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山人妙計
胡誌誠找李程钜和牙錦昌商議奪取武器組建隊伍的事。
牙錦昌沉吟了一會,說:“我在民防營當書記員,要想奪取武器,我倒有個主意,不知行不行得通。我們好好謀劃,看能不能打金陵民防營的主意。”
胡誌誠一聽,興奮起來:“咱們來個裏應外合?”
“這個思路夠大膽!”李程钜也來了興趣,“你把民防營的情況介紹介紹。”
“金陵鎮民防營獨立於鎮外,周邊是山林和田野,隻需要一個小隊把它包圍起來,發動突然襲擊,定可拿下。”
“整個民防營有多少人槍?”胡誌誠問。
“整個民防營滿打滿算就三十人。到晚上,營長一般不在隊裏,隻有副營長帶著二十號人守著。”
“民防營有三十支槍,我隻有五支槍,這事不大好搞啊”胡誌誠想了說,“據我所知,孫衛民也私藏有一支長槍,加上李先生私藏一支短槍,我們總共就七支槍。如果這七支槍都能掌握在熟練軍人手中,拿下一個民防營倒也不是難事,可是,我們就算有槍也沒有會使槍的人。這事得好好思考思考。”
“肯定不能強攻,隻能智取。”李程钜說,“我也有個想法,不知行不行。”
“李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牙錦昌見李程钜學著自己說話的方式,笑了起來:“快說說你的高見。”
“山人自有妙計。”李程钜卻故弄玄虛,“先來他個調虎離山之計,再來個擒賊擒王,如何?”
胡誌誠聽到此,兩眼放光,興奮道:“調虎離山,擒賊擒王,果然好計!”
“你們打什麽啞謎呀,我怎麽聽不懂?”牙錦昌有點急了。
“這樣,胡誌誠同誌,你先把趙寶祥那幫工友找來,先教他們學會打槍,到時候好配合行動。牙錦昌同誌,三天後,你找個緣由請民防營長到家裏來喝酒,能不能辦到?”李程钜儼然一位軍師,已經開始布置任務。
牙錦昌沉吟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麽:“三天後,請營長到我家裏來喝酒,這事倒不難。不過,營長平時隻帶兩名隨從。”
“不行,你得編排個理由,讓他帶多一點人來。”
“營長和副營長向來不合,他們從來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怕是請不到副營長來。除非讓營長把勤務班也叫來。”
“對對對,最好把勤務班也叫來。”
接著,三人進一步商量了行動的具體細節。
三天後,牙錦昌依計去請營長到家裏來喝酒。
“老牙,今天有什麽高興事要請我喝酒呀?”
“老家來人,女兒女婿過來看望我,我心裏一高興,就想請兄弟們過來喝兩口酒。不知營長可否賞光? ”
民防營長瞪圓了雙眼問:“唔,我知道你家裏有個女兒,可是今年才多大呀,嫁人啦?”
“小女今年十五了,也該找個婆家了。這不,媒人給說了個鳳池縣的後生,今天過來見麵。”
“嗬,原來是這麽回事。”營長大大咧咧地說,“那好,我得給你參謀參謀。”
“正是此意,正是此意。”
“那好,今晚我一定到。”營長爽快地答應了。
“營長,我能不能多叫一些弟兄過來,湊夠兩桌人,熱鬧熱鬧。”
“那行,到時我把勤務班的兄弟也都叫上,副營長嘛,就讓他看家,你看怎麽樣?”
“成。聽營長的。”
傍晚,民防營長帶著兩位隨從和十名勤務班士兵來到牙錦昌家裏赴宴了。
牙錦昌把元元和胡誌誠叫到麵前:“元元,過來拜見我們營長。”
“長官好!”
“哎喲,老牙,你的女兒很標致喲!”營長大聲讚美著羅元元,轉向胡誌誠看,“小夥子,多大啦?在何處發財呀?”
胡誌誠恭敬地答道:“二十八了,在老家開個小飯館,圖個養家糊口。”
牙錦昌急忙插話:“小夥子挺勤快的,今天的菜都是他在廚房弄的。好了,你去忙吧。”
胡誌誠和羅元元便退了下去。
一會兒,胡誌誠便端了飯菜出來。胡誌誠做菜也算一能手,雞鴨魚肉到他手裏,他都能弄出一份色香味俱佳的好菜出來。
牙錦昌熱情招呼:“營長,請上坐。兄弟們請坐。粗茶淡飯,不成敬意,營長可別見怪。兄弟們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
夜深人靜之時,看到桌上已杯盤狼藉、眾人都喝得暈乎乎之後,羅元元悄悄去把大門打開,幾個人影便溜了進來。胡誌誠悄悄站到營長身後,掏出了手槍,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營長的腦袋。
“外麵的兄弟,請進來說話。”胡誌誠突然朗聲叫道。
門外突然闖進來四個拿槍的蒙麵人,齊聲喊:“別動!”
有一個士兵轉身要去抓槍,隻見羅元元身形一閃,早已搶到那人麵前,一招玉女穿梭把他摔了個嘴啃呢。
與此同時,胡誌誠從後麵抱住營長的脖子,斷喝道:“都放老實點,要不然營長就沒命了。”
營長懵了好久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急忙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就這樣,胡誌誠隻帶領五個人就把民防營長和手下十二名士兵俘虜了。
胡誌誠把俘虜關在牙錦昌的屋子裏,馬上武裝工友隊伍,組成了一支二十人的隊伍,往民防營駐地而去。
胡誌誠押著營長來到營房大門,叫士兵們投降,副營長卻稱已通知縣城的民防團,馬上有增援,於是帶兵頑抗。
胡誌誠隨即下令開槍,四周便響起了乒乒叭叭的槍聲。胡誌誠叫眾人開槍掩護,自己潛入大院,副營長一冒頭,胡誌誠一槍打中他的眉心。其餘眾士兵乖乖投降。
這一戰,胡誌誠一方未損一人,卻一舉奪得三十八支槍,可謂戰果豐碩。
有了四十多支槍在手,李程钜又獻計道:“山人又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計?”
“此計名為反客為主,可助你再奪幾十支槍。”
“那就太好了!”
一天夜裏,胡誌誠帶領六個剛剛加入隊伍的戰士佯攻七裏村民防團團長的外父佬家。
民防團老丈人的家深牆高院,且有幾支槍看家護院,本是易守難攻,可是外麵攻打的槍聲甚是急促,似有上百人槍在進攻。那老丈人不知是計,也分辨不清外麵哪是真的槍聲,哪是鞭炮,嚇得渾身顫抖,沒了主意。叫人偷偷從牆頭望出去,隻見遠遠近近有好多火把。似有百十號人在圍攻,於是,派了個膽大的偷偷溜出門,到縣城裏向民防團長報告。
李程钜也趁機到縣城向縣長韋保寧報案。
縣長大人一聽,聯想到前些日子金陵鎮民防營被劫的事,再往前聯想到警察局長被殺一案,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赤發紅毛匪在高山縣竟猖厥到如此程度!”
這時,民防團長黃沅朗也趕來報告,說是老丈人家遭土匪襲擊,情況緊急,請求帶兵前去救援。
兩相印證,看來此事非虛。
縣長大人果斷地作出了決斷:“赤發紅毛匪屢次在高山縣茲事,民防必須出兵彈壓。此次出兵,不僅要解你老丈人家之圍,而且要把那些匪徒消滅掉。”縣長大人雖是文人出身,卻頗有軍人氣概,說話辦事也不含糊。
李程钜獻計說:“若要解老丈人之圍,並非難事,隻需團長帶一隊人過去,從背後掩殺,土匪自然退去。可是要想消滅這股土匪,我倒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民防團長黃沅朗是個火暴脾氣的主,揚手嚷道:“還管他娘的計不計,隻要縣長發話,我帶所有的弟兄過去,就可以把七裏村圍個水泄不通,就是一隻鳥也不讓它飛出去,還怕抓不住那幾土匪。”
李程钜冷冷一笑:“照你這麽用兵,隻怕是一根土匪的汗毛也抓不到。”
“你!”民防團長瞪圓了那雙牛眼看著李程钜,“你什麽人,怎敢在這裏放肆?”
縣長韋保寧急忙解圍:“嗬,這是七裏村私塾的李先生,七裏村遭土匪搶劫的消息,就是他告訴我的。”
李程钜趁機說:“請問團長大人,你知道土匪來了多少人嗎?”
“來多少人有什麽鳥要緊,就算來百十人又怎樣?一幫烏合之眾,幾杆破槍,碰到我民防團,就要叫他們有來無回。”
“話倒是沒錯。可是,你知道土匪是何時開始進攻的,何時又要撤退?”
“我當然不知道,難道你知道?難不成你跟土匪是一夥的?來人,把這家夥先給我抓起來。”
李程钜又冷冷一笑:“團長,先別急著抓我,我又不跑,想抓我,隨時隨喜歡,不過請團長讓我把話說完。”
團長惡狠狠地喝道:“說!”
“我剛從七裏村趕來。土匪大概天剛剛黑定就開始發起進攻,我跑來向縣長報告已經去了半個多時辰,如果你現在帶兵趕過去,也要半個時辰。這來來回回,得兩個多時辰,等你趕到那,土匪肯定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再者,我出來的時候偷偷查看了一下,發現土匪在外麵燒了很多鞭炮,土匪為什麽進攻時要燒鞭炮?這是在虛張聲勢,說明他們的人不多。我估摸著這次到七裏村打劫的不過十來人。小股土匪打劫,一般不超過後半夜。搶得搶不得,他們都會在後半夜趕回去。我們要想消滅他們,隻能在半路截殺。”
李程钜這麽一分析,有理有據,縣長也深為佩服:“李先生說得對,你現在帶兵趕去七裏村,可能已經晚了,半路截殺才是最好的。”
“可是,他們從哪條路回去我都不知道,怎麽半路截殺嘛。”
“不管他們走哪條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必將撤往岜思山方向。那麽,那坡村應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那坡村後麵有一個山穀,正適合打伏擊。如果我們帶兵先到那坡村後的山穀裏埋伏,豈不是可以打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此計甚好。縣長給李程钜投去了無比欣賞的眼光,轉向民防團長說,“民防團先到那坡村埋伏,半路截殺土匪,如果說土匪隻有十個人,民防團一個中隊就可以對付。留一個中隊守縣城才穩妥。黃團長,你看怎樣?”
黃沅朗團長也稱李先生之計甚好,便決計照此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