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金蟬脫殼之計
保衛科長馬上對雙平城近來新開的診所進行全麵疏理，發現在江南路有一家新開的“紅光診所”有重大嫌疑。
“紅光診所？”聽了保衛科長的匯報，胡誌誠喜形於色，“這八成就是青麵猴和紅辣椒的落腳之處。”
“局長您怎麽這麽肯定？”楊大鵬問。
“青麵猴原名叫韋紅光。不過，這麽多年，人們隻稱呼他的外號，幾乎沒人知道他的真名。”
楊大鵬笑道：“原來是這樣。竟然把診所命名為‘紅光診所’，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保衛科長說：“他大概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姓名。”
“事情恐怕沒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兩人既然是老牌特務，行事肯定不會這麽魯莽。”胡誌誠說。
保衛科長和楊大鵬齊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胡誌誠，眼神裏分明在說：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深意。
胡誌誠望了望他們兩人，嚴肅地說：“如果你們已經派人進入‘紅光診所’去偵察，很可能已經暴露在青麵猴眼皮底下。”
“還好。”保衛科長說，“我們隻在外麵看到這樣一個診所，並沒有進入診所去偵察。”
“那就好。如果過早的打草驚蛇，再想找到他們新的落腳點，可能就會多費時日了。”
事實正是這樣，紅辣椒進入雙平後，果然是以行醫為掩護，在江南路開設了一家“紅光診所”，樓下做生意，樓上作住所。不過，青麵猴並不住在這裏，而是在租住在旁邊，密切注視著進入診所的人。
正當保衛科長極力尋打青麵猴兄妹落腳點的同時，紅辣椒也在打探胡誌誠的行蹤。
紅辣椒化裝成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直接闖進了市公安局大門，哭喊道：“大軍同誌，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實在沒有活路了，你們要為我作主啊！快叫你們局長出來，我要找他評評理。”
楊大鵬聽說有人要找局長，走過去問：“阿婆，你找局長有什麽事啊？”
“我兒子已經三天不回家，我家裏沒糧食了。我聽說他被你們抓起來了，我就是想問問，他到底犯了什麽錯？你們為什麽要把他抓起來？”
“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我兒子叫覃小鵬。他一個本本份份的人，你們為什麽把他抓起來？如果你們再不放他回家，我老太婆就沒有活路了。”
楊大鵬急忙叫人打聽公安局最近有沒有抓一個叫覃小鵬的人，得到的答複是，沒有此人。
“阿婆。我讓人打聽了，公安局最近並沒有抓任何一個叫覃小鵬的人。”
“鄰居都說，是你們公安局長親自下令抓的人。叫你們局長出來，我要親自問問他。”
聽到外麵吵吵鬧鬧的聲音。胡誌誠走了出來。
“這位阿婆，我就是公安局長，我叫胡誌誠。你老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就是局長？”紅辣椒抬頭看了看局長，果然沒錯，站在她麵前果然是胡誌誠。二十年，紅辣椒就認得胡誌誠。雖然過去了二十年歲月，胡誌誠的容貌已發生了很大變化，但是，紅辣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可是，胡誌誠卻沒有認出眼前這位老太婆就是紅辣椒。
紅辣椒哭著說：“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實在沒有活路了。我兒子已經三天不回家，我家裏沒糧食了。我聽說他被你們抓起來了，我就是想問問，他到底犯了什麽錯？你們為什麽要把他抓起來？”
胡誌誠轉向楊大鵬問：“有這回事？”
楊大鵬回答說：“局長，阿婆說她的兒子叫覃小鵬，我已經讓人打聽了，公安局最近並沒有抓任何一個叫覃小鵬的人。”
“沒有嗎？可我的鄰居都是這麽說，說是被抓到公安局關了起來，過幾天就要殺掉的。”
胡誌誠問：“你兒子是幹什麽的？”
“我兒子在碼頭扛包的，他一個本本份份的人，怎麽就被抓了？”
“你一定是搞錯了。公安局並沒有抓人。他可能是有別的情況沒有回家。”
最後，胡誌誠吩咐楊大鵬親自把阿婆送回家去，並給她送去了半袋米。
紅辣椒回到住處，馬上把歐仲年叫來，讓他根據自己的講述畫出了胡誌誠的畫像。
拿到胡誌誠的畫像後，青麵猴把全體成員叫來，叫大家仔細辨認，牢牢記住。
陸永江也被叫去辨認畫像了。直到這時，陸永江才知道跟自己談過話的那位公安局領導就是胡誌誠局長。
陸永江把這個情況反饋給了保衛科長。
“我的畫像出現在敵特手？”胡誌誠得到這個消息，轉念一想，說：“那天到公安局來找兒子的那個阿婆有問題。”
楊大鵬急忙跑到那天送阿婆回去的那間破屋，果然人去樓空。
“紅辣椒！”
楊大鵬脊背突然冒出一股冷汗。要是那天紅辣椒身上帶著武器，後果已經不堪設想。
保衛科長聞訊也驚出一身冷汗，對全體保衛人員訓道：“同誌們，敵特已經逼近！我們再也不能掉以輕心，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明天，大家要認真排查一切可疑人員，絕對不能輕易放陌生人進入公安局大門。”
“是。”全體保衛人員齊聲應道。
“前幾天發現的那個賣果的獨臂商販近來有沒有消息？”科長問。
“沒有。街上倒還能見到幾個賣糖果的小商販，但都不獨臂的人。”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青麵猴，大家一定要密切注意這個人。”
“是。”
楊大鵬對保衛科長說：“科長，我看老是這樣被動防禦不行，我們得主動出擊，盡快找到青麵猴和紅辣椒，將他們抓捕歸案。”
科長說：“我也正有此意。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麽辦？”
楊大鵬說：“對紅光診所進行火力偵察。”
“同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科長說。
楊大鵬指示陸永江，叫他找個借口帶自己進入紅光診所偵察，看看紅辣椒和青麵猴是不是就躲在哪裏。
陸永江領受任務，找來一輛獨輪車，讓楊大鵬裝成病人，陸永江推著獨輪車進入了紅光診所診所。
巧的是陸永江剛進門，就看到劉安平和歐仲年已坐在會客室內。旁邊還有一位六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氣宇軒昂，精神矍鑠，儼然就是劉安平的歐仲年的主人。想必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青麵猴。陸永江內心既喜悅又緊張：喜的是親眼見到了青麵猴，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緊張的是青麵猴曆來槍不離身，殺人不眨眼，應付不當，就有喪命的危險。
楊大鵬也看到了這個情景，雖然他並不認識劉安平和歐仲年，也不認識青麵猴，但是憑著多年跟敵特打交道的經驗，他一眼就看出這三個人身份不同尋常。為了不引起敵人的懷疑，楊大鵬垂下眼皮，隻看自己胸前，絕不讓自己的眼光與那三個人的眼光相碰。
青麵猴坐在會客室內，見到陸永江推著一個病人進來，不覺一怔。按照約定，陸永江今天不應出現在紅光診所的，為何這麽巧，自己剛踏進紅光診所，陸永江也跟著來了？莫非這家夥已被共產黨收買？莫非自己的行蹤已被發覺？
青麵猴已經把手摸到腰間的手槍。可是，看到獨輪車上的病人倦著身子，眼睛連抬都不抬一下，青麵猴摸槍的手又慢慢放回到桌上，端起了茶杯，招呼劉安平和歐仲年喝茶。
陸永江暗自定了下神，把楊大鵬交給大夫診病，自己便主動迎上去與劉安平和歐仲年打了一聲招呼。
“帶什麽人來看病？”劉安平問。
“我表弟。拉肚子，昨天夜裏就拉了七八次，人都虛脫了。”
給楊大鵬開方子的是一位男大夫。楊大鵬暗自幸慶，幸好不是紅辣椒坐診，要不然可能就露餡了。
青麵猴有些局促不安，但臉上卻露出笑容，起身機到窗口觀察了一下外麵的動靜。見沒什麽可疑情況，他便回頭狡黠地對劉安平說：“今天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想請你們來喝喝茶，順便了解你們的落腳點是否安全。紅光診所目前還算是個很好的掩護，你那裏怎麽樣。住的地方安全嗎？”
劉安平回答：“請組長放心，絕對安全。”
青麵猴仍然十分警覺說自己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劉安平知道青麵猴並不想讓陸永江知道自己的行蹤，青麵猴分明是想滑腳溜走。劉安平順勢對青麵猴說：“那好，我們一起走。”說罷，隨青麵猴出了紅光診所。
當晚，胡誌誠親自聽取了楊大鵬的匯報，根據楊大鵬的描述，胡誌誠斷定，那位六十多歲的，看上去氣宇軒昂，精神矍鑠男人，肯定就是青麵猴。
“可是，我看到，他並不是獨臂。他的左邊衣袖裏是有胳膊的。”楊大鵬說。
“那你注意到沒有，他那隻胳膊會不會動？”胡誌誠問。
“你是說，他那隻胳膊是假的？”楊大鵬驚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這樣。”
“怪不得我們這幾日尋找獨臂男人總是找不到。當時，我為了不引起他們懷疑，沒敢往他身上多看。”
胡誌誠帶著不屑的笑容說：“哼，青麵猴跟我們玩起了金蟬脫殼之計，先在大街上露麵兩日，讓你們認定他這個獨臂男人的特征後，突然裝上假肢，讓那個獨臂男人銷聲匿跡，誤導你們還在繼續尋找獨臂的男人，他卻以另一種麵目出現，就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他自以為很高明，沒想到卻被局長您識破了。”楊大鵬說。
“別急著拍馬屁。既然我們掌握了青麵猴的行蹤，那就絕不能讓他輕易溜走，更不能讓其陰謀得逞。馬上派人把紅光診所臨視起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