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獻藏寶
又過一個月之後,劉基石和巫賓終於要帶羅元元去蓮花寨找那張藏寶圖了。臨走時,巫賓說:“羅元元,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得綁了你的手,請你不要介意。”
羅元元聽說可以回蓮花寨,心裏暗暗一喜。便說:“綁吧,隻是別綁得太緊了。”
在一個溫暖的下午,三個人出發往蓮花寨而去。
劉基石出人意料地讓巫賓陪著羅元元一起去,一路上,巫賓對羅元元甚是照顧。三個人進入了兩壁陡峭的峽穀之後,劉基石走在前麵帶路,沒著一條羊腸小道登上山去。
羅元元在巫賓的幫助下登上那道山梁,縱眼望去,隱約看到了蓮花寨前的歸鷹峰,心中一陣激動。
小道通向一塊狹窄的山頂平地,疏疏落落地長著幾棵小樹,站在山頂放眼一望,山下峽穀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眼前。萬兵山的群峰綿延往西伸去。空曠的山野使羅元元的心情輕鬆起來。
羅元元坐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休息,眺望著眼前的風景和峽穀裏的石林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轉眼間,她已經在石林寨被囚禁了小半年。
過了一會,羅元元的思緒又回到了劉基石的身上,劉基石此時仍站在崖邊,一條腿稍稍彎曲,另一條腿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長衫,長衫遮掩了他那結實的身影。
羅元元暗暗想,如果自己和這個當家的正麵決鬥,勝算並不是很大,必須尋找合適的機會才能下手。
三人在山裏轉了大半天,一會上山,在山梁上走一段,一會下山,在山穀裏鑽幾裏路。傍晚時分終於來到蓮花寨。
“你不如直接帶我去取了那些你所說的金幣。”劉基石說。
“我可沒那麽傻。我帶你取了金幣,你就馬上把我殺了。”
“那不能夠。”
“我答應帶你們來取藏寶圖,就一定取給你。我說話算話,但是,你劉當家的說話算不算話,我現在還不敢相信。”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劉基石也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說話算話。”
“現在天色也晚了,我們暫且在蓮花寨住一晚,明天我就去取回那藏寶圖。”
劉基石明知羅元元在故意拖延,卻找不出她說話的漏洞,隻得依了她。
當晚,在皎潔的星光下,三人就在蓮花寨大廳裏歇息。蓮花寨大廳是一個木樓,是當年胡誌誠帶著兄弟們蓋的,這裏曾經熱鬧過一陣子,如今人去樓空,令人傷感。羅元元此時正緊張地思考著脫身的方法。這幾個月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如何擺脫劉基石的控製。
現在也許是個好機會,但是羅元元顧忌著巫賓。對付一個劉基石,羅元元也許是有把握的,但是,她卻不知道如何處置巫賓。一旦行動,劉基石必死無疑,但是也要把巫賓處死嗎,畢竟這個人並沒有引起羅元元的殺心,正因為巫賓,羅元元遲遲拿不定主意。
思考了一夜,羅元元最終決定,暫不采取任何行動。先把藏寶圖交給劉基石,進一步穩住他的心。另找機會再除掉他。
夜裏,羅元元趁起來小便之機,偷偷將藏寶圖從石縫裏取出來,藏到了自己的貼身之處。其實藏寶圖就藏在蓮花洞口的石縫裏,但白天羅元元卻故意不馬上取出來交給劉基石。
天亮後,羅元元卻帶著劉基石和巫賓又輾轉來到龍母神廟,羅元元指著廟裏的屏風牆對劉基石說:“看,這屏風牆上有一幅畫。這畫就是藏寶圖。”
劉基石將信將疑,端詳了一會屏風牆,隻見牆上的確有一幅畫,但卻完全不知何意,更看不出寶貝藏於何處。
“羅元元,你耍我的吧?”
“怎麽可能!”羅元元說著,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拿出一幅油紙畫,“那你再看看這幅。”
劉基石瞪著眼睛看著羅元元,臉上顯出很不高興的神情:“原來畫早就在你手上,你卻帶我們轉了大半天。”
“沒有哇。我也是剛剛拿到。隻是你不注意而已。”
“你會變戲法呀。”
“沒錯。你快看呀,看紙上畫的和牆上畫的是不是一樣。”
劉基石這才低頭仔細研究畫麵。果然發現這是兩幅內容相同的畫。而紙上的畫線條更清晰些。
劉基石研究了半天,終於看出了點門道,問:“原來寶貝是不是就藏在蓮花寨裏?”
“你終於看出來了。當時,許佳銘也是憑著這幅畫,差點就找到那些金幣了。”
“可是,你卻把金幣轉移了。”
“不是我轉移的,是誠哥轉移的。”
巫賓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後,聽到此處,禁不住驚歎道:“原來胡隊長早就發現了金幣?”
“是的。要不然,我們蓮花寨怎麽會那麽有錢?”羅元元說。
這話不假,當時他們拿了一百枚金幣,換了整整一千塊大洋,用作蓮花寨的經費,買槍買子彈。劉基石暗裏就曾驚訝,蓮花寨立寨沒多少時日,怎麽那麽有錢。
“那你還不趕緊再把金幣拿出來,我們拿去換成大洋。讓我們石林寨也富裕起來。從今往後,我們就在石林寨吃香的喝辣的,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豈不是更好?”
“當家的你別忘了,今天,我和你的約定是取藏寶圖,證明金幣確實存在。但現在還不是我拿出金幣的時候。我們說話,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剛說出來就忘了。況且,這些金幣本應是誠哥的。現在,誠哥到底是死是活,我們誰都不知道,我怎麽能背著他偷偷取出金幣呢。”
劉基石本就枘於言辭,對羅元元的一席話,他根本說不出什麽不同意見來。
羅元元進一步說:“如果我背著誠哥偷偷取出金幣,傳到江湖上,我也沒臉見人。我羅元元雖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江湖規矩還是懂一點點。如果我那樣做了,就是忘恩負義,日後必遭天打雷劈的。”
“好了好了,你也別說了。今天就先這樣吧。這事日後再議。”劉基石知道打嘴仗自己根本不是羅元元的對手,硬來又不行,隻好來個緩兵之計。
劉基石如今為了找點本錢做生意,也煞費苦心。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劉基石曾是石林寨的財神爺。
當年許功達的隊伍和地盤逐漸擴大了,人多,開銷便大,許功達就動了做生意的念頭。民國年間,各地的治安都很混亂。石林縣自然也不例外,許功達竟大搖大擺地進城投資,不僅在石林縣城開有飯莊,還在雙平城內的繁華地段,也開了一家店鋪。許功達把這家店鋪交給了劉基石管理。規定,劉基石可以自主經營,年底分紅,自負盈虧,利潤按比例上繳石林寨。土匪開店,這的確是中國土匪史上一種特殊的現象,他們不僅敢截道搶錢,還會做生意賺錢。
後來,巫賓長大成人後,許功達便將劉基石調回山裏,將城內的店鋪都交給了巫賓管理。並且改變了過去的經營套路。所有店鋪,平常不計虧盈,年底結賬,賺來的錢,全都送回山寨去。若店鋪年度虧損,統由巫賓負責。劉基石當然心中明白,這是許功達眼見得劉基石在城裏的生意越做越好,便有些眼熱了,唯恐劉基石從中獲利太多,尾大不掉,才任用巫賓的。是啊,自古以來,東家怎麽能夠容忍大把的利潤,都流進夥計的口袋中去呢?
許功達最初的想法,是讓劉基石與巫賓一起留在雙平城內,經營所有的店鋪。劉基石很高興地同意了。可是後來,許功達又聽從了別人的建議,改變了主意,隻把巫賓留在城內管理生意,而讓劉基石回到山上,幫助他掌管隊伍。
許功達如此安排,是要把山寨的軍事指揮權交給劉基石。軍事指揮權力,從來都是土匪首領的命根子啊!劉基石當然樂意接受。
劉基石是石林寨二當家的,掌管著石林寨的主要武裝力量,但是,劉基石從此也失去了撈取大洋的好機會。正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後來,城裏的生意也被官府盯上了,巫賓不得已也撤回山上。
真正是坐吃山空,石林寨自從失去了城裏的生意以後,日子就不那麽好過了。
近來,劉基石倒是有心想重新恢複城裏的生意,無奈手裏沒有本錢,想盤下一個像樣的店鋪也無能為力。
要是能得到蓮花寨的藏寶,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可是劉基石卻不想跟羅元元說明這一點。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想讓羅元元參與到山寨的財務裏。
劉基石拿到藏寶圖,左看右看卻看不出寶藏藏在哪裏。這隻能怪他從小就沒認真讀過書,倒掛三天肚裏也嘀不出幾嘀墨水來。但是劉基石偏不信邪,每天拿著地圖的複盯著,終於有點感悟了,覺得這畫有一種此曾相識的感覺。
他拿著畫到龍母神廟一帶轉悠,又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走進龍母神廟,迎麵看到一塊屏風,上麵的字畫依稀可辨。他走近屏風,用一把樹枝掃掉屏風上的蜘蛛網和灰塵,一幅山水畫便清晰可見。
他看了一會,猛然發現這屏風上的畫麵竟與手中的畫是一樣的。
“這是什麽回事?難道羅元元這小妮子隻是將一幅假畫給了我,糊弄我的?或者說,藏寶就在這個龍母神廟裏?”
羅元元把藏寶圖給了劉基石之後,內心也是有些後悔的:萬一劉基石真的憑著那張圖找到了那些藏寶,我可怎麽向誠哥交代呀?不會的,憑劉基石那豬腦子,不可能憑一張圖就能找到那些寶藏的。如果不是蟒蛇引路,我和誠哥都發現不了蓮花洞中的秘道。況且,誠哥已經秘道做了很多改變,就算憑著藏寶圖進入蓮花洞,也找不到藏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