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回到家鄉
突然,有人偷偷從後麵用槍頂住了胡誌誠的頭:“別動,都給我住手,再動一動,我就打死他。”
站在胡誌誠身後的赫然是日軍特高課課長鬆田。
陸振寧和羅海文住了手。
“哼!你終於讓我逮住了!”鬆田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抓我?”胡誌誠問了一句。
“哼,我從浙江的長興追到安徽的寧國,再追到江西的黃山,追到鷹潭,幾次就差一點點就抓到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原來是小日本!”
“你今天再也逃不掉了。”
“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非要抓我的原因嗎?”
“哼,你一個槍械專家,讓你跑到新四軍的後方去,會給皇軍帶來很多麻煩的。”
“鬆田是吧。老鬼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執著精神。但是,在這飛駛的火車上,就算你現在追到了我,你也沒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裏呀。”胡誌誠說。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火車到了泰和,我們就下車,在那裏,自然會有我的人來接應。如果帶不走你,我就馬上打死你。”
這時,陸振寧和羅海文也掏出槍對準了另外兩個日本特務。
“大不了一起死!”陸振寧說。
鬆田卻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哼,隻要我的槍聲一響,你們的槍械專家馬上沒命,你們此次的任務就要宣告失敗。所以,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乖乖把你們的槍放下。”
胡誌誠用眼神示意他們把槍放下。
陸振寧和羅海方同時彎腰要把槍放到地上。當兩人的槍離地麵還有半尺時,胡誌誠突然回頭,以非常快捷的手法奪下了鬆田的槍,反過來用槍指著他的額頭:“鬆田老鬼,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鬆田的槍突然被奪,他非常驚愕,因為據他所知,這個槍械專家是個文弱書生,他會造槍,並不會玩槍。而這個文弱書生是這個小分隊最大的軟脅。因此,他選擇了通過控製這個書生從而大到控製小分隊的目的。沒想到,這個書生竟有這樣的身手。
胡誌誠摘了眼鏡,逼視著鬆田,目光如炬。
“你,你是?”鬆田有些不知所措。
“在鷹潭郊外的樹林裏,我們差點打了照麵,不過,我們互相說過話,難道你忘了嗎?”
“你是小分隊隊長胡誌誠?”
“讓你死個明白吧,我就是胡誌誠。”
“胡誌誠?”鬆田此時已麵如死灰。
“這些天你像瘋狗一樣緊追不放,你大概早就想殺了我吧。今天,我要為我那幾個死去的兄弟報仇了。”
“叭!”槍響了,子彈從鬆田的眉心鑽進去,從後腦勺出來,帶著一股鮮紅的血液和白森森的腦漿。
陸振寧和羅海文手中的槍也響了,子彈從那兩人的太陽穴鑽進去,卻沒有鑽出來,就留在腦腔裏了,隻在太陽穴上留下一個小小的血洞。
不一會,兩個乘警來了,看到車廂裏躺著四具屍體,全都是腦袋中彈而死。
“怎麽回事?”
“這四個都是日本特務。”胡誌誠平靜地回答。
“日本特務?”
“是的,剛才他們想要襲擊這位先生和太太,被我們打死了。”陸振寧和羅海文證實道。
車廂重歸於平靜,乘客們都回來了,吱吱喳喳地議論著。
一名乘警從鬆田身上搜出了一本日軍的證件。
“果然是日本特務。”乘警說。
“既然是日本特務,那就打開車窗,把他們扔出去,丟到山野裏喂狼吧!”陸振寧提議。
“這主意不錯!”胡誌誠附和說。
乘警想了想,說:“那麽就請大家搭把手,把他們扔出去!”
一行人順利到達廣州,出了火車站,便望西而行。
從廣州西行的路上,胡誌誠一行也走得很順利。群山之中、山嶺之間,胡誌誠七人大步前行,由於日軍隻占領了城市,鄉鎮到處都有國民黨軍和遊擊隊,一行七人為了安全,總是避開這些地方,在山間繞道而行,有時因敵情複雜,白天就隻能躲在山林裏等天黑了再走。
胡誌誠等五人也隨時做好了戰鬥準備,睡覺也是輪流警戒。
第六天夜裏,他們在粵西南的一處偏僻河灘渡過了西江,劃船的老人把他們送上岸,自己也上岸,馬不停蹄,一聲不吭地帶著七人快步趕了一夜的山路,直到天亮才放心地說:“從這裏回高山縣,應該沒什麽危險了。不過,雙平城剛剛被鬼子占領了,城裏的鬼子白天經常到鄉下槍糧,說不定在那就會撞上,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四月十三日的夜裏,七人回到了離高山縣城東北麵隻有三十裏路一座山上,按照事先的安排和保密製度的要求,胡誌誠和陸振寧商議了一下,由於還沒到接頭的日子,決定到縣城與孫衛民見麵再說。但快到縣城時卻發現周圍的村子裏駐紮了好多的日本軍隊,七人隻得在山嶺上繞過這些村莊,才走上回岜思山的石板道。
行走在家鄉的土地上,心情格外的舒暢,腳步也變得非常的輕快,走到觀佛嶺時,又看到觀佛嶺上一堆堆篝火旁閃現出一群群日本兵,胡誌誠和陸振寧立刻拔出槍跑上山,悄悄地來到觀佛嶺後的樹林裏,隻見到處燒著火堆,觀佛嶺上有日軍的哨兵在來回巡視。
陸振寧說:“隊長,看樣子村裏肯定住滿了日本軍隊,他們是不是把鄉親們都趕出了家?”
胡誌誠氣憤地罵了一句:“這幫王八蛋,就知道欺負老百姓。”
“隊長,我們怎麽辦?”
“看來進城的路都行不通了,還是走小路上月牙寨去。”胡誌誠說。好在上月牙寨的小路,胡誌誠了如指掌,繞開鬼子並不難。
“以往日本人到一個地方,隻是占領縣城,一般不到鄉下來的,這一夥鬼子怎麽到鄉下來,卻沒有進攻縣城?”陸振寧很是不解,自言自語道。
胡誌誠說:“先別管這些,走,上月牙寨,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先生。”
七人在山林裏穿行,又走進了一片熟悉的竹林。
在竹林裏穿行了一陣子,鑽出林子,瞧著山坡上的月牙寨,胡誌誠的心“咚咚”地跳著。胡誌誠和陸振寧離開高山已經五年,五年間,不知月牙寨發生怎樣的變遷。李先生是否還在月牙寨?還有羅元元是否還活著,是不是也在月牙寨等著他們?
胡誌誠領著六人悄悄走到月牙寨前,警惕地掃視了一下靜靜的小寨四周,悄悄地來到一間熟悉的屋子前。
一隻黑色小狗出現在屋前狂吠。胡誌誠聽到狗吠聲,心中倒是一喜。
“誰?你們是誰?”屋裏低聲傳出男主人警惕的喝問。
胡誌誠歡心叫道地:“是李先生嗎?我是胡誌誠。”
“胡誌誠?”李程钜驚異地好像在問著什麽人。李程钜出來,激動地舉著顫抖的雙手,嘴唇哆嗦著撲了上來。
“李先生!”
“誌誠?真的是你嗎?誌誠?”
“是我!是我!”
兩人歡叫著上前摟抱在一起。
李程钜驚喜地流著淚,盯著胡誌誠身後的另外六個人。
李程钜隻認得陸振寧一人,又是一陣驚喜:“振寧,你也回來了?”
“是的,先生,我也回來了。我好想你啊,先生!”
李程钜看到一位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讀書人,忙問:“胡誌誠,快給我介紹介紹客人。”
“哦,一時高興,忘了介紹了。這位先生也姓李,是你們本家人,名叫李孝甫。”
“你好!”
李孝甫也上前與李程钜握手:“你好。”
“這是李孝甫先生的夫人,還有兩位年青人都是我的兵,羅海文,鄒紹真,這位女醫生叫潘秋悅。”
“李先生好。”
李程钜卻盯著胡誌誠問:“你隻顧介紹了他們,你呢?你現在是什麽身份?”
陸振寧急忙說:“先生,誠哥現在是新四軍東江支隊的一名參謀,相當於新四軍的副團長。”
“新四軍團長?好啊!”李程钜抹了一把眼淚,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隻是一個勁地看著這個,又看看那個。
“這我就放心了,好啊!好啊!”
“李先生,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陸振寧問。
“我嘛,還是老樣子,就那樣了,關鍵是你們。振寧,你現在是什麽身份?”李程钜轉向陸振寧問。
“我也參加了新四軍,就在誠哥手下。”
“陸振寧現在是新四軍的一名營長。”胡誌誠補充介紹說。
“好!好!你們現在一個是副團長,一個是營長,不錯。”
胡誌誠拉著李程钜走到李孝甫麵前:“李先生,這位李孝甫先生身份可比我們倆還尊貴。”胡誌誠介紹說。
李孝甫看到胡誌誠對李程钜很尊敬,便知道這位本家的前輩身份不一般,主動伸手去跟他握手,說:“你好。”
“哦。好好好!太好了,今天晚上突然有那麽多貴客光臨月牙寨,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你們一去四五年,什麽音訊都沒有,怎麽突然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李程钜激動地說。
“這不是做夢,李先生,我們這次回鄉,有重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