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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舊顏陌然新人事

  長記與羨魚隨著北冥臨殊到了覆水殿。殿內空無一人,那名叫泊水的仆人也被臨殊遣了出去。長記靜靜地看著此時已經一臉平靜的北冥臨殊,又不禁看了看羨魚。羨魚仍舊警惕,似乎時刻準備要喚出攝靈刀。


  “你們來做什麽,再說一次吧。”臨殊淡淡地說著。他看向長記,目光很溫和。


  長記倒是特別不客氣,沉著臉說到:“你自己做的事情還要我們來提醒嗎?”


  臨殊靜靜地沒有再說話,羨魚以為這下子是徹底惹怒這位北冥族長了,悄悄喚出了攝靈刀拿在手中。臨殊一揮衣袖,眼前便出現了鮫人族此刻被冰封著的畫麵,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個被冰封的小島,又扭過頭看了看花長記,細細地打量起她身上的道袍來。


  “你是卻千草門下的弟子?”臨殊疑惑地看著長記。


  “沒錯。”


  “你們憑什麽認定這是我幹的?卻千草讓你們來的?”臨殊繼續淡淡地說著,似乎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


  羨魚一把將長記拉到自己身後,和臨殊對峙著:“重裏孤兩百年前已經消失,眼下娑婆界就數你修為最高,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問清楚你為什麽要冰封了整個鮫人族?”


  “重裏孤兩百年前已經消失?你可知道,他是誰?”臨殊走到羨魚跟前。


  羨魚捏緊了手中的攝靈刀,心裏打鼓,但還是假裝鎮定地說到:“魑穀穀主重裏孤,乃娑婆界最高修為的散仙。”


  臨殊看向羨魚身後的花長記:“你也這麽認為麽?”


  也許是被臨殊的話弄糊塗了,長記愣是不知道該怎麽來回答。明明羨魚說的一點都沒錯啊,難道大師兄所知道的消息也有錯誤?若非大師兄之前說的那樣,那麽這個重裏孤到底是什麽人?


  “那你說不是這樣是什麽樣?”長記說完便往羨魚身後縮了縮。


  臨殊微微笑了一下,便說:“你叫什麽名字?”


  “花長記。”


  見長記乖乖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羨魚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就道:“你就不能乖乖的別說話嗎?”


  原本就吵鬧慣了,這會兒長記更是撅著嘴:“我就說了,怎麽樣怎麽樣!”


  羨魚皺著眉頭挨近了壓低聲音說道:“沒看見他把鮫人族變成什麽樣子嗎?你再說小心被他給殺掉了。”


  即使聲音再小,北冥臨殊還是一字一句聽入了耳朵裏。他恨恨地說了句:“那是你!”而後便一揮手,立馬羨魚便被封在冰晶內。


  長記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冰晶,方才自己被一股力量彈開,轉眼羨魚便已經被冰封了。這下子,那北冥臨殊是狡辯不了了,冰封鮫人族的就是他!長記憤而亮出了那蛇皮九節鞭,還沒有學會鞭法的她,握著鞭把就衝向北冥臨殊,對著臨殊一頓亂甩,臨殊靈活地躲著,並沒有要反擊的意思。長記見一直沒能傷到臨殊,氣急敗壞握著九節鞭旋轉著身體甩著圈,可這樣依然傷不到臨殊,反而將凍住羨魚的冰晶給打破了。


  這邊羨魚剛破冰而出,便立馬被那蛇皮九節鞭狠狠地抽了一鞭,痛得他直叫喊。


  “花長記,你是沒帶眼睛還是我跟你有仇啊!”羨魚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抽出一道血痕的手臂。


  長記聞聲便停下了攻擊,轉身看向羨魚捂著的手臂:“哇,想不到這九節鞭威力還挺大的。”


  “你不是應該問我有沒有事嗎?”


  “還能說話,死不了!”長記說著,便又握著九節鞭看向臨殊。


  臨殊靜靜地站著,沉著臉一動不動。他看著那靈動的女子,看著她不知不覺間護在了那身著盔甲的男子身前。嗬,上一次和我動手,是為了他,這一次也是為了他。你到底發生了什麽,當他狠毒地奪走你的曼若心,你不是應該恨他入骨,不再護他麽?


  這時候,那仆人泊水匆匆趕來。


  “族長,又有兩人闖入族界。這兩人強行打開水幕,眼下已經進到了瘴氣台。其中有一人身著與神女一模一樣的道袍。”


  臨殊一揮衣袖,眼前便出現一道玄光,玄光鏡內顯示著墟裏和於流珠正在瘴氣台兜轉,明明兩個人走過了一條通道前,卻像沒發現那樣,走向了另一條路,那是之前長記和羨魚走過的,盡頭就是牢房。


  “大師兄!”長記對著玄光鏡喊著。


  “奇怪,那左邊明明有路的,師兄他們怎麽好像沒看見?”羨魚看著此時被困在牢房中的墟裏和於流珠。


  “那是。我北冥的瘴氣台可不是蓋的。除了高修為的仙神魔,其餘的隻要一入瘴氣台,便會走往我北冥的牢房。”泊水得意地說著。


  “這麽說,我們剛剛也是中了那瘴氣才會被困住。”長記和羨魚對視了一下,便一起用武器對著臨殊,“北冥臨殊,你放了我大師兄,否則別怪我們擾亂你的北冥!”


  臨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便對泊水說:“泊水,去把牢裏那兩個人帶過來吧。”


  “是。”


  泊水出去,剩下長記和羨魚疑惑地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此時已悠閑坐在榻上的北冥臨殊。從頭至尾,他們都摸不清楚這個北冥族長到底想要做什麽?似乎不願傷了長記,又特別容不下羨魚。


  長記壯了壯膽子,輕輕近了些,便對臨殊道:“北冥臨殊,你解了鮫人族的冰封,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


  “長記。”羨魚壓低了聲音,扯了扯長記的衣袖。


  臨殊抬眼看著長記,一臉正經地說著:“你就叫我臨殊吧,長記。至於冰封鮫人族,這真不是我所做,我已經兩百年沒有踏出這北冥族界了。”


  “兩百年……”長記細細地看了看這貌若天人的族長,“我是不是長得像你的故友?怎麽方才那仆人竟喚我作‘神女’?”


  輕輕歎了歎氣,臨殊緩緩說到:“我隨你們去看看鮫人族的情況,若是我力所能及,便如你所願解了那冰封。”


  見臨殊似乎不想提起泊水口中的“神女”,這讓長記更加好奇。而羨魚在一邊也是細細地回想著,從方才見麵,這個北冥臨殊便很奇怪,對自己和長記的態度是截然相反。


  “長記!羨魚!”


  墟裏和於流珠匆匆趕來。


  “大師兄!”


  二人跑到墟裏身邊,也許是從小便受他保護照顧,即使深知墟裏並不是北冥臨殊的對手,也還是感覺呆在他身邊安全些。墟裏看向那坐於榻上的北冥族長,見他一身正氣,不像是那種罪大惡極的人。


  “這位想必就是北冥族長了。長記和羨魚向來衝動,若有冒犯,還望族長莫要怪罪。”墟裏抱拳看向臨殊。


  “無妨。若是不嫌棄,幾位可以在我北冥暫住幾日。”


  流珠輕輕摘下了頭上纏著的紗巾,露出兩邊眼角晶亮的鱗片,緩緩走上前去,正對著臨殊。


  “望前輩告知我鮫人一族被冰封的原委?”


  長記眨巴著眼睛看了看流珠,又看了看臨殊。也許是打心底裏也相信這事情並非臨殊所為,便搶著說到:“臨殊說了,冰封鮫人族的不是他,不過他願意去幫你解開冰封。”


  羨魚在一旁瞥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跟墟裏說:“北冥臨殊確實這麽說。不過長記剛剛還跟他動手,怎麽現在突然感覺她有些向著北冥臨殊說話。”


  “看看再說。”墟裏隻靜靜回了一句,便一直觀察著這殿內的一切。


  臨殊起身,走了下來。他一步一步輕輕走著,臉上淡淡的微笑透露著他的不理俗事。


  “泊水,帶幾位到客房去。”他說著,又看向長記,“長記是嗎?我帶你去個地方可好?”


  羨魚豎著耳裏,立馬便將長記拉到自己身邊:“長記就不勞煩族長了,我們一起到客房去就好。”


  “嘁。”臨殊有些嘲笑之意,挑釁著說,“怎麽,現在知道要保護好她了麽?”


  墟裏在一旁也是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北冥臨殊這麽不願給羨魚好臉色看。看著他們僵持不下,墟裏卻也深知這北冥臨殊雖然不會與他們計較太多,但人家總歸是前輩,現在他們又是在人家的地盤,要是真的出什麽事,可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


  “如此,長記便有勞北冥族長,羨魚,流珠,我們到客房去。”墟裏扯了扯羨魚,又給流珠使眼色。


  長記倒是一直被那神秘的神女給吸引著,等著北冥臨殊給她講神女的故事。若是能親眼見一見神女就更好了,畢竟如果能親眼看見和自己長得相像的人,那種感覺一定很特別。


  羨魚一臉不悅地隨著那泊水,和大師兄、於流珠走了出去。還不時回過頭朝長記這邊望了望。他是有些忌憚臨殊的,方才臨殊出手攻擊他的時候,他便感覺臨殊修為實在太高,高到能輕易把他們四個輕易殺掉。長記武藝不精,又不懂人情世故,時常出岔子,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他,被殺掉了可怎麽辦?

  見羨魚漫不經心地走著,墟裏靜靜地說了句:“放心吧。長記不會有事的,那北冥臨殊並非蠻不講理之人。”


  羨魚抬眼看了看大師兄,他臉上的表情是那般輕鬆。這樣就證明至少在大師兄看來,長記是真的沒有危險。便點點頭。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去擔心。雖然長記時常與他爭執,但緊要關頭他就是不願她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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