕陰冷,她還是一臉蒼白,沒有意識。感覺是失血過多了,可是奇怪的是,那個長形的水晶杯仍然隻有那麽點血液,沒有絲毫增加。
“這麽不走運,死了一個嗎?”宿狼冷冷地走進來,瞥了一眼羨魚,就徑直走到長記身邊。
羨魚一看這個混賬東西又來了,忍不住又掙紮了起來,這一動,可就真的疼到心尖了,劇烈的皮肉綻裂之痛使得他的額上又冒出了汗珠。
宿狼抽出身上的佩劍,刺向鐵索上的一個細長小孔,鐵索突然像失去了支撐,自動鬆開掉落在了地上。沒有了鐵索的束縛,靠在牆上的長記就像被獵人打中的雲雀,跌到了地上。宿狼望了望地上昏迷的女子,運氣將劍刺向綁住羨魚的鐵索,也解了他的束縛。沒有鐵索綁著,羨魚也虛弱得摔坐在地上,腹部被宿狼打的那一拳著實太重,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收回了佩劍,宿狼一把將長記從地上拉了起來,抱住腰身像拎大米那樣將她夾在身旁就往外走。
“放下她!”羨魚忍著疼痛喚出攝靈刀,鼓足力氣朝宿狼砍去。
隻見宿狼一個閃身,靈活地躲過了羨魚的攻擊,一腳狠狠地將羨魚踢飛。原本就傷得不輕,這下倒好,被踹飛撞到牆上再滾落到地麵,狠狠地就吐了一口鮮血。
“不自量力。”宿狼並沒有多看羨魚一眼,冷冷扔下這句話,就帶著長記離開。
羨魚一看不好,這混蛋就要把長記帶走,也不知道要帶去哪裏,會對她做些什麽,便強忍著一身傷痛,搖搖晃晃地遠遠跟著。隻能是遠遠跟著,受了傷的他根本就走不快,要是沒有這身傷,早在宿狼靠近長記的時候就一刀劈死他了,無奈自己修為不夠啊,隻能任人魚肉。看見長記傷成那樣,簡直悔恨得不行,要是沒有偷偷帶著她出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向來不得外人踏入的白鳥殿內已經立著兩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殿內帷幔垂下的榻上正平靜地睡著一戴著白色麵具的女子。
看到宿狼那樣夾著長記進來,墟裏不樂意了,明明離開卻雲山的時候小師妹還活蹦亂跳的,一轉眼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黑著臉衝上去要將長記奪過來,宿狼竟然一甩手,像玩物一樣將昏迷不醒的長記丟了過來。眼疾手快將長記接住了抱在懷裏,看著懷裏的女子臉色蒼白,手腕上還有一道血痕,墟裏抽出劍指向宿狼,狠狠地盯著那個帶著麵具的男子。
羨魚也在這個時候扶著牆走了進來,一進殿內就看見大師兄拿劍指著宿狼,長記靜靜地被大師兄抱在懷裏。忍著劇痛走到墟裏身邊。
“大師兄!”
墨風趕緊扶住搖搖晃晃的羨魚。看見羨魚也是渾身傷,墟裏的臉色更差了。
“羨魚,怎麽回事?”墟裏斜著目光看向羨魚。
羨魚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惡狠狠地握著攝靈刀盯著宿狼:“他要取長記的血。”
這邊就這麽僵著,躺在雕花大床上的女子突然發出輕輕的幾聲咳嗽,緩緩睜開了眼睛。宿狼一聽見無央的動靜,便匆匆三兩步走到了床邊,無央輕輕起身,撥開帷幔便看見殿內進了幾個生人。
“哥哥,這幾位是?”瘦弱的女子站到了宿狼身邊,為何無人能踏入的白鳥殿突然多了幾個人,並且氣氛還特別奇怪。
“一覺睡醒了就睜眼說瞎話了是吧?長記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們兩兄妹幹的好事!”羨魚氣得直咬牙,就要衝上去,墨風一把將他拖住。
無央疑惑地看向宿狼:“哥哥,他在說什麽?”
宿狼寵溺地撫了撫無央的秀發:“別問,哥哥會保護你。”
墟裏在一旁警惕地看著這一切。無央輕輕取下了自己的麵具,一張精致病弱的漂亮臉蛋映入眼簾,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那種血腥的喜好殺戮的魔女啊。
握著麵具看向羨魚,無央緩緩地朝他走去,宿狼緊緊地跟在她身邊。
站到了羨魚的麵前,粉嫩的嘴唇輕啟,她說:“我夢見過你,也是這般渾身狼藉。”
羨魚就火大了,明明才見過麵,立馬說不認識,又說是夢見,這算哪門子的事,肯定是看見大師兄來了,打不過要耍賴了。一口扭頭吐出嘴裏血水,對著無央就吼:“你把我們倆折騰成這樣現在說是做夢,要臉不要臉?”
宿狼將無央攔在身後,盯著羨魚,恨不得立馬將這個狂徒大卸八塊。墟裏也被這兩個人弄得亂了思緒,感覺這兩個人說話都不著邊際啊。這其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於是擺擺手示意羨魚先別說話。隨後看著宿狼。
“你說。”墟裏的眼中,估計隻有這個身著黑袍的皇子才知道個中緣由了。
宿狼瞥了一眼殿內平靜的水晶球,將自己的麵具取下,他是無央的雙生哥哥,和無央長著同一張臉,隻不過他的臉上並不是病態,而是被冷酷覆蓋著。墟裏也早就注意到了那個水晶球,一開始以為是擺設,現在看來,可能沒有那麽簡單了。
“六年前父皇突然消失,無央病倒,有個仙人給了我這顆水晶球,隻要在無央的意願裏集齊萬眾之血,就可以為她重築身軀,免受病痛和死亡。”宿狼麵無表情地說著。
無央一臉疑惑,皺著眉看著身邊的兄長,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集齊萬眾之血?重築身軀?哥哥,你在說什麽?”
聽到無央的追問,宿狼無奈地垂下了腦袋,歎了歎氣轉身看著無辜的妹妹,捋了捋她的鬢發:“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你隻要記著,我會一直保護著你。”
也許是看慣了宿狼的凶殘,突然看見他這麽寵溺自己的妹妹,倒是把羨魚給愣住了,自己和長記變成這樣肯定是眼前這對雙生皇室幹的好事,不用狡辯了,可是他們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難不成剛剛大師兄已經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
墟裏一看這件事情複雜得很,估計一時半會兒捋順不了,便收回了七星劍,將長記放在地上,查看她的傷勢。
“長記姑娘傷得不輕,得趕緊療傷,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墨風看著一臉蒼白的女子。
羨魚白了他一眼,便蹲下身:“大師兄,快看看長記怎麽樣了。”
墟裏點點頭,切了切長記的脈搏,觸了觸脖頸上的動脈:“幸虧血沒有被取走太多,沒有傷及生命,不過長記現在身子很弱,得回去好好調養,恢複了血氣就沒事了。”
“我可以救她。”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無央捧著那顆裝了血液的水晶球,靜靜地站在長記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