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7 刀給你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香檳色洋裝,俏麗的卷發長度剛齊下巴,眼尾上挑的眼睛帶著狐狸般的狡黠。
舒子夜:我怎麽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
“二少爺,我……嗯?這位是?”她抱著一份文件走來,見到舒子夜時也微微一愣。
舒子夜朝她揮了揮手掌:“嗨。”
她遲疑了一下,疑惑地瞅著舒子夜:“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舒子夜也有這種感覺。
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然後同時拿出手機打開了前攝像頭。
兩個屏幕裏,赫然出現兩張七八分相似的臉龐。
舒子夜想起她這聲音為什麽耳熟了,因為她的嗓音跟她的也十分相似。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
“你是肖爾墨?”
肖爾墨點點頭,然後用見鬼般的表情瞅著她問:“你的聲音怎麽跟我一樣?!”
舒子夜沉默了。
顧思逸返身回去救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這節奏怎麽有種替身文的趕腳?
她突然發出一聲笑,轉身捧住顧思逸的臉嘟起嘴就要親上去。
顧思逸用手掌抵住她的嘴巴,銳利的眼神掃過那兩個看呆的保安。
那兩人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把舒子夜拖開了。
舒子夜心情愉快地任他們拖著走,朝顧思逸拋了個媚眼:“我一定會回來的,拜拜~”
肖爾墨呆滯地看著那女人被拖遠,瞅著顧思逸道:“她是誰?你剛剛……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顧思逸用餐巾紙擦好嘴巴,手朝她一伸:“拿來。”
肖爾墨連忙把文件打開交給他,沉思了幾秒,忽然一拍手掌:“臥槽!第一次看見對你當眾耍流氓的,這姐妹是個人才啊!二少爺,她是誰啊,我也想認識,我倆這麽像,搞不好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呢!”
顧思逸習慣了她時不時的抽風,簽好名字後把文件遞給她。端起薄荷水喝了一口,忽然想起方才舒子夜也喝過這杯水,不禁微微皺眉。
肖爾墨正打算繼續逼問,忽然發現他臉色微變,急忙從口袋裏掏出個白色的小瓶子,低聲問:“又不舒服嗎?”
顧思逸擰開蓋子倒出兩顆藥丸,和水吞了下去,過一會兒,蒼白的臉色才逐漸恢複正常。
“已經好久沒發作了,怎麽突然又……”肖爾墨嘀咕著,忽然閉了嘴,心裏暗暗想道:莫非跟剛才那個女人有關?
難道她boss這棵老鐵樹要開花了?
回了辦公室,肖爾墨給在外出差的尹皓發了信息:今天公司來了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女人,貌似是二少爺的前女友,還調戲了他,你認識嗎?
出差在外的尹皓還不知道霧都發生的事,看到這條微信後久久不語。
舒子夜居然找到那兒去了?
她要是知道自己這些年隱瞞顧思逸活著的消息,刻意回避她,一定會殺上門找他算賬。
他沉吟了許久,回了一句:不要惹她。
惹到她總沒好事,這個女人毫無道德感,報複起人一套又一套。
“你怎麽了?”坐在他對麵的玲璫咬著奶茶的吸管問。
她今天好不容易放假,尹皓剛好過來,她便請他出來吃飯了。
自從半年前把欠他的七百萬全還清之後,玲璫頓時神清氣爽,微信上跟他聊天都多了幾分底氣,而不是每次都要唯唯諾諾地保證:她一定不會逃債。
完全忘了自己沒把卡的密碼告知債主這件事。
尹皓搖搖頭,拿出一個精巧的首飾盒推給她:“路過一家店隨便買的,送你。”
那是一條銀色項鏈,吊墜是兔子頭的形狀,兔子眼睛鑲嵌著兩顆紅寶石。
玲璫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一定很貴吧?我不能收。”
收了還要回相同價值的禮,她好不容易攢了點小錢,可不能再隨意浪費了。
“好吧,”尹皓立刻改口,“路過一個擺地攤的,隨便買的。”
玲璫狐疑地盯著他,“你在忽悠我?”堂堂一個公司老總去逛地攤?
尹皓掃了掃她全身上下不超過一百刀的衣服,“我們做生意的從不做虧本買賣,你有什麽值得我忽悠的地方嗎?”
玲璫:“……”
玲璫戴著那條項鏈回實驗室的時候,一貫沉浸在研究中的陸沉扶了扶眼鏡,難得分了一點注意力在她身上:“Katrila的項鏈……你哪來的錢買這東西?”
玲璫一臉茫然:“Katrila是啥?很貴嗎?”
“不貴,每款大概也就八百萬起,不過這應該不在你的消費能力之內,而且這個牌子的東西是不準退的。”陸沉說完,看見對麵的人已經捂著心髒臉色發青了。“怎麽?”
“學長,我能預支三年的工資嗎?”
“說到工資,你倒提醒我了。”陸沉又托了托眼鏡,“你上個月遲到了三次,扣全勤。”
這是忠告?肖爾墨摸著下頜沉思,然後露出兩顆小虎牙。
那她就更得去查查她是誰了。
玲璫那邊又給她發了一些研究的資料,舒子夜找了個安靜的咖啡廳,開始工作。這一坐就坐了近四個小時,當肖爾墨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下酸痛的身體,打了個嗬欠,這才問:“有事?”
“聽說你是從厲城來的,是舒家的三女兒。”肖爾墨自己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托著下巴笑眯眯地說:“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如果說不方便,你就會走嗎?”舒子夜揉了揉額角,太久沒用腦過度了,現在有些昏昏沉沉,看來之前受傷留下的後遺症還沒好。
“不會,”肖爾墨依舊笑眯眯的,“不過嘛,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啊。”
舒子夜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你能幫我幹啥?”
陸沉下午已經幫她查清顧思逸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了,這個肖爾墨雖然跟了他那麽久,兩人關係似乎就是純粹的上下級,連他家都沒去過,純潔得很。
不足為慮。
肖爾墨盯著她,狐狸眼裏風情流轉,嘴角彎起勾人的笑:“給你開後門啊。”
舒子夜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後也露出了跟她同樣的眼神跟笑容:“今晚要一起吃飯嗎?”
顧思逸這晚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還沒打開房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思逸,近期你可能得來一趟厲城了。”電話那端的聲音,微微沙啞,帶著不自知的柔媚。“我好像找到你要的東西了,不過會有點麻煩。”
顧思逸一邊聽一邊轉開房門,敏感地察覺到裏麵有別人的氣息,雙眸微眯,對電話裏的人說:“有事,先掛了。”
他把手機裝進口袋裏,徐步走向床邊。
一個嬌小的身影側躺在床上,蜷縮在藍色的被子下,瑩白圓潤的肩膀暴露在空氣裏,隨著呼吸平緩起伏。
腦海裏模糊掠過一個畫麵,快得幾乎抓不住。這個景象,他似乎見過很多次。
顧思逸伸出手,把被子往她肩膀上扯了扯,遮住暴露的皮膚。
然後單手拎起床上的人,毫不客氣地丟到了地上。
舒子夜睡得正香,陡然間天旋地轉,最後屁股受到重擊,起床氣立刻被觸發,從被窩裏冒出頭來,憤怒地朝男人嚷嚷:“幹什麽?”
“出去。”
“出去你個頭!睡得好好的突然把人丟地上,儂腦子瓦特了?!”
她沒睡飽脾氣就會很暴躁,裹著被子站起來,從床邊的抽屜裏掏出一個布卷,甩在床上。
布卷一子排開,赫然是一排規模迥異的手術刀,嶄新的,刀身亮閃閃。
舒子夜往床上一倒,又恢複成剛才的姿勢,閉著眼睛嚷嚷道:“刀給你,有種你就戳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