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找到元凶
孫衛民陪著胡誌誠和羅元元上街轉了一圈,收獲還是不錯的。
胡誌誠說:“如果能租下碼頭的鋪子,更方便今後的工作。同時,在那裏也更容易打聽到警察局長韋德宏的行蹤。碼頭上人來人往,行行色色的人,也便於隱蔽。”
兩天後,孫衛民便租下了靠近東川江大碼頭的和善堂藥鋪。
羅元元和孫蘭蘭也來到這間藥鋪,給孫衛民做幫手。
“元元姐,鍾老板不要你了嗎?”孫蘭蘭天真地問。
“他不是不要我,是讓我來跟你爹學做生意。你以後不能叫我元元姐,這樣吧,以前我有個名號叫東丫頭,不如你就叫我東哥吧。”
“好,就叫你東哥。你扮成男人的樣子也很俊。”
“是嗎?沒變成醜八怪?”
“沒有,絕對沒有。”
羅元元這陣子一直扮著一個小夥子模樣,閑暇的時候,就帶著蘭蘭到碼頭上走走。趙寶祥兄弟知道孫蘭蘭是孫衛民的女兒,對她格外關照,可是對“東哥”總保持一種戒備心理。
在這段時間裏,東哥按照胡誌誠的吩咐,每天小心打聽著警察局長的事。可是,普通老百姓對警察局長實在是知之甚少,很多人根本不認識他,更別說他住那裏,都有什麽喜好了。
東哥帶著孫蘭蘭在碼頭周邊四處亂逛,她讓孫蘭蘭也偷偷打聽和注意警察局長的事。
孫蘭蘭不解:“你打聽警察局長的事幹啥呢?”
東哥說:“那個黑心警察害死了我叔叔一家。但是,我讓你打聽警察局長的事,你不許對任何人說,你要是說了,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
一天,看見一個警察在碼頭上巡邏,東哥突然有了主意,授意孫蘭蘭這樣這樣。
孫蘭蘭心領神會,走到那個警察身邊,故意跟他撞個滿懷,然後就扯著那警察的衣服又哭又鬧。
東哥急忙趕上去,揮手就打了那個警察一拳,並且大喊大叫起來。
那個警察惱羞成怒,便對兩個小孩拳打腳踢,場麵一片混亂。
碼頭上的工人聞聲都趕了過來,把三人團團圍住,那警察才收住了手。
“我要告你,我要到局長那裏告你。”東哥大聲嚷嚷著。
“告吧,你盡管告。我們局長除了抓共黨這樣的大案要案以外,他才不管你這種小事呢。”
東哥滿臉怒容地說:“你講真還是講假?你知道嗎,我跟局長是親戚,我要是告你,肯定沒你好果子吃。”
孫蘭蘭看到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就開始哭訴:“他無緣無故打我,請各位大伯大叔給我做主。”
這時,趙貴祥來到孫蘭蘭身邊,用身體護著孫蘭蘭,指著那警察問:“為什麽這麽欺負小孩?你堂堂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子算什麽本事!”
“我沒有欺負小孩,不知從哪衝出來兩個野孩子,跟我糾纏不清的。”
趙寶祥早已衝到那警察麵前,用威協的語氣說:“你最好放聰明點,要不然我們今天弄死你。你知道這個小孩是誰嗎,這是藥鋪孫掌櫃的孩子。你知道孫掌櫃是什麽人嗎,他是咱們碼頭工人的大恩人。”
那個警察見惹起了眾怒,泄氣了,連連賠罪。
東哥卻不依不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樣算,我們得把你拉到你們局長麵前,讓他評評理,看看他會給你這個欺負小孩的狗屁警察什麽好果子吃。”
“這位小爺,我給你賠不是了,你就饒了我吧。再說了,我們局長他是個大忙人,你也別拿這種小事去麻煩他了。”
“我知道他很忙,我也好久不見他了,我正要想問問他,他的遠房大表哥的孩子,他還認不認得。”
趙寶祥隻知道這小子是那位氣宇不凡的鍾老板身邊的人,卻不知道這小子的底細,便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審視著他。
眾人聽了東哥的話,都信以為真。
那警察老老實實地說:“不說你好久不見,我也難得見到局長一麵。前幾天,局長去雙平開會了,估計這兩天回來。兄弟我就是為了這事今天才到碼頭上來看看的。”
這時突然有一個洪亮聲音飄過來:“讓開,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都給我讓開!”
人群中擠進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人。
“隊長!”那個小警察仿佛遇到了救星。
那個警察隊長簡單了解了情況之後說:“你們要見局長也不難,下午他就回到碼頭。不過,他剛剛去雙平開完重要會議回來,如果你們拿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去麻煩他,惹了他不高興,給你一槍,你可別怪我不提前打招呼喲。”
東哥和孫蘭蘭知趣地走出了人群,人群也慢慢散去。
下午,東哥和孫蘭蘭又來到碼頭上張望,隻見碼頭上有兩位警察在巡邏。傍晚時分,一艘客船出現在碼頭上,從上麵下來了幾個穿著“黑皮”顯得威風凜凜的人。
東哥一眼就看得出,走在最前麵的那位胖乎乎的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肯定就是局長,周圍的人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隻有他顯得趾高氣揚的樣子。那身“黑皮”的肩上繡著的條子比別人多,也比別人粗。
東哥突然想起有一次在賭場裏看別人打麻將,突然聽到有人喊“條子來了!”,賭博的人急忙四散開來。不一會,兩位“黑皮”走了進來,她才知道剛才喊“條子來了”的意思是警察來了,她當時很納悶:“警察”為何被稱作條子呢?現在,看到局長肩上的白杠杠,的確像麻將牌中的條子,她突然醒悟:莫非人們是因為“黑皮”肩上的這些杠杠像條子,所以就給警察送了這個別稱?
在高山縣,警察還有另一個別稱叫“白腿烏鴉”,大概是因為他們腿上纏著白帶子吧。可見百姓對警察並沒什麽好感。
東哥一邊想著,一邊盯著警察局長那張臉看了看,牢牢記住了他。
這時,孫蘭蘭卻怒視著那警察局長渾身發抖。
東哥發現了她的異樣,悄悄問:“蘭蘭,你怎麽啦?”
“我認得這個惡人!”孫蘭蘭咬牙切齒地說。
“你認得警察局長?”
“是他害死了我爹和我娘。”孫蘭蘭眼光一直隨著警察局長的身影移動,兩束眼光風乎噴出火焰,“我認得這個惡人!”
警察局長在眾人的擁簇下漸行漸遠了,孫蘭蘭仍恨恨地怒視著他消失的方向。
“到底怎麽回事?”東哥再次悄悄追問。
“沒想到這種人竟然當了警察局長,真是老天不長眼。”孫蘭蘭恨恨地說。
原來,兩年前,這個韋德宏看上了東川江邊的一塊風水寶地,要在那裏安葬他那死去的爹,而那個地方正是孫蘭蘭家的莊稼地,孫蘭蘭的爹不同意,結果有一天,她爹娘在地裏勞動,突然遭到一夥陌生人毆打,她爹受了內傷,回家躺了半個月就死了,她娘悲憤難平卻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捱了半年也扔下隻有十歲的蘭蘭,追隨她爹去了。幸得孫掌櫃把她領回來。最初的說法是給大兒子孫玉林娶一房童養媳,但是孫掌櫃的大兒子為了不認這門親事,便離家出走了。於是孫掌櫃就把她當女兒來養,並給起了名字叫孫蘭蘭。
此時,孫蘭蘭隻是個柔弱的小女孩,根本不敢去想為父母報仇的事。但是,她對仇人的嘴臉卻記得一清二楚。沒想到,今天在碼頭上意外碰見仇人,而且他的身份更是威風無比,竟然是高山縣警察局長。孫蘭蘭隻能把這份仇恨深深埋在心底了。
“放心吧蘭蘭,我們很快就可以為你報仇了。”東哥安慰她說。
第二天,羅元元獨自出門,到了一個僻靜處,把衣服換了,把頭發解散遮了半張臉,又變成了個鄉下小姑娘的樣子,來到警察局門口蹲著。
一連蹲守了三天,終於看到警察局長出門了,羅元元偷偷尾隨其後。
經過半個月的蹲守跟蹤,羅元元終於弄清了警察局長的一些行蹤。
羅元元回去向胡誌誠報告說:“那個警察局長的家就在警察局旁邊,門口也有衛兵,不好靠近。但是局長還有另外一個隱秘住處,在西來街的盡頭。局長每次去哪裏的時候,隻帶一名隨從,進門後就把門關上,門外沒有衛兵。”
胡誌誠說:“估計那是他姘頭的住處,我們就在那裏動手。”
胡誌誠根據羅元元提供的地址,對韋德宏的住地進行了兩次實地勘查,然後與孫衛民製定了的行動方案。
對於刺殺警察局長韋德宏的計劃,孫衛民最終也同意了。他說:“韋德宏在高山縣稱王稱霸多年,幹了不少壞事,不單是蘭蘭的爹娘被他害死,他還曾為了奪取別人的家產,設計害死過同村的一位財主。這個人做事一向陰險狠毒,是該給高山縣老百姓除此大害蟲了。”
真正采取行動的那天,羅元元報告說局長已經往西來街去了,胡誌誠和孫衛民便決定當天深夜動手。
他們謀事的時候,羅元元從始至終都參與了,孫蘭蘭還小,孫衛民沒有讓她參加進來,但卻要讓她知道,他們謀劃的行動也是在為她的爹娘報仇。
孫蘭蘭說:“讓這個惡人多活了兩年,算是便宜他了。”
羅元元說:“等你長大了,也跟隨誠哥鬧革命,我們要把所有禍害窮人的惡霸全殺光。”
孫蘭蘭知道他們晚上要出去做大事情,可能與那個警察局長有關,但具體要做什麽她並不知道。為了給大家一點支持,孫蘭蘭特地給大家做了夜宵。
行動結束之後,胡誌誠和羅元元直接回到了岜思山蓮花洞。
第二天清晨,一群“白腿烏鴉”在西來街進進出出,而且一個個神色肅穆。不久,西來街上圍滿了好事的觀眾。圍觀的人很快傳出一個令人驚悚的消息:警察局長在姘頭家裏被殺了。
孫蘭蘭聽到這個消息,兩隻眼窩馬上蓄滿了淚水,她趕緊躲到僻靜處去拭眼睛,可是,眼淚卻越拭越多。她在心裏默念著:“爹,娘,害死你們的惡人終於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