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5 秀個夠本
“容二哥的喜帖居然送到你這兒來了?”
舒子夜稀奇地瞅著那張喜帖,上麵邀請的名字印的是顧思逸的英文名:Douglas?Rosened。
“他們知道你就是道格拉斯嗎?”顧思逸三年前可是在容家露過臉的,給她拍下了那隻天價手鐲,因此引起了不少人注意,還讓她多了個情敵:周離。
“不知道。”顧思逸把喜帖丟進了垃圾桶。
“你不去嗎?我可是要去當伴娘的,要是婚禮上我跟英俊瀟灑的伴郎看對眼了,你不是就……頭上綠汪汪?”她笑嘻嘻地頭頂上畫了個圈。
顧思逸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眸裏寒光乍現。
“你可以試試。”
當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舒子夜很有眼力見地攬住他的脖子,趁他不注意迅速親了一口,然後立刻跳下扶手,後退好幾步,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嘿嘿嘿,終於讓我得手了吧?下一步,小心你的清白喲。”
咳,仔細想想,他現在也沒啥清白了。
她想著,朝他拋了個飛吻:“好了,我現在要去接小祈下課,晚上家裏見,記得早點回來哦!”
顧思逸沒有回頭,臉上頂著她的口紅印,淡定地處理著公事。
直到她離去,把門關上後,他才抬起頭看著那扇門,抬手緩緩地擦去那個口紅印,緊抿的薄唇嘴角,微微彎起。
直到晚飯時間,舒子夜也沒等到他回來,陸沉那邊忽然給她一堆新的資料做解析。凱恩告訴她,莊園裏有專門的醫療研究室可以使用,舒子夜便換上無菌服進了研究室做解析,直到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間。
顧思逸還沒回來,她洗了個澡,便往床上一趴,直接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間,她感覺背上傳來一陣清涼濕潤的感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是顧思逸拿著藥膏給她塗傷疤。
她便又放心地睡了過去。
顧思逸等她那些藥膏都吸收得差不多後,才把她翻了個身,關掉了床頭燈。
舒子夜睡夢中朝他那邊摸了摸,習慣性地滾進他的懷裏,抱住他一條手臂。
顧思逸在黑暗中睜著眼。
靜謐的夜裏,平靜的心緒,讓他的腦袋格外清醒。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了一些畫麵。
聖誕節的雪夜,開滿黃色透明花朵的臘梅樹,他懷裏抱著的小動物,從樹上摔下的短發少女……
一幕幕的,像放畫質老舊的影片一樣,在他的腦海裏迅速掠過。
他似乎,想起了他們初遇時的場景。
她狼狽地摔在他麵前,膝蓋都磕破了,眼裏卻帶著笑意,像有星辰……
他倏地伸手捂住了心口。
心髒處,傳來一陣又一陣抽痛,像針紮,像被手抓著揉捏,痛得他喘不過氣。
隻要一想起跟她有關的事,隻要情緒起伏太大,他的心髒就如同要炸開般,痛得人直不起腰、渾身無力。
他伸手按開床沿的暗格,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兩片藥,直接吞下。
原本忽然爬滿他脖子的紅色色脈絡,開始慢慢消失。
苦澀的藥味在舌麵蔓延。
月光透過半敞的窗戶,投入一片朦朧的銀輝。
他轉頭看著枕邊的女人,她在月光下安然酣睡,嘴角微微翹起。
隻要她在他身邊,像剛才那種情況隻會越來越頻繁,直到他的心髒再也承受不住。
而他的命,是用母親的犧牲換來的,他不能死。
顧思逸緩緩伸出手,五指輕輕攏在她纖細脆弱的脖子上。
逆著月光,他的臉一半籠罩在黑暗中。
他久久沒動。
最後,他收回手指,幫舒子夜掖了掖被子。
舒子夜又在霧都逗留了幾天後,終於坐飛機回到了厲城。
她沒有告訴舒明雅她回來的事,而是直接去了容家。
容衡親自去接的她,兩三年不見,他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那個溫柔紳士的容二哥,溫潤如玉。
“念念在家裏等你,”他微笑著對舒子夜說,“你們很久沒見了,她說這幾天都要跟你一起睡。”
舒子夜促狹地朝他擠了擠眼:“你舍得放人?”
容衡笑著道:“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在一起,這幾天又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沒想到我也會有被容二哥撒狗糧的一天。”舒子夜感慨。
“你可以……禮尚往來。”他幽默地道。
舒子夜哈哈直笑:“會有機會的,到時我要在你跟念念麵前秀個夠本!”
容衡淺淺一笑,桃花眸裏似有波光流轉,帶著幾絲攝人的風情。舒子夜心頓時震了一下,連忙默默回想起顧思逸的臉,這才把對容衡的那份驚豔給壓了下去。
容氏一家的臉,就是用來讓人自卑的。
容家大宅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幾番修葺,依舊在厲城屹立不倒,一如它的地位。自從容衡的哥哥容雋當家後,一家人更是與世隔絕似的,除了傭人,從不讓其它人踏進這裏。如今除了容雋的未婚妻藍鬱、經常過來幫容雋處理公事的秘書外,舒子夜是第三個踏入這裏的外人。
“子夜!”
剛從車上下來,顧念就張開雙手飛奔而至。
舒子夜張開手跟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兩個人又叫又跳的。
“我正在廚房裏給你烤小蛋糕跟蛋撻,你先在逛逛,等會兒就可以吃了。”顧念把她拉到大廳裏,給她上了茶後,轉身進了廚房。
容衡公司裏還有事處理,跟舒子夜打了聲招呼後也離開了。
舒子夜喝了幾口茶,背著雙手在大廳裏溜了一圈,又去走廊上曬太陽。
這時,她看見一個穿著淺綠色長裙的年輕女人,麵帶笑容地拿著一托盤點心,打開一個房間門走了進去。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舒子夜歪頭想了想,知道她是誰了。
這位不就是之前競標藍山時,周離貢獻出的那張王牌——藍鬱嗎?隻不過最後這張王牌反噬了主人,還被容家收為己用了。聽謝允說過,在那之後,周家就逐漸式微了。
說起來,容家大哥今年也快三十歲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一直沒跟藍鬱結婚呢?反倒是容二哥先結婚了。
舒子夜興致盎然地瞅著那扇房門,不多時,門被猛然打開,藍鬱怒氣衝衝地端著原封不動的點心走出來,把那盤點心一股腦地丟進了草坪角落的垃圾桶。
舒子夜挑起眉。看來,這對未婚夫妻感情不是很好的樣子,貌似妾有情郎卻無意。
藍鬱沉默地站在草坪裏,背影看起來很沮喪。
這時,不知從哪躥出一隻美短布偶貓,從她腳下經過。
藍鬱忽然抬腳,用力踢了那隻貓。
布偶貓慘叫一聲,跑到了走廊的另一邊,剛好在舒子夜的視覺盲區。
藍鬱卻忽然抬起頭,看著布偶貓逃去的方向,臉色忽然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