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0 給臉不要臉
露西沉默了兩秒,抬頭微笑著道:“對不起藍小姐,我真的趕時間。”
“有什麽事,會比你的上司叫你做的事更重要嗎?”見露西露出不解的神色,藍鬱倨傲道,“別忘了,我是容氏未來的女主人,按理,是你未來的老板娘。”
露西用看智障的眼神瞅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藍鬱一愣,沒想到她直接給她甩臉子,生氣地追了上去:“站住!你這是什麽態度?”
露西迅速回了總裁辦,門也沒敲,直接把文件摔在容雋桌上:“這個合作我談不了了,您另請高明吧!”
“怎麽了?”肖書雅驚訝從沙發上站起來,共事這麽久,他還沒見過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難道是每月的好朋友造訪了?
容雋抬起頭,清楚地看到她深褐色的眸子裏,正燃著熊熊怒火。
半敞的門縫裏,跟在身後的藍鬱似乎被露西的行為嚇到了,停在門外踟躕著不敢進去。
她沒想到,露西會直接跟容雋發火。連她自己每次跟他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怕說錯話惹他不高興。
外麵的幾個秘書正有條不紊地做著手頭上的工作,保持著嚴肅的神情,似乎對眼前所發生的事視而不見。
肖書雅也看到了藍鬱,心裏頓時有了大概的猜測,忍不住無語地歎了口氣。
女人要是嫉妒起來,還真是麻煩。
容雋神色不變,把摔在他桌上的那份文件轉了個方向,推到露西麵前,平靜地道:“我酒窖裏還有半瓶TequilaLey.925。”
露西眉毛動了動,臉上猶存怒氣,心裏卻已經開始猶豫了。
這酒已經絕版……隻剩半瓶……
“等等老大!”肖書雅立刻衝過去一把按住那份文件,兩眼放光。“我去談!那半瓶酒給我吧!給我啊!”
啪!
露西按住文件的另一邊,冷冷瞪著他,就差露出兩顆獠牙了:“誰也別想跟我搶。”
肖書雅識趣地放開手,“OK、OK。”
一談到酒,這個女人就開始不冷靜了,少惹為妙。
露西整了整儀容,抱著文件從容離去,經過藍鬱身旁時,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肖書雅知道這兩人肯定有話要說,找了個借口溜了。
藍鬱深吸了口氣,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
她總覺得,自己闖禍了。
“容雋,我、我來給你送便當。”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明明他坐在那裏,什麽也沒做,可她就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讓她害怕的氣勢。
容雋坐在轉椅上,第一次正眼看她,漠然道:“你以後不必來了。”
他現在是在幫那個女人出氣嗎?可是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他不應該站在她這邊嗎?
藍鬱被他眼裏的冷漠刺傷,咬了咬唇,心裏忽然浮起一股勇氣,顫聲問:“容雋,這三年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是一點、隻是一瞬間?”
“沒有,”他冷靜地道,望著她的眼神平靜無波。“還有其他事麽?”
藍鬱一窒,忽然啞聲笑了出來。
她為了有資格站在他身邊,這些年來努力學習禮儀、音樂、插花、品茶,跟烹飪,幻想著有一天兩人站在一起時,能聽到別人稱讚一句:“他們好相配啊。”
可他僅僅一句話,就把她這些年來的努力跟幻想擊得粉碎。
“我真傻,我還以為我捂得熱一顆石頭的心,哈哈哈……”她悲涼地笑著,眼角卻滑下了淚。
容雋無動於衷地看著她。
藍鬱擦去眼淚,忽然發狠地瞪著他:“好,我知道了,你不愛我,可是那又怎麽樣?我是藍鬱,是藍家唯一的血脈,JR、藍山都是屬於我的財產,你想得到,還不是要乖乖娶我?哈哈哈哈——”
她笑著,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裏。
肖書雅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老大,你還好吧?”
容雋反問:“我看起來很糟麽?”
“……”沒有,剛才是什麽表情,現在還是什麽表情,藍鬱的眼淚,根本絲毫沒有融化他的冷漠。
肖書雅都有點同情起她了,愛上這麽一個男人,可真是辛苦。
容雋低頭在公文上簽完名,忽然有些出神。
小時候,他們見過一麵的。
幼年的藍鬱驕傲自信,像個熾熱的小太陽。那時阿尋剛學會走路,跑去跟湖裏養的大白鵝打架,被啄得滿地跑。是她抄著一柄高爾夫球棒,把那隻大鵝追回了湖裏去,自己卻不慎掉進了水裏。
他把她撈出來時,她正嫌棄地從嘴裏吐著湖水,抱怨道:“這水好臭!”
他少年時便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神情,她卻沒有絲毫畏懼,反倒好奇地拽了拽他的頭發,稀奇道:“你的頭發是卷的呀!”
然後又高高興興地建議:“哥哥,我們今晚吃烤大鵝,好不好呀?”
後來,藍家失火,她也失蹤了十多年,回來時,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
這麽多年了,物是人非,會有變化也不奇怪。
他收回了思緒。
一日匆匆而過,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晚宴開始之前,顧思逸家裏又冒出了個不速之客。
肖爾墨穿著紅色的小禮裙,在兩個男人麵前轉了一圈,畫著精致妝容的小臉上滿是得意:“漂亮吧?這可是今年還沒上市的款哦!”
尹皓死魚眼,一看到這女人他就恍惚看見了舒子夜,撇了撇嘴道:“你來做什麽?”
“宴會上沒有女伴怎麽行呢?”肖爾墨笑嘻嘻地朝顧思逸眨眨眼,“二少爺,我可是怕你形單影隻的太可憐,特意飛回來幫你的喲!”
尹皓狐疑地瞅了眼身旁的上峰。
“你叫她回來的?”
顧思逸頷首,對肖爾墨道:“別玩得過火了。”
肖爾墨比了個敬禮的手勢:“yes,sir!”
尹皓笑了一聲,幸災樂禍。“這下肖書雅可有得受了。”
聽到某個名字,肖爾墨眯了眯眼,摸著下頜打量尹皓:“話說你的女伴呢?這麽多年我怎麽沒見你交過女朋友呢?難道你真的像喬治說的,喜歡男人?”
尹皓麵無表情:“不造謠不傳謠,我性向很正常,謝謝。”
他倒是想交,奈何對方終日泡在實驗室裏,跟坐牢似的,一年難得出來幾次。最近好不容易緩和了關係,結果上次一見麵,她又成了那副苦大仇深的苦主模樣,還對他說了一句至今讓他難忘的的話:“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麵了,我已經禁不起第三次破產宣告了。”
那個丫頭,為什麽就是要跟他分得這麽清楚呢?想直接跟她坦白,又怕把人嚇跑了,那他以後就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尹皓忽然感覺甚是心累。
顧思逸轉著戒指,眼底倒映著那輛望向緩緩朝這邊駛來的轎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