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一章 接受特殊任務
帶領一百多人從七星岩突圍出來之後,覃團長本想返回市區參加戰鬥,可在中正橋東岸橋頭遭遇日軍,雙方激戰後,他的身邊僅剩下副官和十幾名士兵,根本過不了漓江,他們隻好沿漓江南行,抵達桂林東南的大圩古鎮。不久就聽說桂林全麵陷落的消息。覃團長又率隊到達陽朔興坪。在突圍中,他的副官帶出了團部的關防大印,讓覃團長得以重新行使職權。他在興坪和陽朔一帶收容散兵六百餘人,湊齊了包括相當於一個連的武器裝備。不久,覃團長率部殺回桂林,在臨桂五通一帶堅持同鬼子作戰。
李春瑩把覃團長帶出了桂林城後,她又跟僅存的十五名遊擊隊員返身往桂林走,他們也想進城繼續參加戰鬥,可那時候,漓江東岸已經被日軍占領,中正橋西岸碉堡已在日軍手中,他們沒法進城,便沿漓江南行,一路上與鬼子周旋。來到大圩古鎮。聽當地人說,有一個國軍團長前往陽朔興坪鎮方向去了。李春瑩猜想那應該是覃團長,因為當時城裏守軍已經全部撤離,覃團長應是最後撤出桂林城的。
李春瑩帶領的遊擊隊最後與覃團長匯合,一個月之內,又有幾支潰散的隊伍前來會合,覃團長的隊伍發展到七百多人,與當地遊擊隊一起,堅持同日軍作戰。在李春瑩的多方聯係下,桂東抗日遊擊隊的旗號重新飄揚起來。
雖然許佳全在開拔之前就給哥哥寫了回信,可是許佳銘在許佳全開拔桂林一個月之後才收到他的回信。此後,兄弟倆剛剛建立起來的通迅渠道又中斷了。
自從移師重慶之後,許佳銘也過了幾年清閑日子。
許佳銘後來知道南疆軍在桂林跟日軍打了一場惡仗,但他卻不知道許佳全是否也參加了這場戰役。
時間來到了一九四五年春天,這一天,許佳銘突然被師長叫到了師部。
“許佳銘,近來你跟李倩華還有聯係嗎?”師長劈頭就問。
許佳銘愣了一會才說:“沒有哇,自從她被軍部派出執行特殊任務以來,我再也沒有跟她聯係過。怎麽?她出事了?”
“沒有沒有。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
“此話當真?”
“天地良心,我隻在五年前聽說她去了南京,此後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師長笑了笑說:“你也別太緊張。找你來,是有一項特殊任務要交給你去完成。”
“什麽任務?”
“先別問是什麽任務,我先問你,龍潭虎穴,你敢不敢闖?”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好。軍部果然沒有選錯人。”師長遞給許佳銘一份電報。
許佳銘收到那份電報後,心裏一直難以做決斷。根據上峰的指示,他又要化裝潛入南京去。如果帶著羅元元前去,無疑是最好的偽裝,但是,他卻不想讓羅元元去中蹚這趟渾水。畢竟這是黨國內部高層的爭鬥,她真不該參與。
許佳銘身為黨國的人,身不由己。
許佳銘很是糾結,到底怎樣才能說服羅元元離開自己。
“羅元元,你還是離開我吧,跟著我,落不下什麽好下場。”
“佳銘哥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還記得你的嫂子林萍萍嗎?”
“記得,聽說她現在改名叫李倩華,是師部情報處副處長,是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聽誰說的?”
“醫院裏的那些護士說的。”
“哈哈,那些小蹄子們真能嚼舌頭。林萍萍是林萍萍,李倩華是李倩華,她們是兩個毫不相幹的女人。”
“萍萍嫂子她現在怎麽樣了?”
“死了。”
“怎麽死的?”
“抗戰暴發的第一年,她就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了。”
“真可憐。”
“後來在南京戰役的時候,又有一位女子跟著我,她叫李倩華,在武漢戰役的時候,她也差點被炸死了。她現在正在南京執行潛伏任務。南京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那是真正的龍潭虎穴,隨時都有可能送命的。”
“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不怕,我的命早就死了好多回了。”
“這次我要去執行的任務,肯定是九死一生。況且,有一位老和尚給我算過命,他說跟在我身邊的女子,沒一個落得好下場。”
“我跟定你了,就算死在戰場上,也值了。”
“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
許佳銘最終也沒有說服羅元元離開他。
“佳銘哥,事已至此,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去執行的是什麽秘密任務?”
“我們要到南京去抓一名黨國的要員,並把他押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去。”
“為什麽要抓他?”
“因為這名國民黨高官與日軍勾結,並掌握黨國高層大量秘密。”
“明白了。”
於是,許佳銘帶著羅元元向南京出發了,同行人員還有馬瑞文、孫蘭蘭和李元霸。
這時,在南京的江麵上,一隻小船在逆流而上,突然從後麵追上來一艘大船,大船上的人高喊:“前麵的船隻聽著,馬上靠岸接受檢查。”
小船不聽招呼,繼續前行。
日本特高課偵輯隊隊長成槐文一臉冰霜,下令:“開火!”
大船上的三挺重機槍瘋狂地吼叫起來。
小船上的人員從長衫後麵掏出手槍還擊。可憐他們一路扮成商人,身上隻藏有幾支短槍。
機槍子彈像雨點一樣傾泄到小船上,小船上的三個持槍還擊的人紛紛中彈,一縷縷鮮血飄起,灑進了江中。
成槐文再次下令:“全速前進。”
幾分鍾後,一切歸於平靜,小船失去了控製,靜靜地在江麵漂浮。
大船靠上去,偵輯隊的人登上小船。
成槐文親自撬開船上的貨箱,呈現在他眼前是滿滿一箱藥品。撬開另一隻箱子,同樣是滿滿的藥品。
成槐文得意地冷笑:“哼,還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負責搜索的一個小特務跑來報告:“隊長,發現一個活的。”
“給我帶過來。”
小特務押著船老大過來。
“你是什麽人?”
“我是這船的主人。”
‘那些拿槍的人又是誰?”
“我不知道,是他們租了我的船。”
許佳銘一行人來到南京。
這時,南京街麵上,一位花農正在叫賣:“買花嘍,賣花嘍。”
一位衣著光鮮的女子走過。
花農主動上前招呼:“姑娘,買束花吧!”
女子看了看花農,點點頭:“給我一束百合花吧。”
花農高興地答應:“好嘞,這是今天剛采的。”
女子接過花束:“謝謝啊!”把錢遞過去。
花農接過錢:“謝謝姑娘,希望這束花能給你帶來好運。”
買花正是許佳銘要找的李倩華。李倩華捧著花束走向一棟很豪華的大樓,許佳銘站在遠處,竟沒有認出她,她也沒有發現許佳銘。
此刻,在偵輯隊的審訊室裏,那個被抓的船老大正被特務鞭打。
鞭子落在船老大身上,船老大淒慘地叫喊:“啊!啊!啊!”
“你老老實實交代,要不然叫你生不如死。”
鞭子繼續抽下去。
船老大昏迷過去,又被冷水潑醒。
“說不說。”
船老大用微弱的聲音回答:“該說的我都說。”
“你說的可都是實話?”
“句句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他們運送的貨物是藥品。我要是知道是藥品。給多少錢我都不幹啊。”
“那我再問你一遍,他們是什麽人,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三個都是外地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們來租我的船,給的價錢也合理,我就接了。”
“貨從哪裏來?在哪上船的?”
“貨是南方貿易大商行的,在下關碼頭上船。”
“運到哪裏去?”
“他們沒說,隻說沿江北上,一天的航程。別的什麽也沒說。”
成槐文自言自語道:“南方貿易大商行,汪成強。”
李倩華捧著一束花走進一棟很豪華的大樓,大樓的正門上懸掛著一張金字牌匾:南方貿易大商行。
李倩華走上二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落座,就從花束裏搜出一張小紙條,輕輕展開,紙條上麵寫道:“貨在江麵上被劫。”
李倩華臉上現出了凝重的神色。
這時,一位中年男人走進來,招呼:“倩華,走,跟我到大廳迎接客人。”
李倩華馬上換上一種燦爛的笑容,答道:“好的,汪老板,我換了衣服馬上來。”
被李倩華稱作“汪老板”的中年男子正是汪成強,當年在雙平中學曾是韋雅馨的國文老師,被日本黑龍會捅了一刀,差點送命。可是,大島耿介那一刀並未傷到他的心髒,沒多久,汪成強醒來,看到韋雅馨已經沒有呼吸,就隻身逃走了。這麽多年過去,汪成強搖身一變,成了南京城南方貿易大商行的老板。當然,這隻是他的公開身份,就像當年在學校當國文老師隻是他的公開身份一樣,他還有一個秘密身份,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情報員。而且,此時,他的地位已非當年一個普通情報員可比,如今的汪成強是中統派駐南京的高級官員。李倩華因為精通日語,被派來當了他的助手。
不一會,李倩華換上了一套鮮豔的禮服走出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光彩奪目。
李倩華陪著汪成強站在大廳門口迎接客人。
“汪老板好!發大財啊,汪老板。”客人滿麵笑容地走進門,抱拳行禮。
“謝謝,裏麵請!”汪成強也是滿麵笑容地請客人進去。
又走來一位客人:“汪老板容光煥發,近來一定生意興隆。”
汪成強上前一步握住客人的手說:“彼此彼此。楊老板你可有些日子不見了,近來在哪發財呀?”
“剛從新加坡回來。聽說你的南方貿易大商行開酒會,我馬上趕過來了。”
汪成強向李倩華介紹說:“這是大華商行的楊老板。”接著又對客人介紹說:“這是我的助手李倩華。”
楊老板禮貌地上前與李倩華握手,稱讚道:“汪老板的女助手好漂亮喲。莫非是汪老板的小蜜?”
李倩華落落大方地伸手也楊老板輕輕一握,說:“楊老板,幸會。楊老板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一見麵就懂得開玩笑,逗人開心。”
汪成強微笑點頭:“楊老板,裏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