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還疑

  冷北月看了一眼蘇語堂,隻是點了點頭。


  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她會堵心也是替從前的冷北月不值,現在的她可不在意這些,這個淑妃也是死有餘辜,想來一定是被什麽人指使的。


  還真是不要命了。


  她將宮裏與自己接觸過的人都一一想了一遍。


  似乎除了冷幻月,其它人沒有這種手段。


  冷北月握了握拳頭,看來自己要是暫時不離開皇宮,還真得與這個女人鬥一鬥了。


  淑妃的死讓眾都很震驚,沒想到就因為她罵了冷北月,最後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此時,賢妃,德妃和麗妃都麵色鐵青,不敢相信的看著侍衛們將淑妃的屍體拖走了。


  他們也突然覺得,皇上竟然如此無情。


  更讓她們深深的恨上了冷北月。


  就因為一個冷北月,讓整個後宮雞犬不寧。


  冷倩月雖然跋扈,卻不會鬧出這麽多事來。


  “你還真是好打算,讓這些女人全部恨上我。”冷北月看著那些女人的表情,狠狠皺眉,更是直直瞪著蘇語堂。


  這個男人的深情永遠都是假的。


  自己剛剛還有幾分感動,好在,她這個人沒心沒肺。


  “月兒,朕為了你,也已經得罪了全天下的人了。”蘇語堂惱羞成怒,狠狠捏了冷北月的手腕,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真沒見過這麽難纏的女人。


  “得罪全天下的,是我吧。”冷北月不屑,對蘇語堂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不必留情的,她現在已經成了後宮的公敵了。


  “你……”蘇語堂沒有底氣,卻還是狠狠瞪著冷北月:“朕真的是看錯人了。”


  “是,你看錯人了,這明光殿,你不必再來。”冷北月才不管蘇語堂的身份,更不管他的感受,冷冷說著。


  她甚至都在想,這出戲根本就是蘇語堂安排的。


  這個男人心計相當深。


  她可不能上當,絕對不能相信這個人的話。


  “北貴妃,你知道你在與什麽人說話嗎?”蘇語堂猛的抬手捏起冷北月的下顎:“若沒有朕,你早就死在群臣手裏了。”


  “若沒有你,那些人怎麽會想著置我於死地?”冷北月一點都不服氣,既然已經扯破了臉皮,就無所顧忌了。


  現在的局麵根本讓她無法翻身了。


  一個淑妃的死,將她徹底的推向了深淵,推進了死局。


  她現在甚至覺得這個死局很難能走出去了。


  “你真的恨我?”蘇語堂瞪著冷北月,一字一頓,直視著她的眼睛,眸底是深深的寒意,讓一旁的人都打起寒戰來。


  殿外的悅蘭有些急,卻不敢上前。


  這個時候,誰上前,都是必死無疑的。


  “廢話。”冷北月懶得和他浪費口水,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你三種死法選擇一下。”


  聽到三種死法,蘇語堂有些哭笑不得了。


  “就因為這個?”冷北月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他一直都知道女人難纏,可是他宮裏的女人他都能擺平,唯一這個冷北月。


  “還想因為什麽?這個還不夠嗎……”冷北月再一次覺得蘇語堂有毛病了,要不是自己夠強勢,早就死在冷宮了。


  這也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好了,朕會彌補的。”蘇語堂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他一直都不喜歡小氣的女人,不過現在喜歡了。


  因為冷北月這個理由隻能說明她小氣。


  如果冷北月知道了某些真相,那才是無力回天了。


  暗暗吸了一口氣,蘇語堂正了正臉色:“淑妃的事情朕會擺平的。”


  說罷轉身就走了。


  殿外的人也都散了開去,若大的明光殿,一下子恢複了安靜。


  小可還在靜靜的睡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樣也好。


  而悅蘭的臉上全是懼意,她不知道冷北月在想什麽,有些拿捏不準。


  “怎麽回事?”冷北月的臉色鐵青,看了悅蘭一眼,她隻是讓悅蘭將蘇語堂要留宿明光殿的事情傳到冷幻月的耳裏,竟然惹了這麽大的事情。


  她真的有些不知道悅蘭辦事如此不靠譜。


  不是人人都說當年沒有悅蘭,冷北月也無法奪下鳳華的江山嗎?

  這個傳說真的太害人了。


  “大小姐……我,我……”悅蘭低著頭,無言以對,她是替冷北月辦事不錯,可是她的直接指揮人卻是蘇語堂。


  想當年,她也是直接聽命蘇語堂的。


  剛剛的一切,雖然也有冷幻月的手筆,可是沒有蘇語堂的授意,誰敢?


  這一點冷北月也想的很清楚,所以,她看悅蘭的眼神就多了幾分還疑,更有些不可思議。


  “你有什麽苦衷嗎?”冷北月有些突然的問了一句,眉頭狠狠皺在一處,她可不想養虎為患。


  “沒沒有!大小姐,我什麽也沒做,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就出事了。”悅蘭有些焦急的說著,一邊用力搖頭,眼圈有些紅。


  她想到冷北月對自己的還疑和討厭,她的心就像沉進大海裏一樣。


  整個人更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真的嗎?”冷北月還是歎息一聲,若有似無的問了一句,實際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了。


  悅蘭說的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半晌,冷北月才擺了擺手:“好了,我沒事了,將晚膳撤了吧,本宮沒有胃口。”


  還疑,一旦開始,就不可遏製的蔓延開去。


  此時冷北月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本以為自己可以反轉局麵的,卻不想是越陷越深。


  門外兩個暗衛麵色沒有什麽變化,在無人看到的時候,還是互相看了一眼,有幾分無奈。


  似乎他們兩個人一來,這主子就失寵了。


  更成了眾矢之的。


  他們以後的任務十分艱巨啊。


  想了半晌,冷北月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很孤,根本沒有一個人懇為自己不顧一切。


  至少在這後宮裏沒有。


  小可已經落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再讓她替自己做事了。


  所以,她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都發現沒有,還真是悲劇。


  隨意的走出大殿,看到殿門處兩個暗衛,她也沒有說什麽,繼續向外走。


  不想兩個暗衛隨即便跟在了後麵,無聲無息,不是跟蹤,而是光明正大的隨在左右。


  這一定是蘇語堂的吩咐了,他是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想來自己頻繁出宮,引起蘇語堂的還疑了,今天這一出戲想來也是蘇語堂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想讓她冷北月知道,在這後宮,他蘇語堂隻要勾勾手指頭,就能讓冷北月孤立無援。


  的確是孤立無援了。


  “你們叫什麽名字?”走著走著,冷北月突然停了下來,駐足,問道,也沒有回頭,不過,這時,整條路上,隻有她和兩個暗衛。


  兩名暗衛再次互望了一眼,麵色泛白的開口道:“回娘娘,奴才零五。”


  “回娘娘,奴才十一。”另一個麵色極健康的人也應了一句。


  “零五,十一,不好聽不好聽。”冷北月回過頭來,看著恭恭敬敬站在那裏的兩個暗衛:“我給你們取個新名字吧。”


  “謝娘娘。”兩個暗衛不約而同的答道,沒有半點異議。


  他們也不敢有半點異議。


  “一個叫子涵,一個叫子默。”冷北月抬起手指著兩個人:“零五叫子涵,十一叫子默,記住了嗎?”


  “記住了。”子涵和子默言聽計從的樣子。


  “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能離開我身邊半點。”冷北月突然冷笑了一下,蘇語堂想要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她當然要好好配合。


  而且更是反將了蘇語堂一軍。


  子涵和子默不能隨意離開,便不能隨時向蘇語堂匯報明光殿的情況了。


  她倒要看看蘇語堂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她隨時都等著接招。


  反正外麵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客棧和醫館一事,短時間內一定是搞不定了,所以她就趁此機會在宮裏好好歇一歇,將宮裏的一切好好了解一下。


  “是。”子涵和子默都僵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隨即都有些無奈更有幾分佩服,這個貴妃娘娘可是棋高一招呢。


  這下子皇上還要另想它法了。


  子涵和子默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不愧是前朝皇後,手段非常,心計高深。


  “本宮想要什麽東西?問你們就可以吧?”冷北月又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又很突然的回頭問了一句。


  “請貴妃娘娘吩咐。”子默和子涵都是十分機靈的,在皇上身邊辦事的人,當然反映極快。


  “本宮想吃桂花糕了,不過本宮不喜歡宮裏禦廚做的那些。”


  “娘娘……”子默和子涵一臉為難。


  這才接班第一天,似乎就要犯錯誤了。


  “皇上又沒有吩咐不讓你們出宮。”冷北月瞪大眼睛,有些氣惱的說著:“本宮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實現嗎?”


  一臉的委屈,一邊說一邊猛的轉身,向著攝政殿的方向:“本宮去找皇上理論。”


  “娘娘。”子涵忙給子默使了一下眼色,兩個人都是極聰明,隻是子默麵色極蒼白,有幾分病態。


  卻不影響他的氣質。


  一邊喚住了冷北月,子涵才走到她的身邊:“娘娘,奴才可以出去買桂花糕,讓子默留下來保護您。”


  “好啊。”冷北月答應的很痛快,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張大額銀票:“拿去吧,剩下的當你的跑腿費了。”


  子涵的麵上終於有了表情,瞪著那張銀票,覺得有些不現實。


  這貴妃娘娘竟然比皇上還要大方。


  “是是,娘娘放心,奴才很快就會將娘娘喜歡吃的桂花糕帶回來。”子涵雖然是暗衛,屬於高級侍衛,卻一樣對銀子無法抗拒。


  直到子涵記下了冷北月要吃的糕點鋪子離開,站在一旁的子默都麵色不變。


  支走了一個,冷北月又看了看子默:“你是哪裏人?”


  這兩個家夥要一直隨在自己身邊,當然要多多了解一些。


  “江南。”子默回答的很簡單很幹脆。


  “江南……怪不得這樣瘦弱。”冷北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子默:“你有舊疾,經常發作。”


  說的十分肯定。


  子默的臉色猛的暗了一下,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卻隨後又鬆了開來,點了點頭:“回娘娘,是的。”


  他也聽聞前朝皇後懂醫術,沒想到,如此了得,隻看自己的麵色就能分晰出來病情了。


  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你不應該習武。”冷北月又搖了搖頭:“一旦與敵人交起手來,舊疾發作的機率會很高,舊疾一旦發作,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等死。”


  “娘娘說的極是,隻是……奴才家貧,無法謀生,隻能……”子默的聲音淡淡低了下去。


  冷北月點了點頭,又深深看了子默一眼:“隨在皇上身邊多久了?”


  “五年。”子默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五年……”冷北月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五年,這代表著什麽?這個子默應該很熟悉當年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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