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8 一個能打十個
舒子夜笑容一僵,像個機器人一樣慢慢回身,對身後冷眼瞪著她的男人解釋道:“你知道的,我就愛胡說八道。”
謝允冷冷道:“你也知道,我就愛記仇。”
蘇年年這時反應過來了,抓著舒子夜的手臂質問:“原來你剛剛是騙我的?”
“蘇年年,你現在還好意思質問別人?”
跟在謝允後頭進來的蘇桓沉著臉,抓住妹妹的肩膀,聲音輕柔得令人發毛:“我有事問你,跟我出來。”
蘇年年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我不,你看起來好生氣,我出去一定會被你罵的。”
“你還會怕被我罵啊?自己堵人的時候怎麽就不怕了?”蘇桓咬著牙,“跟我出來!”
這丫頭小小年紀什麽不學,居然學會了耍流氓,差點氣死他。
“嗚嗚嗚,我不要,子夜救我、謝允救我!”
蘇年年哀嚎著,可終究敵不過兄長的力氣,硬是被拖了出去。
“被拖走咯,你不去看看?”舒子夜斜眼瞅了瞅身邊的謝允。
謝允漠不關心道:“關我什麽事。”
“這麽無情嗎?難道是因為,那次你是被強——”
“舒子夜,”謝允眼冒殺氣,“你再提起這件事,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要對誰不客氣?”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舒子夜身後響起。
舒子夜沒有回頭,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就勢往後一靠,挽住那人的手臂,得意地朝謝允吐了吐舌頭:“看見沒?我男朋友可來了,他一個能打十個,你說話小心點,哼!”
謝允斜眼瞅她,這個女人說謊永遠不連哄。再看顧思逸,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估計還樂在其中。
心裏忽然有種點火把的衝動。
“好久不見。”他對顧思逸道。
顧思逸望著他。謝允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根據調查,他失蹤的那幾年,他跟舒子夜比鄰而居,兩人有時會一起出去吃飯,他甚至還會給Enzo買糧食。
總而言之,是個看不順眼的對象。
舒子夜知道他不記得了,介紹說:“你們之前見過的,他是個好人。”
謝允:“……”
都已經拒絕他了,為什麽還要補發一次好人卡?
顧思逸:突然覺得他順眼了。
“你好。”他淡淡頷首。
“顧先生現在在哪高就?”謝允問。
“家裏做點小生意。”他回答得雲淡風輕。
舒子夜涼涼瞅了他一眼,這生意可真小,市中心前後幾條街都是他家的地盤,她之前去逛商場時發現自己已經是特級會員,刷臉就可以免費,想刷個卡都不讓刷。
謝允點點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跟顧思逸交換了名片。
舒子夜看他們似乎還有話要說,便自己離開到處逛逛。
走著走著,被人擋住了路。
舒遠山的秘書微笑著道:“三小姐,舒總請您過去聊聊。”
舒子夜抬眼望去,沒看到舒遠山的身影,看來他是特意在哪個房間等她了。
舒子夜看了看顧思逸,他跟謝允身邊還多了幾個人,容衡跟容雋、肖書雅都在,幾個人都已經坐下,露西正在給他們斟酒。周遭並沒有其他人,顯然已經特意吩咐過。
她給他發了條微信說了下情況,便跟著秘書走了。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走廊花紋繁複的紅色地毯上,舒子夜跟在秘書身後,手裏銀光一閃,把一個東西滑入了袖口裏。
秘書走到走廊盡頭的那間房,打開了門,恭敬道:“舒總,三小姐來了。”
舒子夜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房間是兩段式,前麵是會客廳,後麵是臥室。舒遠山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把手裏的煙灰撣在煙灰盒裏。看見她,淡聲道:“進來。”
門在舒子夜身後關上,秘書安靜地侯在門後。
舒子夜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麵,忽然笑了。
“笑什麽?”舒遠山不悅地皺眉。
“我來的時候在想,”舒子夜托著下巴,諷刺地看著父親,“這次會不會又是一個鴻門宴,也許我打開門看到的,又像十年前那樣,又是一個劉勝利在等著我?”
“十年前?劉勝利?”舒遠山擰著眉,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盒裏。“什麽意思?十年前你們就有接觸過了?”
舒子夜挑挑眉,“怎麽,時間太久您忘了?當時可是他親口說的,拿到房卡進入我的房間,是經過我父親允許的。哦,這對你來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您貴人事忙,會忘記也是正常。”
“這件事情,我並不知道。”舒遠山冷冷道,“我舒遠山,還不至於把自己的孩子當做禮物贈送。”
舒子夜聳聳肩,“反正劉勝利已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你想怎麽說都行。”
舒遠山沉下臉,看來這件事她並沒有說謊,那麽……說謊的就是周麗琦了。
他沉吟著,舒子夜卻沒有耐心了。
“叫我來幹嘛?沒事我走了。”
她正要起身,舒遠山沉聲道:“等等。”
他把一張照片丟在桌上,“看看這個。”
舒子夜拿起一看,又是一個熟悉的場景,前不久才剛從周離發給她的那封彩信看到的。
嘿,看來周離已經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這才把照片發到舒遠山那,想讓舒遠山出手摻和這件事。
“這個怎麽了?男俊女靚,很養眼。”她毫不在乎道。
“這個顧思逸跟你不是交往很長時間了?”舒遠山道,“看到這張照片,你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舒子夜失笑:“你想讓我有什麽反應?去質問他?然後像我母親那樣一蹶不振,隻要一想起哪個背叛她的男人,就痛苦得隻能用自殘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痛苦?”
舒遠山的胸膛起伏著,鼻翼翕動,顯然被氣得不輕。
“現在說的是你跟他之間的問題,不要扯到別的。”
“好啊,那我就說說我的感受。”舒子夜勾起嘴角,望著他慢騰騰地道:“我的感受是,關你什麽事?”
舒遠山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父親!”
“不好意思,三年前我剛回去的時候,有人在醫院當著眾人的麵,不認我這個女兒呢。”舒子夜笑眯眯的,“現在,您在這兒充什麽長輩呢?”
那次手術結束,舒明雅蘇醒後,在她心裏,這個父親就已經等於沒有了。
她如果真的原諒他,那才真的對不起寧桑。
舒遠山做過手術,現在心髒可比之前強了不少,偶爾受點刺激,生生氣沒事,死不了。這也是舒子夜今晚對他肆無忌憚的緣由。
舒遠山看著這個叛逆的女兒,默然地又點起一根煙,卻沒有抽。
許久之後,在煙灰即將燒到他的手指時,他才抬手掐滅它,對舒子夜道:“十年前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不需要,”舒子夜冷冷道,“我隻要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