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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陰差陽錯的戰場

  許佳銘從戰場下來時,發現腹部突然疼痛難忍,掀開衣服一看,不知什麽時候腹部多了一個血窟窿。


  許佳銘也不聲張,忍著痛走著。看看身邊的人,每一個身上都是血汙,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許佳銘心想,也許別人身上的傷更嚴重,但大家都沒有呻吟,自己當然不好嚷嚷。打鬥時,身上多次挨過敵人的槍托或腿腳,到處都痛,也不知哪裏有血窟窿。都能從戰場走下來了,一些小傷小痛就不算什麽了。


  回到駐地,大家檢查身體時,醫生才發現,許佳銘的傷口深入腹腔,非常嚴重。


  “你必須住院治療。”醫生說。


  “嗨,這點小傷,死不了人。你給包紮一下就行。”


  “如果你還想活命,就聽醫生的話吧。”


  許佳銘不再說什麽,老老實實躺在戰地醫院的病床上,任由醫生擺布。


  躺在病床上,許佳銘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雖然有護士來護裏,他總覺得這些護士沒一個能像林萍萍那樣溫柔體貼。


  這麽一想,那份思念便像瘟疫一樣在心中彌漫開來,再也斷不了, 於是,他常常望著天空發呆。


  “長官,近來你老是發呆,在想什麽呀?”一位小護士關切地問。


  “想我兒子。”許佳銘並不回避,照實回答了。


  “喲,家裏都有兒子啦?”


  “是,三歲了。”


  “你的福氣不錯嘛。”


  “那是。要不是打仗,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天天陪在那小子身邊,就什麽也不用想。”


  “所以你特別恨日本人是嗎?”


  “談不上吧。以前,我還跟日本人做過生意,那時候,覺得日本人並不壞。可是,日本兵扛著槍來中國,就成了我們的敵人,我們就跟他勢不兩立。”


  “唉,也不知這仗會打到什麽時候。”小護士歎著氣說。


  “小日本不退出上海,這仗完不了。”許佳銘說。


  韋桂忠和馬瑞文、羅元元、李程钜正押運物資往南疆方向走。


  即將進入南疆省地界時,突然有一輛摩托車從後麵追了上來,攔住了去路。


  從摩托車上走下來三個鬼子,其有一位掛著軍刀的少尉。


  “你們嘀,什麽嘀幹活?”鬼子少尉喝問道。


  “做生意的。”


  “大車上裝的是什麽?”


  “一些藥材。”


  “我們要檢查!”


  韋桂忠左看右看,發現周圍並沒有別的鬼子,向馬瑞文使了個眼色。


  馬瑞文會意地點點頭,站到車子旁邊。韋桂忠急忙後退並迅速從車上抽出一把大刀,大吼一聲:“幹他娘的小鬼子!”手中的大刀朝對方狠狠紮去。


  那名日軍少尉拔出軍刀一挌,高喊一聲:“統統死啦死啦嘀。”


  在日本少尉渡邊一郎的眼中看來,麵前這個支那人的簡直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看到韋桂忠拔刀在手,渡邊仍然不把韋桂忠放在眼裏,他拔出軍刀,便毫無顧忌地就衝上來,要將韋桂忠置之於死地。


  看著韋桂忠的刀向自己紮來,渡邊一郎舉起了手中的軍刀,輕輕一磕,便將韋桂忠的刀磕到了一旁,而後刀鋒一轉,順勢向著韋桂忠的胸口劃去。


  韋桂忠心中一驚,趕緊向後退去,手中的大刀橫於胸前,做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韋桂忠受傷的手沒有好利索,使起大刀來還有點力不從心。


  “隊長!讓我來!”馬瑞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身影一躍而出,跟麵前的日本少尉纏鬥在一起。


  韋桂忠大吼一聲,繞過麵前的日本少尉,朝著另外兩個鬼子衝了上去。


  韋桂忠一出手就使出殺招,他拚盡全身力氣把刀紮進了一名日軍士兵身上,當他從那名日軍士兵身上拔出了刺刀,一條血線射出,濺在了他的臉上。


  此時,另一名日軍士兵的刀已逼近韋桂忠後腰。說時遲,那時快,羅元元嬌喝一聲,猛衝上去,手起刀落,割斷了另一名日軍士兵的喉嚨,鮮紅的帶著溫熱的血激射而出,濺滿了她的臉。


  “你又救了我一次!”韋桂忠輕聲地對羅元元說道。


  馬瑞文和那位日軍少尉的纏鬥還沒有結束。看得出來,那名日軍少尉是有功夫的,竟能在馬瑞文手下支持了二三十回合,而且沒有任何落敗的跡象。


  羅元元從懷裏掏出手槍,砰!一槍打在那日軍少尉的胸膛。


  日軍少尉仿佛被使了定身法,身子定住了兩三秒鍾,馬瑞文趁機橫揮一刀,一顆頭顱便滾落在地上。


  “幹得漂亮,馬瑞文!”羅元元由衷地稱讚了一句。


  “哼!把他的頭割掉,下輩子叫他無法再托生為人!”


  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韋桂忠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高山縣。


  李程钜回到高山縣,心中仍牽掛著上海的戰事,但他隻能從報紙上得到一些戰局進展的消息。


  羅元元問:“李先生,日本人為什麽非要進攻上海呀?”


  “他們不隻是進攻上海,他們是要吞並整個中國。”李程钜回答說。


  羅元元瞪著一雙充滿懷疑的眼睛問:“這麽說,日本人最終會打到我們這裏?”


  “有可能。”李程钜不無憂慮地說。


  “他們未必有這個本事吧。”羅元元說。


  “但願中國軍隊能阻止日本人攻入上海。如果上海被攻破,那麽南京也必將不保。”


  李程钜的話很快就在報紙上得到了驗證。日軍第六師團配合第十軍主力攻占了淞江,切斷了滬杭鐵路,淞滬前線所有部隊已全線動搖。


  黃偉嘉得知許佳銘住院的消失,便去了一趟醫院。


  “怎麽樣?你小子還起得來嗎?”黃偉嘉來到許佳銘的床前問。


  許佳銘看到師長親自來問,急忙掙紮起來:“師長,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小子這身板是泥捏的還是鋼鑄的。”


  “當然不是泥捏!”許佳銘笑著說,“這點小傷算什麽呀,打了這一仗,我居然還活著,連我都感到驚奇。這小傷就算是留個紀念吧。”


  “那就好。部隊可能要開拔,沒時間讓你躺床上偷懶了。”


  “我沒事,就是讓日軍的刺刀在身上留下了一個刀眼而已,止了血就可以出院。”


  第二天,黃偉嘉竟親自開著一輛吉普車來接許佳銘出院。


  “師長,我許佳銘何德何能,值得您親自開車來接我出院?”


  “我黃偉嘉也有個毛病,就是喜歡跟打仗不怕死人做兄弟。”


  上車時,許佳銘說:“師長,還是我來開車吧。”


  “不。你在副駕座上坐好,本師長親自為你駕車!”


  “是!”


  黃偉嘉卻沒有把車開回師部,而是去了集團軍的司令部。


  “師長,部隊要移防哪裏?”


  “移防個屁,看樣子,部隊要撤出上海。”


  “撤?不是我們把日本人趕出上海,反而是是我們要撤出上海?”許佳銘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當黃偉嘉駕車來到司令部時,正遇到八十八師師長孫元亮。


  “怎麽樣?真的要撤了嗎?”


  “撤個屁!長官命令我們八十八師留守閘北!”孫元亮沒好氣地說。


  “怎麽回事?”


  孫元亮這才把撤退的命令透露給黃偉嘉說:“據說大部隊要撤往南京了,隻留八十八師守閘北。”


  “怎麽會這樣?”


  “這是長官部的命令。”


  “這不是明擺著讓八十八師來當炮灰嗎?”


  “長官還說這是總裁的意思。”


  黃偉嘉沉思了一會,便開導他說:“我明白了,這是要向世人宣示,我軍還在抵抗。你何不派一個團裝裝門麵?”


  “對呀!”孫元亮一拍大腿。


  “離閘北最近的是哪個團?”


  “五二四團。”


  “你馬上把命令傳達下去。”


  “可是,現在戰場通迅中斷了,我無法直接跟五二四團通話。”


  “這好辦,你寫一手令,叫你的副官送去。正好,我的車在這裏,我叫許佳銘開車去。”


  “那好吧,感謝兄台仗義援手。”


  孫元亮馬上寫了一張手令,命副官張聞親自到五二四團傳達命令。


  黃偉嘉命令許佳銘駕駛自己的軍用吉普車,陪同孫元亮的副官張聞到五二四團傳達命令。


  許佳銘開車來到五二四團團部,把車停好,用手一摸腹部,手掌一片鮮紅。


  孫元亮的副官張聞一看,驚叫一聲:“你怎麽啦?”


  許佳銘急忙示意他別聲張:“沒事。舊傷口而已,可能是開車震動,傷口撕裂了。”


  “那你還不趕快去醫務室看看。”張聞說。


  “屁大點事,嚷嚷什麽。”


  許佳銘本不想聲張,無奈他們的對話已被門口的衛兵聽見。


  衛兵馬上向勤務連連長報告:“連長,車上的司機好像受傷了。”


  張聞把師長孫元亮的手令交給了五二四團團長。


  五二四團長接到命令後,沉吟了一會,與副團長商量:“我們該怎樣執行上級的這個命令?總不能讓整個五二四團就此絕種吧?”


  副團長兼一營營長的謝晉元表態說:“團長,你下命令吧,我帶領一營誓死堅守閘北!”


  “好!謝副團長為了國家和民族慷慨赴死的精神,實為我輩之楷模!”


  於是,任務再次被減碼,五二四團決定由副團長謝晉元帶領一營官兵“死守閘北”。


  這時,勤務連連長來到吉普車旁問許佳銘:“兄弟,聽說你身上有傷,要不要到我們團部醫務室看看。”


  “不必了。”許佳銘說著,腹部傷口開發成本一陣劇痛,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傷在哪裏?讓我看看。”連長把許佳銘扶下車,卻發現他腹部的衣服濕了一大塊。


  駕駛座上還留有一些血跡。


  “兄弟,你傷得可不輕啊。”連長說。


  許佳銘被扶到了五二四團醫務室。張聞傳達完命令後,也趕到了醫務室。


  許佳銘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張聞說:“張副官,耽誤你的時間了,要不,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向你的師長複命吧。”


  “你先好好讓醫生處理傷口,別的事再說。”


  當許佳銘躺在五二四團醫務室的時候,該團的另外兩個營已接到團長命令,拔營跟隨團長離開了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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